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以一敵百的清一真人,以及一無所能的我呢。
就在胡秀秀将法印拿出的那一刹那,清一老頭的眼睛瞬間都直了,猛地打出一道氣浪,将我往後門的方向拍去,這方向說好聽點兒是後門,說難聽點兒,隻是另外一個方向,畢竟就在這塊神印拿出的那一刹那,整座清一觀,都被神印上的威壓給夷平了。
落地的刹那,我慌忙的從地上爬起,正想喊清一老頭要走就一起走,卻還沒等我回過頭,他那淩厲的聲音,已經響起。
“蓮初,你他媽聽不懂老子說的話嗎?如此婦人之仁,早晚有一天會把你害死,該做出舍棄的時候,必須果斷舍棄,否則你還想爲你爺爺讨回公道,庇護你剩下的家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聽到清一真人這話,我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是根本沒想到,我在清一老頭面前除了以求自保之外,從來沒表現過其他,他卻早就将我看的如此透徹,卻沒點破。
“還愣着做什麽?該你跑你就跑,再敢回頭,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他那粗暴卻又不失關心的聲音,再次從我耳旁響起,我隻感覺自己鼻子一酸,眼眶一紅,想要說些什麽,喉嚨卻像被什麽東西堵了一樣,連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隻能猛地咬緊牙關,一鼓作氣的朝着前方拼命奔去,一邊奔,眼中的淚一邊往下流,确是第一次,被一個相識不久的人,感動到如此地步。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害死了傻子,卻利用傻子媳婦這層僞身份,得到了清一真人以命相搏的地步,更不知道今日一别,我還能不能再見到清一真人,能不能再喊他一聲師父。
真真切切的喊出這聲師父。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就在我情緒到達頂端,感受不到疲憊,不要命的朝着前方奔跑之時,一道詭笑聲,忽然從我耳旁響起,吓得我頭皮一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随之而來。
“蓮初啊蓮初,你說你一條賤命,與清一那修行一輩子的道人比起,誰更值錢,竟然能狠心到讓别人的命,來換你的命,我要是你啊,我甯願主動送到胡秀秀的刀下,也不會白白害死别人。”
“你……你是誰!”
我吓得驚呼,險些就停下了腳朝後看去,可這聲音聽着像是從我身後發出的,又像是從我身旁發出的,好似說話的人,就在我的身邊,可我卻感受不到他的真實位置,又不能回過頭查看。
這種感覺,令我十分害怕,聲音的主人更在我問出話的刹那,大笑出了聲:“哈哈哈,我是誰?我是誰,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兒答案嗎?”
一聽這話,我隻感覺一股涼氣隻在瞬間,從腳後跟直接涼到了後腦勺,就是再傻,都能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了。
“你……你就是那個尊上?”
我驚愕的問道,卻沒得到他的回應,反倒是那一聲聲尖銳的笑聲,在我腦海中越來越大,不斷的回旋。
我隻感覺自己的腦子暈乎的厲害,想要把它這個笑聲從我腦海中踢走,卻又無能爲力,甚至我好似都能感受到,有什麽詭異的“人”,爬到了我的身上,雙手勒着我的脖子,像是想要掐死我,卻又沒有行動。
而我此時着抱着盒子不斷奔跑,再加上身上“背”着個人的模樣,别提有多怪異了,奈何我除了被吓得渾身打顫之外,一點兒方法都沒有。
隻感覺我“背”在身後的那個“人”,忽然附在了我的耳旁,不斷的挑唆我回頭,讓我主動送道胡秀秀的手下赴死,讓我這條賤命别活在世上害人了,告訴我,隻要我活着,就有千千萬萬的人,會因我而死。
出現在我身邊的人會死,我爸,我小叔,清一真人,小七都會死,我就是一個天煞孤星,除了害人以外,别無用處,甚至連這個尊上,都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不在爲我花費心思。
他這話,我本是能夠自動過濾,當沒有聽到的,可他不斷在我的耳旁重複這幾句話,聲音更帶着一股子蠱惑,我隻感覺自己心中的防線越來越弱,好似下一秒就能崩塌,明明想要對他說不,卻不知道怎麽的,竟順着他的話,問了下去。
“爲什麽?”
“我這輩子從未做過壞事,爲何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都會因我而死!”
可這“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勾出了我的好奇後,除了那詭異的笑聲之外,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我被他弄的是又氣又急,若是手裏現在有把刀,真會猛地回頭和他同歸于盡!
可這“尊上”不僅手段高明,把握人的心神更有一套,眼瞧着我被他蠱惑到了極點,這才用那雌雄難辨的聲音,無比溫柔的在我耳旁,說出一聲:“想知道就對了,想知道很簡單,隻要你回頭看我,我就告訴你。”
一聽這話,我下意識的差點就回過了頭,卻在轉過頭的刹那,渾身一僵,猛地一愣,瞬間想起了清一老頭一而再再而三交代的那一句話,除非是眼前的天已經亮了,否則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頭!
想到這,我的理智瞬間清醒了不少,一邊兒緊握着手中的小木盒,一邊兒嘲諷出一句:“尊上,您是當我傻,還是您傻呢,我若是回了頭,您不告訴我,到時候我出了啥事,您負責保護我的小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