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無論我們怎麽躲避,總會有閃電,劈在我倆的周圍,就像是這從天而降的閃電,長了眼睛似的,都能時刻定位我和白蘇了。
弄的我和白蘇往哪兒躲都不是,而且這閃電往下劈的速度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劈下一道,即便白蘇的速度再快,我們還是免不了被雷電炸出的細小火苗所傷到。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白蘇猛地出手,将我朝着前方打去,想要試試這閃電,究竟是追着我打,還是追着他打,卻沒想到,我離開了白蘇之後,這周圍的閃電再沒劈到他的身上,反倒是一道像是醞釀已久的雷鳴,隻在頃刻間,從我的頭頂劈來,速度快的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把我吓得整個人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就在我以爲,這道閃電要直接劈到我臉上的刹那,一個剛毅的身軀,猶如一座大山般,直接擋在了我的面前,爲我擋下了這道雷擊。
一口鮮血隻在瞬間,從白蘇的嘴裏噴了出來,噴的我滿臉都是,可我卻根本來不及擦幹自己臉上的鮮血,隻想着能沖上前,抱着白蘇那直接倒地的身軀,白蘇卻在我挪動雙腳的刹那,猛地對我吼道一聲:“别……别過來。”
語落刹那,我停下了腳,卻見接下來又是好幾道閃電,直接劈在了白蘇的身上,甚至連空氣裏,都彌漫着一股像是燒焦了的味道。
他卻在這時,強撐着從地上爬起,對我說道一句:“快……快用紅繩把你的兩隻手腕綁上,這閃電是照着活人往下劈的,隻要你把你身上的生氣鎖住,他們就不會追着你了。”
一聽這話,我手忙腳亂的搜遍了全身,這才找到了一根紅繩,猛地将它咬斷,系在了我那兩隻手腕之上,可就在我系紅繩這短短十多秒裏,又是好幾道閃電,直接從天空中劃過,朝着我劈來,要不是白蘇猛地從地上躍起,直接将我撲倒在地,護在了身下,估計我都不用系紅繩,他們也不會劈我了,而是直接被劈的肉.體身亡,隻剩下魂魄了。
直至我将紅繩系好,這一道道迎面而來的閃電,才消停了下來,我見後,狠狠的松了一口氣,這才忙從地上爬起,想看看白蘇的傷勢,卻沒想到白蘇一手捂着自己的心髒,一手擦幹嘴角的血迹,對我搖了搖頭,回說一句:“我沒事,不用擔心,比起渡劫時的那些天雷,這點兒根本不算什麽,頂多是點皮肉傷。”
“可是……”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卻見白蘇已經直起身子,步伐雖還有些晃動,說的話卻無比堅定:“沒什麽可是了,找到你爸和小叔最要緊,别再耽擱了,我們去前面看看。”
語落刹那,白蘇直接拽着我,就朝着前方走去,這時我才發現,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山頂之上,竟又一道直通天際的紅光,照耀着四周,仿佛這些雷電,這些異變,全是這道紅光吸引來的。
一道道像是因爲力量撞擊而産生的火花,更從這道紅光中,不斷激起,我見後正想問白蘇,他們是不是在上面,白蘇依然開口,對着我說道:“你爸和你小叔在和蓮墨打架!”
這話一出,我整個人都傻了,不可思議的問白蘇:“你确定我爸和我小叔,在和蓮墨打架,不是其他人?”
白蘇點了點頭,答了一個“是”字,說他沒有看錯。
“可那雲淩子都打不過蓮墨,我爸和我小叔就算是之前一直知道我家裏的事,再裝傻,也不可能在蓮墨手底下過這麽多照,還打成這樣吧?”
我聽後猛地驚呼,白蘇卻沒在說話,隻說他在發現,這個天雷陣,隻劈活物的時候有些奇怪,畢竟我爸和小叔才是活人,那蓮墨根本就像個也不知道是人是鬼還是妖的玩意兒,如果我爸和我小叔要對付他,大可擺個其他陣法,沒必要弄這玩意兒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陣法可能不是我爸和我小叔擺的,而是蓮墨?”我連忙問道。
白蘇卻搖了搖頭,回說他不是這個意思,畢竟這個地兒,是我爸引蓮墨來的,不太可能自投羅網,來到蓮墨事先安排好的陣法之中。
并且從蓮墨之前的反應上也可以看出,蓮墨根本就不知道我爸和我小叔有這麽一手,所以,這個陣法肯定不是蓮墨搞的,應該是我爸和我小叔弄出來的。
隻是,這樣一來的話,我爸和我小叔,極有可能不但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裝作啥都不知情,還極有可能啥都知道,甚至連蓮墨到底是什麽身份,什麽背景都知道,才會故意引開所有人,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地方,擺出這個陣法,來專門對付蓮墨。
“所以,蓮墨很可能是活人?”我聽後接着又問。
白蘇卻沒在說話了,顯然是就連白蘇這萬年狐狸都看不出,蓮墨到底是什麽玩意兒了。
沒有了那不斷追擊着我的閃電,我倆那叫一個腳步如風,很快就走到了那座山的山腳下,即便是山頂上再有火光不斷落下,我倆也能輕松躲避,不過一會兒,已經靠近了他們。
可我之前隻是聽白蘇說,我爸和小叔在與蓮墨打架,頂多是視覺沖擊,當我走到了山頂,親眼看到将那手訣,長劍,符箓玩的極溜的我爸與小叔之時,還是被吓得目瞪口呆,直接傻在了原地。
即便是親眼見到,我也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身穿道袍,一臉鋒利的人,會是曾經那個,滿是書生氣的小叔,更想不到,這個身着洗的都快發白了T桖,一臉樸素卻雷厲風行的男人,竟然會是我爸。
若說曾經的我,以爲尊上的高人,在見到百裏無憂後,便不再這麽認爲,若說曾經的我,以爲雲淩子十分厲害,在見到他輕而易舉被蓮墨擊敗,便不再這麽認爲。
可我爸和小叔,明明身懷絕技,厲害成這樣,爲啥在當時我爺死的時候,我們家都被欺負成那樣了,卻不出手,還處處受制?
我想不明白,是真的想不明白,整個腦子“嗡”的就像是有誰拿了把棍子,直接往我後腦勺敲去,直接把我敲懵了一樣。
要知道當時害我們家的人,也不過就是個尊上,我爸和小叔要是想弄死他,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啊,而我當時被整的好幾次,都快死了,他倆卻都沒有出手!
我的情緒好像在這一刻,直接崩潰了,猛地就對着前方那兩抹熟悉的聲音,喊道一聲:“爸,小叔,你們……”
他們倆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出現在這裏,在聽到我聲音的刹那,猛地一個回頭,就朝着我的方向往了過來,可蓮墨這小人,卻在他倆轉過頭的刹那,故意偷襲,隻在瞬間,直接把我爸和小叔擊落在地。
就在他想對他倆痛下殺手之際,我的身旁忽然刮過一道飓風,白蘇已然迅速的擋在了我爸與小叔的面前,隻用一手,便将蓮墨攔了下來。
“你的對手,是我。”
白蘇冷冷的揚起頭,望着蓮墨,也不知他到底看見了什麽,眼中的瞳孔忽然一緊,臉色瞬間慘白了不少。
蓮墨卻在見到白蘇這副表情之時,直接冷冷的笑了,手中迅速握爪,一邊兒朝着白蘇的心房襲來,一邊快速掐訣,像是想把白蘇留在這裏。
而他每打出一個招式,額間上的那道血紅的蓮花印記,便閃爍一下,明明與我曾經在百事通那裏,用蓮家驗血之法驗出的蓮花印記如出一轍,卻不知爲何,竟然讓我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來不及多想,我在見到白蘇拖住蓮墨後,猛地就朝着戰場奔去,忙将我爸和小叔從地上扶了起來,剛想問他們倆怎麽樣了,我爸卻狠狠的閉了閉眼,無奈的歎息出一聲:“當時在道觀裏,我就猜到可能是你和白蘇跟來了,蓮初,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裏怎麽不是我該來的地方了?這蓮墨不像人不像鬼的,詭計多端厲害成那樣,我和白蘇要是沒來,你和小叔出了事怎麽辦?”
我聽後,急的直接對着我爸吼道,我爸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最後卻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隻在那不斷的歎息,那張本就有些蒼老的臉,更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我見了雖然有些心疼,卻還是一個沒忍住,直接問出一聲:“你和小叔就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