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狐狸還好,十尾天狐隻有白蘇這麽一隻,他就算再厲害,也不一定打得過白蘇,可若不是狐狸,力量中卻帶着狐狸的味道……
那真是誰都不知道,這尊上本體會是個什麽玩意兒了。
就在我愣神的瞬間,一道淩厲的陰風猛地吹過,隻聽空氣裏傳來“咻咻咻”幾聲,院内挂着的那些個燈籠,竟在刹那間,被這股陰風吹滅,本還喜氣洋洋的家裏,隻在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令這本就寂靜的夜,更增添了一抹無法言語的詭異。
站在我身旁的胡秀秀被這一幕吓得隻差沒整個人挂在我身上了,我卻不由得苦笑,等了這麽久,好戲終于要上場了嗎?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道微弱的光芒,忽然從我的眼角升起,随後慢慢蔓延至我的眼前,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整個屋子,都籠罩在了一股豔紅色的光芒之下。
粗粗一看,還以爲這個屋子裏,也被尊上挂滿了紅燈籠,可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個燈籠,竟是由一隻隻被剝了臉的人頭,挖開天靈蓋,灌上蠟燭油插上燈芯制成。
我特麽哪見過這種場景,整個屋裏都是人頭,就算再膽大的人,也會被吓出半條命來,猛地就想拉着被吓癱了的胡秀秀,先跑出這裏,逃進院子再說,哪知,就在我轉過身的刹那,身後那扇木門,竟自動被關了起來。
随後整個屋子裏的人頭,都發出了顫抖,那些個明明沒有臉的人頭,竟千奇百怪的擺出了各種表情,有的瞪開了那雙腥紅的眼睛,有的長大了自己裂到耳後的嘴,甚至還有的,發出了尖銳的笑聲,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隻在瞬間,彌漫遍了整個屋子。
胡秀秀雖是修煉百年的保家仙,卻也是個被捧着的小公主,本就被吓得渾身發抖,此時更是崩潰的直接松開了我的手,猛地就轉向身後,不斷拍打着那扇木門,一邊兒使勁渾身解數,想要開門,一邊兒大哭大叫的罵道:“冤有頭債有主,大人您想殺蓮初就殺她一人好了,何必把我也關在裏面,您行行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們胡家全族,都會記您的恩情,來日報答!”
我本還想勸勸胡秀秀,别這麽輕易求饒,就算是求了繞,那個尊上想殺你,還是會動手,卻在聽到她這話的刹那,氣的一口血險些從喉嚨裏噴了出來,猛地翻了一個白眼,看了一眼胡秀秀後,忍下心中的害怕,望着四周,冷聲怒道。
“尊上,您這樣有意思嗎?我蓮初扪心自問從未得罪過您,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煩也就算了,布了一環又一環的局,讓我往裏跳,現在又繞了這麽大一彎子,把我騙來這裏,卻不直接出手殺我,也不露面,隻讓我對着這一屋子人頭,到底是想告訴我,您英勇殺的人多,還是想吓我呢?”
想不到的是,我的話音剛落,尊上的呼吸驟然一緊,不可思議的反問我一聲:“你不怕我?”
“怕,但我現在爛命一條,就是再怕又有什麽用呢,反正的我命至始至終都不在自己手上。”
我佯裝無謂的答道,尊上卻哈哈大笑出了聲,那詭異的笑聲在空氣裏,回蕩了好久,這才意味深長的對我道出一句。
“蓮家小姑娘,你放心好了,你的命一直都是我的,不用着急,該要你命的時候,自然會要,現在時辰還未到,先讓你認識認識你的列祖列宗,免得你下了黃泉,連自己祖宗都不認得,哈哈哈哈哈……”
“列祖列宗?你什麽意思?”
尊上的話把我吓得頭皮一麻,可我問出這句話後,卻久久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整個四周,除了胡秀秀那哭天喊地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音,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
可我的心,卻被尊上這一句話徹底給打亂了,忍着心中的惡心和害怕,無比認真的仰起了頭,看向這一屋子裏挂着的人頭,卻是真的無法将這些人頭,與我的祖宗聯系到一塊兒去。
直至我在這堆人頭的末端裏,看見了一顆即便是被剝去了臉皮,卻依舊熟悉無比的輪廓,整顆心這才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沖到了牆角,猛地跪下哭喊出一聲:“爺爺!”
這顆人頭,早已是死物,根本不可能給我任何回答,那被扒了眼珠子的眼眶裏,更閃爍着蠟燭的火光,顯得無比詭異。
我猛地就想伸手,把我爺爺的人頭,從這上面拿下來,卻在伸手的刹那,發現這顆人頭被繩子拉到了天花闆上面,我就是跳的再高,都無法夠到,反倒是天花闆上,挂着的那一顆顆,沒有被剝皮,卻無比陌生的女性人頭上,落下了一滴滴也不知是鮮血,還是屍液的液體,弄的我滿臉都是,想吐,卻又根本吐不出來。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尊上爲何會把我關在這裏,這種明明滿屋子的人頭,都有可能是我的親人,我卻根本無法認識,甚至無能爲力的感覺,簡直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我猛地将牙一咬,擦去臉上的液體,氣的直接對着空氣裏吼道:“尊上,你有本事就沖着我來,憑什麽把我爺爺的屍體從棺材裏挖出來,又侮辱一次?”
我再難受,再憤怒,再瘋狂,都沒得到尊上的任何答複,仿佛他就是想要欣賞,我這隻被困在甕中螞蟻死前最後的掙紮。
與他交手這麽多次,我又怎麽可能猜不出他心中所想,頓時更是憤怒四起,再次對他吼道,質問道:“怎麽不說話了?藏着捏着躲着你有意思嗎?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假扮孫聖清,讓我嫁給白蘇的那個神秘人,也是給我爺爺那一箱子人民币,買我爺爺性命之人!”
“是我又如何?想殺了我嗎?就憑你?有那本事嗎?”
這次,尊上終于出聲回答,語氣裏,卻滿是羞辱與不屑,仿佛從一開始,他就根本沒把我們全都放在眼裏。
我們蓮家所有人,至始至終,都隻是他的棋子。
可是我好恨啊!
好恨自己如此弱小,好恨自己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卻無能爲力,還要任人宰割,可是現在的我,若能活下去,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又怎麽能奢望自己與他抗衡,手刃仇人?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要是這次,我能大難不死,即便是接下來的日子,猶如過街老鼠般,苟且偷生,我也一定會讓自己努力變強,終有一天,手刃仇人!
“你看看你,手都抓出血來了,很恨我是嗎?很恨我就對了,你們蓮家祖上嚣張的時候,哪能看見别人的怨念,卻沒想到,自己的後人,卻活的像條狗吧?哈哈哈哈哈。”
尊上那猖狂的聲音,再次從空氣中響起,我隻感覺自己自己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裏,都洋溢着怒意,卻又不得不生生将這口氣咽下,用那嘶啞的聲音,反問他道。
“活的像條狗又如何,你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啊,你現在殺不了我,不就代表着,你連條狗都殺不了,豬狗不如?”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蓮家小姑娘,我看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掉淚,非得逼我先對你下手是嗎?”
尊上的怒意隻在瞬間,被我這句話點起。
可下一秒,隻聽“砰”的一聲,外面的門,忽然被一陣風給吹了開來。
一個我根本想不到的人,卻在這時,出現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