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吱吱唔唔的回我說,她和我小叔昨晚八、九點到家,剛好村頭的小賣部還開着門,她就給花了。
話聽到這兒,我也顧不上對嬸嬸發火了,猛地就朝着爺爺的棺材跑去,正想把爺爺的棺材闆子掀開看看,卻被我爸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問我:“蓮初,你這是做什麽?”
我張了張嘴,正想把昨晚的那個夢說出來,卻又覺得有些難以啓齒,這才對着我爸回道:“我……我想爺爺了。”
我爸聽完我這話,不由得歎出一口氣道:“你爺爺棺材都釘上了,想你爺爺你也不能胡鬧啊!這樣吧,你要是想你爺爺……”
誰曾想,我爸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空氣裏忽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哐當”聲,像是釘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下一秒,棺材上響起了一道摩擦聲,隻見先前緊閉着的棺材,忽然自動打了開來,爺爺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神直勾勾的從棺材裏瞪了出來,吓得在場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嬸嬸更是大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可這還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爺爺那張慘白的臉上此刻沾滿了泥土,額頭更有些發紅,像是受了什麽重擊般,吓的我渾身一顫,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地就把剩下的棺材闆子,也一并推了開來。
就在棺材闆子落地的瞬間,爺爺雙腿處那明顯因爲下跪而染上的泥土,不斷的沖擊着我的視覺,我隻感覺自己腳下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難道……
昨晚我做的那個夢,是真的?
最後還是我爸率先反應了過來,一把将棺材闆子重新蓋上,一邊示意我小叔帶着嬸嬸先離開這裏,一邊兒将我拽到了旁廳,這才問到:“蓮初,你實話告訴我,你不是因爲想你爺爺了,才想開的棺材吧?”
一聽我爸這話,我再想搪塞也沒了借口,隻好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給了我爸聽。
奇怪的是,我爸在聽到爺爺跪在窗外磕頭沒啥反應,反倒在聽到我被鬼壓床時,臉色忽然一變,問我有沒有看清昨晚那個“人”的長相?
我搖頭說沒有,我爸輕輕的看了我一眼,這才讓我抱着那箱錢先回房間,他把這裏善後一下。
直到入了夜,我爸這才喊我出去,此時嬸嬸已經不在了,估計是被下午的事情吓得不輕,連錢的事兒都不提了,找了個借口,拉着小叔直接離開了這裏,說等爺爺下葬那天,他們再回來。
而我剛走到靈堂,卻和急忙趕到的村長撞了個正着,一問才知道,爺爺臨死前一共留了兩封信,一封讓村長在他死後第三天交給我們,另一封則是讓村長在他下葬之後再給的。
可爺爺棺材出事兒這事,一個下午就在村裏傳的沸沸揚揚的,村長就是想等爺爺下葬後再把信給我們,也等不了了。
我爸在接過信的刹那,急忙的将信給拆了開來,本以爲爺爺會在信上說點什麽,卻沒想到,這信上竟連一個字都沒有。
這下,不僅是我爸,就連我和村長都愣了,村長更是趕忙搶過這封信,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久,一邊兒看,還一邊兒說:“這不可能啊,老蓮當着我面,寫的這兩封信,我當時還笑他身體那麽硬朗,連一人粗的大樹都扛得起就寫遺書,我這把老骨頭可怎麽辦呢,怎麽可能信上會沒有字!”
“我爺爺寫信的時候還說了什麽?”
一聽村長這話,我吓得呼吸一緊,連忙問道。
村長正想回答,卻像想起了什麽般,臉色瞬間一僵,渾身上下更是打起了抖來,道:“當……當時老蓮好像回我說,身……身體再好期限到了,也活不了了,冤有頭,債有主的,欠了别人的命,遲早要還給人家。”
村長的話音剛落,我不可思議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爺爺死之前,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村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哭喪着臉說他也不知道,随後看了一眼爺爺靈堂上挂着的遺像,就像見了鬼似的,大叫一聲,連忙逃離了這裏。
我和我爸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正如村長所說,我爺爺身體硬朗的很,死前都還在種地,要不是他一直有心梗,死時唇色發紫,正是心梗的症狀,我真不相信我爺爺會突然故去。
可現在一看,好像我爺爺的死,根本沒有那麽簡單……
“現在怎麽辦?”
想到這兒,我再也忍不住,連忙擡起頭望着我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