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連忙臨時的看了一下這件寶物的資料,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頓時被吓得直接瞪大了雙眼,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回,似乎是在确認,這上面寫的真僞。
之後才激動的渾身顫抖,對着台下介紹道:“我魏某人于明末亂世中慘死,機緣巧合下成爲一縷孤魂野鬼在時間逗留多年,承蒙我們場主賞識,收留魏某人在此主持了幾百年的拍賣,經手賣出的寶物不下萬件,卻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如此榮幸,能見到傳說中的寶物。”
拍賣師說這話時,語氣極慢,話音落下的刹那,整個拍賣場裏就像被投入了一顆炸彈,那些還未從上一場拍賣的震驚中緩和過來的人,頓時就像被打了雞血似的,七嘴八舌的就對拍賣師問了起來。
“什麽寶貝這麽稀奇,您在這兒幾百年,都沒遇着過?”
“這不太可能吧,我記得我一百多年前來過一趟,當時壓軸的可是傳說中的金縷玉衣,難不成這世上,還有比這東西更爲稀奇的?”
“……”
各式各樣的言論,隻在刹那間從台下湧現出來,就連一向清冷的小七,都對此來足了好奇,聚精會神的望着拍賣台的方向,眼中一片深思。
而那拍賣師,激動歸激動,做事卻極有分寸,瞧着大家的讨論高昂到了極緻之時,連忙壓下自己的激動,伸出手來示意大家安靜,随後這才緩緩的揭開了寶物上面蓋着的那層紅布。
就在紅布被揭開的那一刹那,整個拍賣場上鴉雀無聲,也不知道是被震驚的,還是如何,我坐在底下傻看了好久,愣是沒看出紅布底下蓋着的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正以爲是不是自己才疏學淺,沒啥眼力見呢,台下的看衆們卻在這一刻,沸騰了起來,更有人激動的直接站在了椅子上,指着拍賣台上放着的那面鏽迹斑斑,黑不溜秋的鏡子,對着拍賣師罵道。
“魏老,我敬您是這鬼市的老人了,我們也算是鬼市的常客了啊,就算你們拍賣場要湊齊七件寶物來賣,卻又拿不出比唐朝龍脈圖更值錢的寶貝,也不至于拿面破鏡子來騙人吧!”
“就是啊,一面破鏡子,難道還能有唐朝龍脈圖,金縷玉衣值錢?”
“您這要是寶物,那寶塔外那幾條街地攤上賣的,可遍地都是,成色還都比這黑不溜秋的鏡子好看太多了呀!”
“就是就是!”
“……”
台底下有一個人帶頭,衆人紛紛出聲,齊齊對着拍賣師質問,像是根本不信,這面破鏡子能有拍賣師說的那麽寶貝。
而這拍賣師,在聽到底下全是懷疑之聲的時候,卻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答道:“且不說鬼市自天地分六道起,便已經存在,就說咋們這拍賣場,曆史也不下千年了,我們會爲了幾個錢,把自己千百年來的招牌都給砸了嗎?”
“況且,方才咱們場主給我的信上也提了,這件寶物珍貴至極,是由一個神秘賣家,托付于他在此拍賣,此物真正的身份,不便在天地間透露,也沒有起拍價格,價高者得,隻提醒大家一句……”
“這件寶物,天地間,僅此一件,而且這件寶物還尚未認主,屬于休眠狀态,若非是有高人親自拿到咱們場主面前,他也不相信,這件寶物竟然真實存在。”
拍賣師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激動的語速時快時慢,像是想迫不及待的和大家道明這件寶物的身份,卻又不能說的太過明白,心裏焦急的不行。
本就對這件寶物抱有遲疑态度的大夥兒們,此時更是用那遲疑的目光,緊盯着那面鏡子,更有人旁敲側擊的想從拍賣師嘴裏,翹出這件寶物的名字,卻都被拍賣師給一一回絕了。
就這麽一件看似廢銅爛鐵,卻被說的神乎其神的玩意兒,大夥兒不是不想去當一回這個有緣人,可坐在台下的那些人,卻又沒幾個人有那個膽兒,敢花大價錢去賭的,所以這件寶物自揭開紅布起,到現在都過去十多分鍾了,價格還一直徘徊在十多萬金條上下,飄忽不定。
更奇怪的是,表明來意,就是爲了這件寶物而來的白蘇,與那百裏公子,此時卻安靜的要命,誰都沒有率先開價,像是故意在等對方出手似的。
最後,我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也不知道哪根筋兒搭錯了,竟将自己手中的号碼牌一舉,直接把價格喊到了一百萬金條。
話音落下的刹那,我隻感覺自己渾身發麻,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些什麽,坐在我身旁的清一真人更是在暗地裏狠狠的捏了我一把,問我是不是瘋了,這玩意兒喊到現在才十多萬金條,我直接就給喊到一百萬,要是真被我拍着了,拿不出這麽多錢怎麽辦!
我被清一真人這話,給吓了一跳,更讓我感到害怕的是,我的價格喊出許久,賣場裏的人,除了将遲疑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想看看坐在這麽角落裏,到底是哪個财大氣粗的人,能一下把價格擡上十倍,卻沒人在往這上面加價了。
就連那坐在對面的百裏公子,都将目光從白蘇的身上輕輕一挪,放在了我的身上,面色不複方才的鐵青,嘴角輕輕夾雜着一絲笑意,眼中更有種像是貓捉老鼠的戲虐,令我隻看一眼,便頭皮發麻……
我不知道,他看我這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想看我喊出這個價格,沒人接盤出醜,還是因爲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