我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那女子話裏的兩個關鍵詞,緊跟着,我便想起之前來的那個男人和白蘇說過的話。
五日之後,妖族祭奠,九天雷劫餘威,前輩時日無多……
前後相連,再加上白蘇明顯是被禁锢在這湖心涼亭之中,如此種種,讓我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白蘇在這妖城之中,并非自由之身,而且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被禁锢在這裏,五日之後的妖族什麽祭奠時,便有性命之憂!
不行!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掙脫了石化我的那股力量,身子向前一聳,猛地大吼出聲!
隻是……
我吼完這聲不行,卻發現自己還坐在我屋裏的床上,隻一瞬間,我便猛地愣住。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滿頭大汗,老半天,我才回過神來。
“蓮初!”
我爸和小叔明顯聽到我的大喊聲,還以爲我又出了什麽事,喊着我的名字直接沖進了房間裏面。
他們見我呆坐在床上,這才同時松了口氣。
“蓮初,發生什麽事了?”
我爸走到床邊,關切的問了我一句。
我仰起頭,眼前卻還是浮現着我剛剛夢裏所經理的一切,尤其是最開始那男人說的那句前輩時日無多,以及後來那個女子所說的蘇哥哥你自身難保……
我眼中聚起了淚水,那真實的畫面,身臨其境的場景,太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讓我根本無法接受這隻是一個噩夢。
“爸……”
對于白蘇的擔心,讓我迷失了自己,我太害怕這個夢是真的,也太害怕我今後再也見不到白蘇,我喃着,一把撲進了我爸的懷裏。
我爸見我突然哭得這麽傷心,也是一頭霧水,一邊拍着我的後背,一邊小心的試探問着我道:“到底怎麽了蓮初,難道……你是做噩夢了?”
我在我爸的懷裏用力的點了點頭,哽咽着說道:“我夢見白蘇在妖城遇到危險了……有人把白蘇禁锢到一個涼亭裏面,還要加害白蘇……”
聽到我的話,我爸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趕緊安慰我道:“别害怕别害怕,夢而已,不要當真……”
就連我小叔,都在旁邊勸着我道:“隻是一個夢,蓮初,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哭了好一會兒,把身上的力氣都耗盡了,哭不動了,才停了下來,望着我爸問道:“真的隻是夢嗎?”
“當然。”我爸信誓旦旦,就連我小叔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頭:“傻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心裏太擔心白蘇會出事了,做這樣的夢,一點都不奇怪。”
“可……”
“沒什麽可是的啊,蓮初,你不要自己吓自己,那白蘇是什麽人,十尾狐妖唉,普天之下狐生九尾就能夠位列仙班了,更何況是十尾,沒人能害他的,妖城……妖城裏的那些妖算起來隻怕都是他的晚輩,白蘇他去妖城,應該隻是養傷而已,你不要太擔心了!”
我承認我爸和小叔說的都對,隻是做個噩夢而已,我不該太當真,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啊,這個夢,真實的讓我根本沒辦法不去多想。
我爸和小叔實在擔心我,在我屋子裏又陪了我半宿,直到我再次昏沉睡去,他們才離開了我的房間。
這一次,我睡着之後沒再做夢,但也沒睡多久,便再次醒來。
盡管我爸和小叔安慰了我半宿,但我的心就是無法平複下來,那種心神不甯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嚴重。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頭,卻始終無法壓下那心神不甯的感覺。
房間内,陰風驟起,吹得窗簾桌子發出沙沙異響,我擡起頭,對這場景已經是見怪不怪,我知道,百曉來了。
在我的視線内,一道黑煙從地下凝現,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人形,然後帶着銀色面具的百曉從黑煙裏走了出來。
看到他,我忽然皺起眉頭。
無緣無故的,我怎麽會做這樣的夢,而且仔細看來,我做那夢之前正是百曉走後,突然就昏沉想睡,才會做的這個夢。
這和百事通有沒關系?
說沒有的話,我自己都不信!
“百曉,你對我做了什麽?”我盯着他,忍不住顫了起來,當然,我并不是生氣百事通如此陰我,而是擔心,百事通明知道白蘇有危險,卻遮遮掩掩不願意和我說,非要用這種手段。
“我做了什麽?”百曉顯得相當無辜,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可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這好像就是百事通的陰謀,他是故意想讓我下妖城,所以一開始沒告訴我妖城的限制,而後又讓百曉對我使了手段,夢到了白蘇又危險,以此迫使我不得不立刻下妖城。
隻是這樣做,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
如此想着,我不禁冷哼了一聲,對着百曉說道:“你回去告訴百事通,稍後我會帶着我小叔親自去拜訪他!”
百曉沒動,我的态度讓他生起一股不詳預感,百事通和我小叔之間的恩怨,他顯然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他忍不住問我道:“蓮小姐,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事,”我從床上下來,站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那張銀色面具道:“我隻是想問問百事通,爲什麽如此急着逼我下妖城,連我的夢都可以控制了,他現在厲害了啊。”
“夢?蓮小姐的意思是,您夢到了您要找的那位?”百曉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卻極力反駁道:“那蓮小姐你可就說錯了,我與百事通大人從未對蓮小姐使過任何手段。”
“還裝?”我一點都不信百曉的話,他說沒關系,那我這夢怎麽解釋,難不成真是我自己吓自己才夢到的?
百曉見我态度堅決,頓了頓後,不禁歎了口氣。
“百事通大人果然沒有猜錯……蓮小姐,您怕是與那位,已經有了某種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