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張臉,與我印象中的白蘇如出一轍,我真是無法将這樣的他,與曾經那不可一世,意氣風發的他,聯想到一塊兒去。
可白蘇與我分别之時,還很正常,怎麽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就在我震驚的刹那,白蘇已經一步步,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我的面前,那雙曾經滿是深沉的目光,此時一片空洞,令人根本看不出,曾經的光芒,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
“白……白蘇?你這是怎麽了?”
就在他站在我面前的刹那,我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問道。
可他卻像根本聽不見我說話似的,雙目毫無聲色的看向前方,面色煞白,連一丁點兒反應都沒。
隻是瞬間,我被震驚的根本說不出話來,本就想離開這裏的胡秀秀,卻在這時,猛地竄了出去,似乎是想借着這個空檔,迅速離開這裏。
奈何她能離開這間屋子,卻根本出不了院門,仿佛座房子的四面八方,都被尊上布下了天羅地網,隻進不出。
胡秀秀本就膽小,此時被吓得更是絲毫沒了理智,不斷的在院子裏哭嚎,惹的這寂靜的四周裏,隻剩下了她一人的哀嚎聲,除此之外,安靜的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就這樣呆呆的望着白蘇,白蘇呆呆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這才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仔細一聽,像極了村裏有誰死後,送葬隊伍發出的聲音。
可這次,卻不是送葬,而是結親。
下一秒,隻聽門外忽然響起“吱呀”一聲,方才緊閉着的大門,忽然被人輕輕推了開來,一群面色煞白,塗着兩抹紅豔豔腮紅的紙人,吹着唢呐,敲着大鼓從門外走了進來,每個人身上都穿着一身十分喜氣,紅豔豔的衣服,卻令人根本感受不到絲毫喜慶,反倒無比詭異。
胡秀秀一見大門被打開了,猛地就想越過這群紙人,朝着大門奔去,卻被人群中以爲長得兇神惡煞,穿着一身綠色袍子的阿婆猛地一抓,在她反應過來的刹那,直接把胡秀秀綁在了十字架上,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尊上之所以把胡秀秀留在這裏,也不是毫無原因的,而是要拿她來祭祀。
我都能看的出來的東西,胡秀秀自然可以看的出來,可她根本來不及把兜裏的胡三太爺神印拿出來救命,就已經被讓綁住了手腳,塞住了嘴巴,隻能不斷在那上面掙紮,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用那可憐的目光,死死的望着我,想要呼救。
可現在的我,自身都難保了,哪兒有辦法能救得了胡秀秀?
一道銳利的陰氣,隻在刹那間,打在了我手中的盒子上,隻聽“哐當”一聲,裝着祖師爺骨灰的盒子頓時應聲落地,速度快的我根本反應不過來,那個綠袍子阿婆,已經跑到了我的跟前,一把拽上我的手,就想帶我走。
我猛地開始掙紮,想要撲上前去撿盒子,卻根本無法掙脫開綠袍子阿婆的手,氣的我一邊兒掙紮,一邊兒對着空氣裏吼道:“尊上,你這樣有意思嗎?之前設計我與白蘇結了陰親,也就罷了,現在我早已嫁作他人人婦,你這麽做,與逼良爲娼有什麽區别?”
哪知尊上在聽到我這句話的刹那,忽然放聲大笑,用那陰鸷的聲音,陰森森的反問我道:“逼良爲娼?讓你嫁給白蘇,原來就已是将你逼爲了娼妓,可惜現在白蘇重傷,自我意識渙散,否則他要是聽見你說的這句話,真會爲自己不計前嫌,救了你的家人,将自己害成這樣,而感到不值呢。”
“不計前嫌救我家人?你什麽意思?”
尊上話音落下的刹那,我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問道,語落刹那,更是質疑的補充又道:“白蘇被我們蓮家封印千年,不殺我們蓮家已經算很好了了,怎麽可能救我的家人!”
就在我這句話說完的瞬間,尊上那得意的笑聲猛地響起,哈哈大笑了好幾聲後,這才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譏諷道。
“蓮初啊蓮初,你說是你傻還是我傻?我不過略施一計,故意在你嫁給傻子那日,将你爺爺給你的信掉包了去,你竟還真相信那假信上所說,白蘇要害你們全家,全然不記他之前對你的好了,哈哈哈哈哈。”
尊上的話,一字一句的響進我的耳中,我隻感到一股晴天霹靂,整個腦子,就像被讓狠狠的踹了一腳似的,在我誤會白蘇之後,他與我相處的那一點一滴,這才一幕幕的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難怪當日白蘇見到我爺爺那封信之時,會氣成那樣,難怪白蘇會罵我們蓮家是小人,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我誤會他罷了。
爺爺詐騙白蘇,也沒讓我遠離他的身邊,白蘇更沒有要害我家的意思。
可這所有的真相,大白的實在太晚,尊上布下如此大局,一步步的瓦解我身邊所有能幫我的人,甚至還把白蘇害成了這樣。
就算是明白自己誤會了白蘇,又能如何?
我還能有機會,對他說聲對不起嗎?
下一秒,我猛地咬牙,死死的仰起頭,瞪向前方,望着眼前那一片虛無,猛地又問:“所以,你昨晚騙我白蘇要害我爸與小叔,實際上是你要害他們,白蘇卻不計前嫌,出手救了我爸與小叔,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