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問道。
他卻淡定的回了我四個字:“你的記憶。”
“我的記憶?可我也沒失憶啊,要記憶幹嘛?”
我連忙又問,可這名男子卻笑了,回我說:“你确實是沒失憶,可我有說這個記憶,是你今生的記憶嗎?”
“難道你說的是前世?”
一聽到這,我頓時更被吓了一大跳,可我的話音才剛落,清一真人那焦急的聲音,卻忽然從我身後響起:“蓮初,你去哪兒怎麽也不說一聲,一個人就跑這裏來了,害的我和小七在這裏找了你半天!”
清一真人的話音剛起,這名男子輕輕收斂了臉色的笑意,忽然給我抵了一張十分古樸,像是木頭做的名片,道出一句:“鬼市爲期三天,我三天内都會在鬼市裏,你若是正想與我做這交易,拿着這張卡片,到八街八号便能找到我了。”
“你憑什麽認爲我會去呢?”
我拿着卡片,不解的問道,男子卻饒有深意的回道:“我隻和有緣人做交易,你現在覺得不會,但你離開鬼市之前,一定會來找我,不信的話,我們拭目以待。”
男子這話剛一說完,清一真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右手狠狠的在我面前晃了兩下,見我沒有反應,這才又在我的肩膀狠狠一拍,問道:“蓮初,你這是怎麽了,一個人站在這兒和空氣發什麽呆呢?”
我被清一真人這話吓了一跳,猛地再想擡眼看向那名男子之時,卻發現他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了那張沒挂任何牌子的攤位。
若不是我的手裏,正攥着他給我的那張卡片,我真會以爲,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錯覺,可這寶塔裏的攤位,應該也不是誰都能擺的吧,他這麽神秘的賣東西,又要賣給我記憶,難不成讓我撞見了什麽大人物?
“蓮初?”
許是瞧見我依舊沒啥反應,清一真人這才一急,接着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反應過來,連忙尴尬的回過了眼,對着清一真人問出一句:“你剛才沒有看見,這個攤子前,坐了一個男人嗎?”
哪知,清一真人卻理所當然的對我搖了搖頭,答道:“沒有啊,我剛才看這裏一直都是空的。”
聞聲我這才徹底相信了,那名男子口中的有緣人一說,原來,不是他不賣東西,也不是沒人對他這不挂牌子的攤位感興趣,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什麽人都能看見的。
而那名男子的面貌,更是怪異的出奇,之前與他交談的時候,隻是感覺他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樣貌極其普通,即便是丢在人群裏,也不顯眼的那種,可這一晃眼的功夫,我卻根本不記得這名男子究竟長得什麽樣了。
心中更是莫名的有種感覺,即便是我忘了他長得什麽樣,但隻要他出現在我面前,我便能直接認得出來。
爲什麽會有這種怪異的想法,我自己也無法摸透,隻得找個借口在清一真人面前掩飾了過去,随後跟着他與小七直接朝着寶塔中的二樓走了上去。
這座寶塔的一層還算好進,可每上一層,卻是難上加難,樓層越高,能進去的人便越少,寶塔的第七層,更是從未聽聞有人能進去過。
每層樓裏專攻的東西更是大有不同,二樓裏主打的,是小型拍賣場,足足設了有四個之多,每個拍賣場裏賣的類型都大不相同,我跟着清一真人與小七,坐在底下看了一會兒熱鬧,便覺着沒意思,索性直接朝着三樓走去。
三樓和二樓的興緻一樣,也是一個拍賣場,不過卻是大型的,偌大的空間被挑空成了兩層,最中央是拍賣台,旁邊是普通人坐的散席,約莫有二三百張椅子,頂上卻圍了一圈懸挂在半空中的雅間,雅間足有二十來間,亮着燈兒的,應該是坐了人的,卻也僅有那麽三四間雅間是亮着的。
以清一真人的能耐,帶着我和小七能上三樓已經盡力,自然沒有帶着我倆坐上三樓雅間的本事,而這拍賣場也還沒有開始,索性我們仨便在這兒交了些茶水錢,找了個視野較好,又足夠清閑的位置坐了下來。
可誰都想不到的是,我這一屁股剛坐呢,便聽見人群裏忽然響起了一道道沸沸揚揚的議論聲,惹的我好奇地擡起頭一看,竟然發現,來人可不就是之前在我面前,各種嚣張跋扈的蓮家祖孫仨人嗎?
也不知道這仨人到底什麽德行,去哪兒都得大張旗鼓,搞的風風光光,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而這仨人,進來之後,更是大撒錢财,光那金條就給了拍賣場的小厮足足兩更之多,不僅要了個視線最好的上等雅座,還“恰巧”的坐在了我正對面的位置。
也不知道那蓮玥是不是存心的,得知我在看她之後,更是不屑的狠狠翻了個白眼,仿佛以我這種身份的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之前她會搭理我,全是我“運氣好”擋了他們的路。
她不想理我,我還不大想理她呢,可今兒個這拍賣會,賣的也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蓮家祖孫三人剛上雅座,後面便又來了幾波登上雅座的大人物。
可惜的是,我沒混過這江湖,根本也不知道這些個大人物能有多厲害,拍賣場的音樂更在這時,緩緩的響了起來,先前還喧嚣的台下立馬安靜了下來。
就在我以爲,所有要來的人,都來齊的時候,一道白影忽然出現在了我的餘光之中,我覺着熟悉,下意識的便轉過了頭,看了過去。
看過去的瞬間,我隻感覺自己呼吸一緊,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
就是打死我,我都想不到,白蘇真的來了,而且一點僞裝身份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麽穿着一襲白袍,散落着三千墨發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