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是,地樁剛打下去不久,一股股猩紅的血迹,就像噴泉似的,猛地從地底下噴了出來,我一不留神被噴的整張臉都是,那股腥臭味道熏得我險些都吐了出來。
小七見此,連忙丢了塊布給我擦臉,随後将打下的那根竹子拔起來一看,竟發現竹子上插着一隻已經死去的小狐狸。
這可把大家給吓壞,要知道裹紅布之前,底下可什麽都沒有啊,而且這洞裏若是出現别的動物,大夥兒還不覺得稀奇,出現的是一隻狐狸,難免會讓大家有些多想。
最後還是清一真人的反應最快,一邊兒搶過小七手中的這根竹子,一邊兒跑到神像前,抓了四把香灰,分别撒進了四個地樁的洞裏,這才對着小七說道:“繼續打!”
小七聞聲,輕輕的看了清一真人一眼,并無任何表情,隻依照他說的繼續做了。
也不知道是清一真人撒的香灰起了作用,還是那隻狐狸真是無意間出現在的地樁底下,小七連着打下四個地樁,都沒在出事。
可這竹屋建好之後,我連着三天都夢見有隻白狐趴在我的頭頂,用那雙碧色的雙眼,死死的瞪着我的睡姿,好幾次,我明明都是醒着的,想要起身,卻又渾身上下僵硬的不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軀體。
起床之後,我的房門更是出現了各種被咬死的畜生,第一天的是一隻死老鼠,第二天的是一隻黃鼠狼,第三天則是一隻黃花蛇和一隻刺猬。
清一真人在見到這四隻玩意兒的時候,更是“啧啧”兩聲,打趣兒說這四隻畜生再加一隻狐狸,就能湊成胡黃白柳灰五大家仙了。
就他這話剛一說完的刹那,不僅僅是我,就是他都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顫抖着唇說道:“加上那天打樁時死的狐狸,真能湊齊胡黃白柳灰了……”
“就算不湊齊那隻也能。”
聽到清一真人的話,我小聲回道,他一聽,頓時一愣,問我:“什麽意思?”
“我連着三個晚上,都夢見有隻白狐在我腦袋上瞪着我,可那隻狐狸雖然和白蘇本體長得很像,但我又能看出不同,起初我還以爲是因爲那隻死了的狐狸,我怕的日有所思,也有所夢,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
我小聲的對着清一真人回道,他聽完這話,臉色瞬間大變,恨鐵不成鋼的罵了我一句:“蓮初,說你笨你咋這麽笨呢?這麽大的事不早說?”
“我……我哪知道啊。”
我被他這反應吓得臉色一白,連忙回道,卻聽清一真人歎了口氣,無奈道:“哎,也不能怪你,是我大意了,我起初見到那隻狐狸,還以爲是有人故意在背後動手腳,想給我們找點晦氣,可現在一想,死的這隻若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何必他們如此大費周章。”
“什麽意思?”
一聽這話,我不免有些害怕,連忙反問,清一真人卻沒回答我了,而是一邊兒找來紅布,将地上的死蛇和刺猬包起,随後又跑到垃圾桶旁,找到前兩天死的黃鼠狼和老鼠,将他們湊到了一塊兒,卻遲遲找不着被竹樁刺死的那隻白狐的屍體。
恰好回觀中的小七,在見到清一真人這一幕之時,有些吃驚,冷聲問他:“出什麽事兒了嗎?”
清一真人這才急忙将情況與他一說,讓他去把那隻白狐的屍體找來,随後将這四隻畜生的屍體帶到了祖師爺的神像面前,一邊兒點上三隻香燭,一邊兒抄起符筆,沾上朱砂,在這四隻畜生身上分别畫了四道不同的符箓,這才回我說:“咱們能不能過的今晚,就看小七能不能找回那隻白狐的屍體了。”
“有這麽嚴重?”
清一真人這話頓時把我吓了一跳,他卻絲毫不像開玩笑的,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告訴我道:“如果找不回那隻白狐的屍體,會更嚴重。”
說完這話,清一真人輕輕一頓,爆了個粗口:“媽的,果然還是老子太心善了,沒想到現在還有人用這麽狠的招來害人,連半點陰德都不要了嗎?”
清一真人告訴我,那天他和我說的萬物皆有靈,确實是這麽個理兒,山有山神,土有土地,畜生修煉自然也能成仙成怪,最有靈性,容易修煉成仙的,便是這些天死的五隻畜生了。
在我們四川,雲南這一帶,信奉五大家仙的人并不多,東北農村裏,卻幾乎家家戶戶都将這五大家仙奉爲自己的保家仙,所以一般修煉的這些個畜生,極少聚集在我們這一塊兒,他當時也沒想太多。
但那晚死的狐狸,明明還沒修煉爲人形,卻能在他死後作怪,沒有後台是不可能的,至少也是胡三太爺,胡三太奶的嫡系子弟。
殺一隻修正道狐狸,輕則損傷陽壽,重則無法正道,這些都還沒事,至少人命還在,可要是因爲這隻狐狸,得罪了整個胡家,就算不死,也得被這些狐狸扒了條命!
這四隻死在我房前的畜生,便是他們給我的警告,隻是清一真人想不通的是,這竹子雖然是我砍的,但地樁是小七打的,所以這狐狸死,按理說根本算不到我的頭上來。
爲啥這死狐狸不找小七,反而揪着我不放?
他這個問題,和我心裏想的一樣,我不禁問道:“你說,會是培養死士來害我的那個人嗎?”
清一真人搖了搖頭,答:“不知道。”
“那……會白蘇嗎?”
我緊張的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