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剛一說完,我是再也沒忍住,直接出聲問道。
被我問的蓮家家主不免有些語塞,随後更是長長歎息出一聲,說不是他不想幫,而是不能幫,想要對付蓮家的人,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拜月神教,他雖然是蓮家家主,但也不能爲了祖訓,而不顧蓮家上上下下幾百号人的安微。
更何況,我爺爺當時求他的時候,也直說了,被蓮家所封印的狐狸精,封印已經有些松動,他若是真的動手幫了我爺爺,那狐狸精絕對會找上門來,要對付蓮家的。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我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反問他道:“你說你怕惹上拜月神教,棄蓮家于不顧我能理解,但狐狸精是被蓮家封印的,既然你我祖上都同出一門,你就算不幫我爺爺,狐狸精要算賬,也不可能隻找我家,而不找你們這蓮家,不是嗎?”
他被我這麽一問,頓時語塞的好久都吐不出一個字來,許久後這才答說,“确實是同出一門不假,但你們家鎮守那隻狐狸精千年,他又怎麽會想得到,外面還有一個蓮家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祖上做的事,得由我家背,你們就啥事沒有,光享清福了?”
我聽後是再也沒忍住,直接譏諷道,蓮家家主聽後卻連忙擺手,答說不是,讓我千萬别往歪了想,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千年以前,我家祖上決定歸隐桃花村,也是想讓狐狸精這事,在我家那一脈斷下,保留另外一脈,也就是蓮家家主這脈,繼續在江湖上存留。
他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有理有據,說白了就是我家是替死鬼,無論如何,該死的都是我家,而不是他們蓮家,這個鍋也必須由我家背到底了。
可我若是之前,沒有在鬼市裏見到百事通,興許還會相信蓮家家主說的這些話,但百事通說的話,我可沒有忘。
他說,隻有我家那一脈,才是蓮家正統血脈,也隻有我家這脈的人,額間的蓮花能開出血色,别的隻是淡淡的粉色。
如果真如百事通說的這樣,那蓮家家主他們這一血脈的人,全是千百年前,蓮家留下來的旁支罷了,與他剛才說的那些可完全不符呢。
所以,他和我說這些,要麽是有别的原因,想要誤導我,騙我。
要麽,便是來試探我,想要看看,我這雲南蓮家後生,對于家族過往,了解的還能有幾分,想要試試我的深淺。
可惜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想從我嘴裏套出點什麽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就算看穿了蓮家家主不懷好意,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哎,我爺爺死前,對于我們蓮家過往的事,交代甚少,更深一層的事,更是隻字不提,卻也提到過,雖然我們家替整個蓮家,抗下了這件事情,但卻不能覺得委屈,因爲這是我們的使命。”
蓮家家主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這麽說,頓時愣的直接傻了眼:“你爺爺……真的這麽和你說嗎?”
我點了點頭,更借此“解釋”了我在鬼市裏,爲什麽會對蓮家三房子孫三人仇恨那麽的深重:“是啊,但我了解的不多,之前又覺得我們家背了這麽大的事,十分委屈,見到三長老才會那麽的厭惡,但剛才和你聊完之後,我也能理解我爺爺和你了。”
蓮家家主是個多疑的人,自然不可能這麽親信我說的話,無比認真的盯着我的臉,看了許久後,确定我的臉上沒什麽破綻,眼神也足夠真誠,這才表現出一副十分激動,感慨又愧疚的樣子,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說道一句。
“哎,你真是個好孩子,可惜你爺爺生前沒培養你,讓你拜了這麽一個三教九流,半吊子的師父,你若是想學的正統一些,大可直接來南方找我,我替你安排個師父,讓你見識見識,蓮家獨門絕學有多厲害。”
不知道爲什麽,在聽到他說,要讓我見識蓮家獨門絕學之時,我莫名的覺着無比的諷刺。
明明我的血脈,才是蓮家正統,卻要讓個旁支來教我自家的東西,隻可惜,我家的傳承在我爺爺那輩就斷了,我爸和我小叔對這些都一竅不通,我就是想學,也不可能讓個外人來教我,當下我就找了個還算正常的理由,拒絕了過去。
可這蓮家家主,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鐵了心的想和我套近乎,想讓我留在他們這裏,幾乎是使勁渾身解數的想讓我來學這玩意兒。
他表現的越是激烈,我便越是覺得有些奇怪,當下就将話題一轉,轉到了清一真人之前問過的一個話題上面,開門見山的問道。
“對了,蓮家家主,您之前和我師父說,您之所以會在那兒碰見我們,是因爲巧合,可我來到你們家的時候,你們連床都鋪好了,不可能巧合到這兒份上吧?”
“而且,這天底下的道觀,與道教協會有那麽多,您怎麽就偏偏來青城山下了個單子,那麽多厲害的道士您不找,偏偏還讓我師父接了這單?”
蓮家家主似乎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會把話題轉到這裏,頓時就打了一個哈哈,将話題一轉,對着我答說一句:“小姑娘啊,我們也算得上是自家人,你還喊我蓮家家主這麽生分嗎?我姓蓮,名喚一個祁字,你喊我蓮爺爺,祁爺爺都可以。”
嘔。
聽到蓮祁這話,我隻感覺自己惡心的隔夜飯都能吐出來了,還他媽蓮爺爺,祁爺爺呢,你怎麽不去當葫蘆娃的爺爺?
可我心裏雖然惡心巴拉的,但面上卻還是甜甜的對他喊了一聲:“那我以後就喊你蓮爺爺吧,隻是蓮爺爺,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呢。”
“這個……”
他瞧見我又把話轉了回來,頓時語塞的似乎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最後看着我這一臉認真,而專注的目光,自知再瞞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才對着我,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的确不是巧合,而是我事先安排好的。”
一見他不在回避,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氣,這才連忙出聲,對着他接着又問:“可您在道教協會下單,讓我師父接了,我能理解成您是爲了想認識我,但您今晚這麽巧合的遇見我,我是真想不明白,您是怎麽知道,我會從那裏出來的。”
話說到這兒,我輕輕一頓,又補充了句:“您要是說,是算卦算到的,我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