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我被吓得渾身發抖,正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就逃,卻被白蘇眼疾手快的一把摁在了原地,随後一道像是窗子被重物擊碎的聲音,忽的一聲從我耳旁響起。
我這才發現,竟是雲淩子提起一旁的椅子,直接砸在了一旁的窗戶之上,就在窗戶破碎的刹那,更是直接沖到了窗戶的後面,一把截下了那正準備逃跑的男子。
見此,我這才狠狠的松下一口氣,心中那叫一個萬幸,幸好被發現偷窺的不是我,否則清一真人與小七都在這兒,我撞見了這麽大一秘密,是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收場了。
可這口氣還沒等我順下去,我卻又是猛地一個吸氣,發現被雲淩子截下的那名男子,竟然就是蓮家二長老蓮墨。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籠罩在月光之下,身着一襲白色唐裝,早就将他在蓮家之時那副柔弱,蒼白的樣子一掃而空,反倒還有着一股讓人難以言喻的氣質。
雲淩子在截下他的刹那,沒立刻開口,而是打量了他許久,瞧見眼前這名男子,明明被他發現,卻不焦不躁的就這麽站在原地,這才警惕的問出一聲:“你誰?”
哪知,這蓮二長老不僅不怕,還輕輕的揚起了手,将雲淩子抵在他脖間的那柄浮沉挪下,笑道一聲:“我隻是一個來此的過客,想要尋人,卻沒尋到我想找的人,本是想着問問這間道觀的主人,是否知曉我要尋之人的下落,一不小心撞見這一幕,當真抱歉。”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不卑不亢,仿佛真像他說的,他隻是一個過路人,可在座的各位卻都不是傻子,過路人?
他當這道觀是外面的大街,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麽?
“你想尋何人?”雲淩子在沒弄清來人身份之時,自也沒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而是警惕的接着問道。
“在下與蓮家蓮栩曾是故友,聽聞蓮家長子蓮一策,蓮家次子蓮一玄,都暫住在這座雲淩觀中,這才前來拜訪,想見見這兩位故友。”
蓮墨不緊不慢的說道,若不看他這張容顔未老,風姿卓越的俊臉,他确實和我爺爺是一輩的人,隻是比我爺爺年輕個幾歲。
可雲淩子并不知道蓮墨的真實身份,所以在聽到他這話的刹那,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後,這才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與蓮栩是故友?”
“嗯。”蓮墨點頭。
“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今年才三十出頭吧,我與蓮栩結交多年,可從未聽聞過,他有什麽這麽年輕的故友。”
雲淩子不緊不慢的說道,語氣已經愈發的冷了下來,仿佛是給蓮墨一個警醒,若他真是蓮栩的故友還好,他不會對他出手,可若不是,騙人直接騙到了他的道觀裏來,他絕不對他客氣。
蓮墨是何等人也,怎麽可能會聽不懂雲淩子話中的意思,可他卻揣着明白裝糊塗似的,對雲淩子點了點頭,答說一句:“在下确實與蓮栩是故友,隻可惜蓮栩已死,現在無法對證,你若能找到蓮家兒子前來對證,也是可行。”
他這話表面上聽的沒有什麽,可那話中的狂妄,雲淩子怎麽會聽不出來,隻在瞬間,雲淩子的臉色聚變,對着他毫不客氣的怒道:“好一個狂妄的後生,未經允許擅闖本觀,找不到人後,還敢以這種口氣找我要人,你就不怕,進了本道的觀中,橫着出去?”
若是尋常的後生,在聽到雲淩子這話自是被吓得渾身發抖,立馬就出聲道歉,可若是論起年齡來說,蓮墨比起雲淩子也小不了幾歲,還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怎麽可能會被他這幾句話就給吓到?
“道門聖地,衆生皆可來去自由,道長您又是個得道高人,若因爲在下這不小心的冒犯,而對我出手,是不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呢?”蓮墨佯裝示弱的問道。
雲淩子的臉色微微一僵,自也發現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當下便問道:“你找蓮家二子有何貴幹?”
卻沒想到,這蓮墨壓根兒就沒把雲淩子放在眼裏,在聽到他這話之後,輕輕笑道一聲:“所以,蓮家二子确實是在您這道觀之中,隻是我還沒找到,是麽?”
語落刹那,他更是一個轉身,朝着一旁走去,一邊兒走,還不忘一邊兒道下一句:“罷了,你這老道也是不會幫我尋人的,還不如我自個找實在。”
方才雲淩子算是給了蓮墨幾分薄面,他卻壓根兒沒把人放在眼裏,所以在他這話剛說出口的刹那,便已然将雲淩子激怒,隻在瞬間,手中的拂塵便直接飛了過去,眼瞧着要打到蓮墨身上的刹那,卻被蓮墨輕輕一個轉身給躲了開來。
見到這一幕,我愣了,雲淩子愣了,就是站在一旁的清一真人與小七都齊齊傻了眼,似乎沒有想到,這看似年輕的蓮墨,竟如此深藏不露。
“我比蓮栩小不了幾歲,别一口一個後生的叫我,你當你這雲淩觀是一方淨土,在我眼裏,與尋常大街并沒區别,我今日過來,隻不過是想找蓮家二子談談心罷了,并不想出手惹出什麽是非,你若執意想要送死,我也不會阻撓。”
好一句狂妄的話,一字一句的從蓮墨的嘴裏蹦了出來,就是我都想不到,之前那一直僞裝成弱者,喜好示弱的蓮墨,竟然還有這麽一面。
仿佛是離開了蓮家之後,外面再無認識他的人,他也不必再将自己隐匿的那麽辛苦,将自己真實的一面給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