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激的看了老頭一眼,連連道了好幾聲謝意,老頭卻一邊兒笑說他能幫我,也是我倆有緣,一邊兒又問我他昨天給我那張對付狐狸精的黃符還在不在,要在的話,今晚記得帶上,萬一和那鬼物沒談攏,他想害我,用這玩意兒也能逃命。
站在一旁的我爸,在聽到老頭如此關切我之時,激動的差點又跪下了,好再老頭眼疾手快,将我爸拉起,這才沒讓我爸跪下。
可他把我爸拉起之後,卻一臉不好意思的說,他先前和别人約好了,今兒個要幫人看陽宅,得先去趟鎮上,今晚就不陪我們去那葡萄溝了,要是沒和那鬼物談攏,明兒個一早再讓我爸去鎮上請他。
他這話說的,讓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沒等我爸反應過來呢,老頭直接離開了這裏,走的那叫一個匆忙,弄的我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奇怪,也就沒在多想。
直至入夜,小叔這才扛着一口大棺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眼沒看我和我爸,直徑走到嬸嬸身旁,把她的遺體擦幹淨後給裝了進去,裝進去之後,更是跪在棺材邊上,沉默不語,弄的氣氛一度十分尴尬。
眼瞧着夜已深,我和我爸這才對視了一眼,齊齊起身,拿上香燭和紙錢,猛地就朝着葡萄溝奔去。
一路上,我和我爸都特别緊張,快要走上荒山的時候,我爸更是緊緊的握上了我的手,用那自責的語氣歎出一句。
“蓮初啊,都是爸沒本事,讓你受苦了,也不知道咱們家到底得罪了那狐狸精哪點,你爺爺口風能嚴成這樣,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我都不知道。今晚上這荒山,沒了那道長,我們可要萬事小心,要真出了什麽事,你就隻管往回跑,爸會在後頭給你頂着的!”
我爸說這話時的聲音不大,卻震懾了我的心尖,好似無論面對多大的風浪,我都能咬牙向前,卻在面對親人關懷的時候,止不住的流露出自己的害怕與膽怯。
眼淚猶如剛洩洪的河堤般猛地從我眼眶溢出,卻又不想讓我爸看見淚水,強忍着悲恸,将頭狠狠的轉到了一邊兒。
見到我這樣,我爸無奈的歎出一口氣,卻也沒拆穿,而是輕輕的指了指前方,對我問道:“再拐個彎就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嗯。”
我吸着鼻子,小聲回道,再擡眼之時,眼底已然一片清明。
可就在我和我爸走到前面的拐彎口,正打算拐彎的時候,眼前忽然刮來一道詭異的白霧,我隻感覺腦子一嗡,再一回首的時候,我爸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前方不遠處,卻在這時,憑空出現了一座殘破不已的廟宇,驚得我頭皮瞬間一麻,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這……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緊張的握着手中的香燭,四處觀望了許久,想找尋我爸的下落,卻一無所獲,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我的心裏好似冒出了一道聲音,讓我往前走去,隻要進了那座廟宇,就能見到我爸了。
我的雙腳,更在這道聲音響起之時,下意識的朝着前方走去,直至走到了廟前,望着門上那兩盞紅的出血的燈籠,我的腦子這才一嗡,拉回了理智,發現這座廟宇出現的地方,可不就是昨天我來找金元寶的地方嗎?
可我昨天來這兒的時候,也沒見到這兒有這麽大一廟啊!
可惜的是,現在的我拉回理智已經晚了,隻聽耳旁忽然響起“吱呀”一聲,方才還緊閉着的廟門,自動打了開來,一股詭異,封塵的氣息,更在這一刻撲面而來……
我知道,都走到這兒了,我就是想走,這廟主人也不會讓我走了,既來之,則安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我狠狠一咬牙,竟直接朝着這荒廟給踏了進去。
就在我踏進去的一刹那,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身後的大門,竟猛地關了起來,方才還一片漆黑的荒廟,更在這一刻,亮起了一盞盞紅的詭異的油燈……
本以爲這會是那金元寶的鬼戲,卻沒想到,在我擡頭的那一瞬間,竟見到了一座約莫二尺高的狐狸神像,被供奉在了廟宇中央,這神像上那綠的發碧的眼睛,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可不就是前兩天晚上來找我的狐狸精嗎?
隻是瞬間,我的腳下猛地一軟,是再也站不住了,直接被吓得癱軟在地。
“啧啧。”
就在我落地的刹那,空氣裏忽然傳出一道空靈的嘲弄,驚得我渾身發麻,又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對着空氣驚呼道:“笑……笑什麽笑?你……你有本事就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