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之前白蘇告訴我的那些,我興許真會以爲,這些人全部離開了,可現在轉念一想,這一切恐怕是那些人的試探,這才将動靜越鬧越大,一邊大聲質問,外面的人都去哪裏了,一邊大罵尊上不折手段,專做些背地裏偷偷摸摸的事兒,有本事就來當面對峙。
這些罵着罵着,全都沒來理我,罵久了,我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趣,索性心下一狠,直接沖到了兩眼放空,像尊雕像的白蘇面前,一邊兒忍着自己的力道,佯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他大罵,到最後,又裝出像是發洩完,變得有些害怕的想要求他蘇醒,帶我離開。
而這些,全都沒得到白蘇的任何答複,好像白蘇是真的徹底被尊上控制,我也是真的因爲自己一個人,被關在這封閉的空間,而有些失去了理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鬧的再大都無人回應,自己也覺得“無趣”似的,癱軟在了地上,随後放聲大哭,像極了受了傷害,無人保護的女子。
可我哭着哭着,眼看着自己都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之時,白蘇那無比尴尬的聲音,卻在這時,緩緩響進了我的耳中。
“蓮初……”
“嗯?”
我在心裏問道。
“太過了……”
“什麽過了?”
“演的太過了。”
“……”
本來哭的就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此時一聽白蘇這話,更是被自己給嗆的直接咳了出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我鬧也鬧累了,哭也哭累了,整個人渾身無力的蜷縮在了地上,險些就要累的昏倒之時,白蘇那道低沉的聲音,再次緩緩響在了我的耳中。
“蓮初,别睡太死,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可是……我很困啊。”
一聽白蘇這話,我不禁尴尬的在心中回道,良久,白蘇卻都沒給我回應,直至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真的快睡下去之時,這才聽到白蘇那無奈的聲音,再次響起。
“算了,你睡吧,睡死了還有我。”
“嗯。”
我心暖的應到,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爲有白蘇在我身邊,又有了他方才那句承諾,還是因爲連日來的奔波,根本沒來得及好好休息,這種詭幻莫測的幻境裏,我竟莫名其妙的睡的無比香甜,直至外面傳來陣陣巨大的聲響,這才把我驚醒。
睜眼的刹那,一張詭異的人臉,竟直接出現在了距離我面前,不到五厘米的距離,吓得我渾身一顫,猛地便想從地上爬起,卻一不小心,親到了這張臉的側面,惡心的我隻感覺胃裏一陣翻騰,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更在刹那間,猛地沖進了我的鼻腔。
而這張臉,可不就是之前一直想要拿我賠她小妹命來的那個胡秀秀的臉嗎?
我被惡心的不能自已,胡秀秀卻毫無任何反應,整個人呆滞的簡直比白蘇那副人偶的模樣還要呆滞,而她那曾經充滿生機的面上,此時更是死灰一片,從頭到腳透露着一股子邪氣,再加上她那慘白的都能在黑暗中發出綠光的臉,配着一雙黑的發亮的嘴唇,簡直能把人惡心的渾身上下起滿雞皮疙瘩。
沒想到那晚,我是被傻子拉着逃了,胡秀秀雖然沒被祭祀成功,卻還是被尊上給殺了,還整成了這幅樣子。
雖然她當時假扮小七,是想殺了我才跟着我回的桃花村,可現在看她變成這樣,我說不内疚,是不可能的。
震驚之餘,待我反應過來之際,正想張着嘴,對胡秀秀說些什麽,尊上早已大搖大擺的從外面走了過來,身子雖小,卻依舊揚起頭顱,用他的鼻孔,不屑的瞪了我一眼,譏諷道:“蓮家小姑娘啊,你說說你,先前那麽拼命反抗,可有什麽意思?到最後,你不一樣栽在了我的手裏?”
我壓根兒就不想理尊上,猛地便狠狠翻了個白銀,将頭一扭,沒在看他,之所以敢在他面前這麽橫,一個是因爲白蘇在我身邊,有了底氣,還有一個,則是我在打賭,他不敢動我,更想看看,他氣急之後,會不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沒想到的是,我越是對他表現的不屑,他越是不氣,還越是笑的開心,手裏拿着一黑一白兩隻珠子一邊兒轉悠,一邊兒對着暗處使了個眼色,道:“還愣着做什麽?此刻已是亥時了,還想向上次那樣,時辰到了,事兒還沒辦完嗎?”
聞聲,我這才瞧見先前對付我的那綠袍子阿婆,竟一直站在暗處,而她,更在得到尊上命令之後,連忙跑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摁在手中,随後又對着被抽了靈智,隻剩皮囊的胡秀秀,怒道一聲:“你還傻站着幹嘛,沒聽見尊上的吩咐嗎?快帶他們去祭壇!”
祭壇?
一聽這話,我猛地一愣,不可思議的看了尊上一眼,又悄悄的看了一眼白蘇,想問問他,尊上這是想做什麽,可他沒給我任何回應,令我那本就懸浮在半空中的心,在這一刻,更是慌亂不已。
要知道尊上之前,之所以對我下手,全是想利用我與白蘇結陰親,從而對付白蘇,可現在一聽他們去祭壇,難不成尊上有了其他法子,不需要我和白蘇結陰親,也能搞死他了嗎?
越被綠袍子阿婆拉着往外面走去,我的心便越是有些慌亂,甚至在這兒幽暗無光的地道裏,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連到了祭壇門外,自己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