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隻鬼影更是無比吃驚,吓得手腳并用就想要跑,卻被白蘇一把摁在地上,輕輕轉過那張俊臉,冷聲問我:“他剛才打你的,是那隻手?”
我壓根兒就沒從白蘇出現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愣愣的張了張嘴,連回答都忘了。
白蘇見我這樣,陰冷一笑,眼中忽然迸出一絲殺意:“既然這樣,那就兩隻都剁了。”
語落刹那,一陣血光沖天,他不僅将這鬼影雙手雙腳全剁,還将他如垃圾般直接抛向窗外。
“你這條賤命,不要也罷,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别以爲我封印尚未解除,就能随意淩辱我的女人!”
語罷,白蘇輕輕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方才提刀的手,這才一臉溫潤的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抱起離開了這裏。
一路上,我呆呆的望着白蘇那剛毅的側臉,連自己都沒發現,那顆殘缺了的心,好像在這一刻,忽然被什麽東西填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蘇将我帶到山中的一處洞中後,他的兩眼忽然一閉,腳下更是猛地一軟,竟直接朝着前方撲去,摔倒在地。
見到這一幕,我被吓得渾身一顫,是根本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忙就上前想把白蘇拉起,卻見他面色白的發青,渾身上下更是抖的厲害,俨然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
這下,我徹底慌了,一邊兒将他扶到我的身上,一邊急切的喊他名字:“白蘇?白蘇你怎麽了?”
可我喊了好久,都沒得到他的回應,就在他雙眉緊抿,渾身抖的我都快抱不住的時候,這才聽他虛弱的對我說出一聲:“帶我,回廟裏,要快,天亮之前必須到。”
說話間,白蘇睜開了那雙本是碧色,此時卻血碧交加的雙眼,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手上更在這時一松,發現躺在我身上的白蘇,變成了一隻渾身透白雙眼緊閉的小狐狸。
認識了白蘇這麽久,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露出本體,就是再傻我都能夠知道,白蘇被封印在那廟中千年,根本就無法離開村子,這次肯定冒着生命危險來救得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白蘇,你被我們蓮家祖上封印千年,又被我所傷,該是恨不得我死才對,爲何要來救我?
下一秒,我猛地抱着白蘇從地上站起,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像瘋了似的朝着村子奔去。
我家的那個村子,離這個鎮上有些距離,此時又已是醜時,四面八方的根本沒人沒車,想在天亮之前回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白蘇要是因爲救我而出了什麽事情,我就是死都不會原諒自己,一股從心間升起的執念支撐着我的身子,我就像發了瘋般在這山中狂奔,根本感受不到一絲倦累,更忘了自己途中摔倒了幾次。
眼瞧着村子越來越近,天上也灰蒙蒙快亮的時候,我更是咬破了嘴唇,使出吃奶的勁兒,爬上了那座荒山。
當我抱着白蘇回到廟中的那一瞬間,方才灰色的天空也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而這座封印着白蘇的廟宇,更在天亮的刹那,緩緩的沉入了地底,直至沒入黑暗,我那顆緊繃着的神經這才緩緩松懈了下來,累的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手裏抱着的那隻小狐狸已經不見,外面一片漆黑,像是早已入夜,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慌忙的從地上爬起,正想找尋白蘇的蹤迹,耳旁卻在這時響起“哐當”一聲,竟是之前被我揣入懷中,爺爺生前留下的煙鬥從我身上掉了下來。
我忙将煙鬥從地上拾起,想着這麽一隻不起眼的煙鬥,又是爺爺曾經的貼身之物,又被那個黑影偷走,估計其中有什麽奧秘,下意識的就把煙鬥上下一旋,竟從裏面發現了隻細小的瓷瓶。
見到這瓷瓶,我猛地一愣,下意識的就把瓷瓶給打了開來,發現這瓶子裏裝着的,竟是一堆白色的粉末,也不知道是拿來幹嘛用的。
可這瓷瓶若是沒有用處,爺爺爲啥藏的這麽深,還被黑影偷了去?
等等……
會不會是?
我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忙将那封爺爺留下的無字遺書給拿了出來,死馬當活馬醫的撒上了些許,竟發現,這張白紙在粉末下,緩緩的顯出了些許字迹。
這下我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就将粉末全數撒上,要不了一會兒,爺爺遺書上的字迹徹底暴露在了我的面前,容易的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就是打死我,我都想不到,爺爺遺書上寫的,竟是告訴我讓我收到那箱錢後,速度找個人嫁了,千萬要小心葡萄溝中的狐狸精,說他要害了我們全家!
可這怎麽可能?
要知道沒有白蘇,我今晚早就死在了那個黑影的手中十次百次了!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白蘇的聲音忽然從我身後響起,聲音帶着幾分虛弱,問我道:“蓮初,你醒了?在看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