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讓我驚愕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這張臉越看,越覺着無比的眼熟,就像是我從哪裏見過似的,而且,就像是天天都在見似的。
下一秒,我才腦子一炸,忽然的反應了過來……
難怪我會覺着十分眼熟,因爲這張臉,竟然長得和我的臉,有五六分相似,除了五官的菱角與輪廓不太一樣之外,那雙眉眼,幾乎就是從我的眼睛眉毛上複刻過去似的,像的我都懷疑,是我自己的眉眼了。
唯一不同的,是這雙眉眼即便是閉上了不知多少年,卻還是帶着一股濃濃的煞氣,與逼人的銳利,令我根本就想不到,這雙眼睛曾經睜開的時候,是多麽的英姿。
我帶着好奇,将這冰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都看了一遍兒,卻發現,這副冰棺,除了裏面封着一具屍首,又被奇怪的擺在這個密室裏之外,根本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若非說點什麽特别,那就是這一塊冰,放在空氣裏卻經久不化,我拿着匕首在上面狠狠敲了好幾下,即便是能砸出冰塊來,卻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将那被砸破的地方愈合了起來,就像是這塊冰有生命似的。
這我就搞不懂了,畢竟從外面那些屍體被放在一個“簡易”的棺材裏,都能被保護的完好無損,猶如剛死似的,不曾腐爛。
蓮家有這技術,爲啥不把這具屍體,和外面的一樣,都放在棺材裏,反倒弄了這麽厲害的一塊兒冰,來放這女的的屍體?
帶着疑惑,我又看了這具屍體幾眼,卻也沒在看出有啥奇怪的,這才壓下自己心裏的好奇,忙在這兒周圍找了塊空地,拍了拍地上的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開始翻看這竹簡上面的内容。
這個地方,顯然是很久很久都沒有來過了,有的竹簡上的灰,七零八落的落了都能有一層泥那麽厚,有的卻又被人翻過的痕迹,但看上去,也是很久之前了,還有的,就像是最近才被人翻過,應該是蓮二長老沒騙我,他确實來過這裏。
我就這那些被翻過的竹簡,開始翻起,本以爲自己好不容易到了這裏,會很輕松的就将這些玩意兒看了個遍兒,卻沒想到,因爲年代久遠,這上面的字,根本不是以我的水平能夠全部看懂的,而且還特麽的,全是文言文,我讀都讀不順,更别提看了。
好在,這其中卻有幾句話,我能夠看懂,卻也是一整張竹簡裏,斷斷續續的幾個詞罷了,比如說,青丘有狐,萬載成仙,天地不容。
又比如,這上面還寫了句,蓮女羅刹,見狐傾心,不索其命,此心當誅。
這句話,一開始看還好,我還沒太看懂是什麽意思,可等我反應過來的刹那,卻被吓得直接瞪大了眼,隻在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下意識的,我就轉過頭,朝着身後那副冰棺看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冰棺裏封印着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可蓮家會這麽對她,她的身份一定不同尋常,可她眉宇間的那股銳利,讓我竟下意識的,将她與這竹簡中的蓮女羅刹聯系到了一起。
想到這兒,我握着竹簡的手,竟微微的開始有些顫抖,甚至是越看着冰棺裏的女人,我的手越是抖的厲害,可這密室卻在這時,再次響起了一陣巨大的震動,這次的震動,不僅比前兩次的還要劇烈不少,甚至連頭頂上都灑下了石頭與沙子,我一不留神,更被灑的滿臉都是。
我坐在地上,猛地一抹自己臉上的沙子,大聲的罵道:“媽的,外面到底是怎麽了?”
可惜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并沒人能夠回答我的問題,我隻好将這卷竹簡,與這卷竹簡放的一起的其他竹簡,一塊兒抓起,直接塞進了我的懷裏。
我剛拿起這些竹簡,腳下的地闆卻在這時,忽然一空,竟是整個地闆都直接朝着底下陷了下去,我壓根兒就沒做好,會有這一幕的準備,整個人更在刹那間,失了平衡,以至于落地,我都是腦袋朝着地上的。
就在我以爲,自己會死在這裏的時候,我卻被那從四面八方裏沖進鼻腔的水,給嗆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有些發暈。
直至我在水裏狠狠的撲打了好幾下,抓到了一個漂浮在水中的木闆,這才從水底下浮了上來,狠狠的嗆了好幾口水後,這才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從之前的密室裏,掉進了一片湖泊之中。
先前被擺在密室地上的那些竹簡,更是全數漂浮在了湖面之上,順着河流,朝着遠方飄去,我見後,下意識還想再撿點這竹簡,萬一能撿到有用的,卻沒想到,自己的手才剛伸出去,便見到之前密室裏的那副冰棺,在這一刻,忽然從水底漂浮了上來,恰好浮到了我的手上。
當我觸到這塊冰的刹那,隻感覺自己的整隻手,都快要被冰麻了,可自己,卻不由自主的朝着這冰棺裏的女人,看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的目光,注視到冰棺裏封印着的女人之時,好像見到了她那冰冷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像是在笑……
此時依舊是深夜,圓圓的月亮,從天空中,緩緩的灑在湖泊之上,再加之此時的我,已經過了水流端急的地方,從那密室裏被沖到了這,像是荒郊野嶺,又布滿了花草的深谷之中,令人莫名的有種詭異的寂靜,與深深的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