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忽然笑盈盈的望着我,打斷道:“你就怎麽樣?”
“我就一腳把你從床上踹下去!”
我一邊說着,還一邊伸出了腳,直接抵在了白蘇的腳邊,哪知,我的腳才剛低到他的腳邊,卻被他的兩隻腳狠狠一夾,随後半撐着身子,望着我悶騷的答道:“好啊,你快踢我!”
“你!”
我氣的發抖,猛地掙紮就想把腳拿回來,奈何卻被白蘇夾的那叫一個緊,甚至還過分的一把把我摟進懷裏,回了倆字:“睡覺。”
這倆字,沒有任何情欲,就像是恩愛已久的兩夫妻,日常對話一樣,聽的我微微一愣,掙紮的動作更是緩緩的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望着白蘇那張緊閉着雙眼,嘴角卻含笑的臉,心裏正在想,他這麽容易就放過我,難不成是轉性了?
可我心中的詫異才剛驚起,卻見那雙好看的媚眼緩緩的睜了開來,輕輕的眨了眨,那叫一個蠱惑人心,口中說出的話,更是暧昧至極。
“蓮初,難不成我不讓你吻我,你又不樂意了,想玩兒欲擒故縱是麽?”
“哪有,睡覺!”
他這話一出,我的臉隻在刹那間,紅了大半,猛地就整個人鑽進他的懷裏,雙手攬上他的腰,剛閉上眼正想睡,呼吸卻猛地一緊,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麽主動。
而白蘇,顯然對我這“下意識”的舉動十分滿意,也不和我鬥嘴了,就這麽抱着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臉上帶着一絲安逸,一絲滿足,月光更在此時,緩緩從窗外照進,灑在他與我的身上,竟讓我莫名的有種,愛人在側,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是……
愛人?
我什麽時候,把白蘇歸爲這麽重要的存在了?
初次意識到此的我,微微大驚,更是臉色發紅的整個人縮進了被窩,也不知是自己真沒有睡飽,還是白蘇的懷抱太過溫暖,我竟直接又在這兒睡了一個回籠覺,可惜的是,等我睡醒的時候,身旁早已空曠,我急的連忙伸手,放在側半邊床一抹,更是發現,另外半邊床早已冰冷,像是白蘇已經走了很久。
不知爲何,在醒來的刹那,沒有見到白蘇,我的鼻尖竟微微有些發酸,心裏更是失望無比,就像是白蘇說的那樣,我嘴上說着不想見他,不想理他,可我心裏着實是想的,而且很想。
即便如此,我心裏卻又不信,像白蘇這種,至少活了千年,萬年的妖精,還是狐妖,怎麽可能會對我這麽一個凡人動心,而且是丢在人群裏,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了。
想到這兒,我無奈的歎下一口氣,帶着幾絲沉重的從床上爬起,換好衣服後,正打算去找清一真人與小七,卻沒想到我才把門打開,竟見到了站在我門前,正打算敲門的小七,驚得我與他齊齊都被吓了一跳,連忙出聲:“你怎麽在這裏?”
小七很快就将自己臉上的震驚收下,輕輕白了我一眼後,這才答道:“你睡了一整天了,師父讓我過來喊你吃飯。”
“一整天?”
我吓的直接瞪大了眼,還記得我睡着的時候可是看了時間的,貌似是早上六七點鍾,難不成現在已經到了晚上?
可小七說完這話卻根本沒理我,而是直接轉身,朝着客棧樓下走去,我見狀也連忙關上房門,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
待我跟着他下樓之時,已見到整個客棧一樓門庭若市,坐滿了各式各樣,各種穿着,甚至有的還奇形怪狀的“人”或“鬼”,并且還有的,在門外坐着排隊,像是再來晚些,在這兒就吃不上飯了。
而這清一真人,則是在這兒挑了個最爲角落,靠窗的位置喊了一大桌子的菜,翹着個二郎腿在那等我,瞧見我跟着小七過來,這才出聲調侃:“蓮初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再睡下去,我都要以爲天塌下來了,你都醒不了了呢。”
一聽這話,我着實尴尬,心裏更把白蘇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要不是他,我早在下午的時候就醒了好嗎!
可我又不能明說白蘇來過,隻得尴尬的笑了笑後,在師父的身側坐了下來,剛動筷子想要吃,清一真人卻直接拿他的筷子,把我的筷子給打了下來,狠狠的白了我一眼,道:“師父在側,尚未動筷,你動個什麽勁兒,還這麽不懂禮數。”
聞聲,我這才想起自己緊張的連規矩都忘了,連忙尴尬的笑了笑後,将筷子放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坐在邊上,望着清一真人與小七。
可清一真人的筷子也動了,小七也吃了,倆人吃的正歡,輕輕一個回頭,瞧見我卻兩眼放空的望着眼前這桌菜,這才覺着有些不太對勁,輕輕拿着筷子在我面前晃了晃後,連忙喊了一聲我的名字:“蓮初?”
第一聲,我沒聽見,清一真人又是一急,大聲的又喊了一句:“蓮初!”
聞聲我這才渾身一顫,連忙回過神來,看向清一真人“啊?”了一聲,問道:“怎……怎麽了?”
“我看你今兒個怎麽不對勁啊,規矩忘了也就算了,吃個飯都能走神,到底發生啥事了?”
清一真人眼神老辣的望着我,一邊兒說着,還不忘給自己小斟一杯酒往自己的嘴裏灌,我望了望他,又看了看小七,心裏想的确實,到底要不要如白蘇說的那樣,直接把那箱錢的事兒,當着他倆的面兒問出來。
思來想去,我不驚歎下一口氣,狠狠一咬牙後,這才直接問出聲來:“師父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啥問題?”
他一邊兒喝着小酒,一邊兒答道,臉上滿是輕松的快意,像是這家店兒的酒十分有名,隻有在鬼市開啓之時,才能小嘗那麽一回。
“我問了,你能如實告訴我嗎?”
我沒先問出口,而是有些結結巴巴的試探,可這清一真人想都不想,直接白了我一眼,罵道:“你是老子徒弟,老子難不成還能騙你不成?”
“那……我就說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輕輕低着頭答道,随後猛吸一口氣,直接問了出來:“就是……在桃花村的時候,你和師兄是不是去了葡萄溝旁的一顆大樹底下,把一個裝滿了紅鈔票的箱子給挖出來了?”
想不到的是,我的話音才剛落,清一真人的嘴裏猛地一“噗”竟将剛才喝進去的酒給直接吐了出來,随後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後,這才無比震驚的望着我問道:“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