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這名男子走路根本沒有一點兒腳步聲,就像踏在棉花上似的!
我被吓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就轉過頭看了過去,就在我的目光,與來人對視的瞬間,更被吓得險些尖叫了出來。
這男的,怎麽和那墳上的遺照長得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此時的鬼物是活的,臉比墓碑上還要慘白,可那副面容卻生的極美,長眉弱柳,身如玉樹,整張臉就像精心雕琢過似的,毫無半點瑕疵。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風姿卓逸的男子,竟然會早夭而亡還葬在這種荒郊野嶺二十餘載。
直至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用那雙陰冷而沒有一絲生氣的目光望着我之時,我這才被拉回了理智,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金元寶?”
金元寶在聽到我喊他名字之時,右臉狠狠的抽了幾下,似乎是不太喜歡自己的名字,隻冷冷的回了我兩個字:“拜堂。”
一聽這話,我頓時被吓了一跳,要知道我在金元寶墳前可啥話都沒說,他咋知道我是來求他結陰親庇護的?
我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想問,奈何望着他那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塊臉,我就是想問,都沒敢問出口,隻得先按照他的意思,把這個堂拜了再說。
可我想不到的是,我剛把堂拜了,手腕上竟傳來一道疼痛,我隻感覺自己眼前忽然一黑,再一睜開眼的時候,我爸和老頭那焦急的臉,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蓮初,你終于醒了!”
我爸的聲音在第一時間,傳入了我耳邊,我連忙從地上爬起,擡起頭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家裏了,頓時被吓了一跳,問我爸:“我這是怎麽了?”
我爸卻告訴我說,我在金元寶墳前剛把頭磕完就暈了,把他和老頭給吓個半死,趕緊就把我從那墳前給背回了家,幸好老頭之前給我纏了根紅繩鎖了魂,要不然我的魂就被那鬼物給帶走了!
“不對啊,我暈過去之後和那鬼物拜了堂,他也沒害我啊。”
我被我爸的話吓了一跳,連忙回道,可我的話音才剛落,我爸和老頭瞬間吓白了臉,齊齊反問我道:“這怎麽可能?”
語落刹那,老頭更把他之前給我的那隻紙房子給拿了出來,說這結陰親的信物沒燒,我不可能見到那鬼物的。
天知道,當我見到這隻紙房子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面前有多麽吓人……
我明明記得,我磕完頭的時候,這隻紙房子自己燒了起來,我才暈過去的啊!
我看見的和老頭、我爸看見的不一樣,他們倆也解釋不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又過了子時,再去葡萄溝那種地方太過危險,老頭隻好讓我先在家裏休息一宿,等明晚再去那荒山找那鬼物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老頭臨走前,也害怕今晚那狐狸精會來找我,特地拿了張寶貝的不行的黃符給我壓在了枕頭底下,說是如果那狐狸精再來,我靠這黃符至少能醒,萬一狐狸精想害我,就拿着這黃符逃跑,還能暫且的保自己一命。
想不到的是,這狐狸精連着兩晚都來我家找我,今晚卻沒有出現,令我不禁心想,難不成那金元寶真有讀心術,知道我在他墳前想找他結陰親尋求庇護,今晚直接就出手幫了我一把,讓這狐狸精知難而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門外那熙熙囔囔的聲音給吵醒的,剛爬起來一看,發現我家大門圍滿了人,地上還蓋了一張白布,像是有人躺在了裏面,我爸和老頭一臉難看的站在外面疏散人群,直至看熱鬧的村民都走了,我爸這才臉色蒼白的對我說出一句。
“蓮初,你嬸嬸去了。”
一聽這話,我隻感覺腦子猛地一嗡,連忙上前就将地上的白布給掀了開來,掀開的瞬間,我從嬸嬸那被渾身剝光的胴體上,看見了刻在身軀上的四個血字:“蓮家償命。”
除此之外,嬸嬸身上唯一的傷口,便是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勒痕,與挂在門梁上的那根繩子一般粗細,仿佛嬸嬸是被人吊死在自家門口般,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我,她就是到死都沒想到,自己竟是這般結局。
待我反應過來的刹那,狠狠的深吸上一口氣,這才不可思議的望着我爸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爸沒回答我,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裏的煙,良久後這才無奈的說出一句:“花了不該花的錢,得用命來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