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秦丹說:“剛才又有人向咱們這個單位捐錢資助了,咱們以後不能這麽随便,畢竟是個單位,還要養活這麽多人。”
“你什麽意思?”我問。
秦丹說:“我的意思很簡單,申請牌照,建立合法規範的财政制度,一切都要按正規來。以後越做越大,不能再當草台班子。”
我想了想,覺得非常有道理,我把姜程智叫來,我們三個人合計。我們三人算是這項事業的發起者,現在事業草創,千頭萬緒,大家還要多商量。
姜程智自己做過買賣,秦丹又是見多識廣的道法中人,我現在的身份更像是客座的講師,也是整個事業的精神核心。我們商量之後,我把這些工作都交給了秦丹和姜程智。我們這個單位定性爲非營利性組織。
姜程智熱切地看我:“王慈,你給咱們單位起個名字吧。”
我想了想說:“蓮花至潔至純,就以白蓮花爲咱們單位的标志,叫白蓮會所吧。”
兩人面面相觑,好半天,秦丹道:“我沒意見。”
姜程智似乎對這個名字不太滿意,想了想也同意了。
秦丹還建議說,咱們都沒有大型會所的管理經驗,她去咨詢辛一濤,看看能不能找來專業的推廣和管理人才。
大家各就各位都去忙活去了。我也開始正式思考白蓮會所的發展方向,下一步該怎麽辦。
第二天我剛到單位,就看到很多人在正廳聊的熱乎,看我來了,把我迎過去。這些人都是陰間影片的拍攝人員,臨時的攝制組,演員,導演,攝像,劇務等等都到齊了,足有二三十号,大部分都是年輕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我招呼他們一起到會議室開會,經過讨論,大緻定下了拍攝計劃。這不單單是個小紀錄片,更是個故事片。辛一濤作爲出資人,他的野心更大,已經把影片報批上去,和全國一家極有影響力的視頻網站達成協議,拍攝這部網絡大電影。
作爲故事片,主要故事主線是我編的,大意是這樣,有個小夥子意外身亡,亡魂被陰間的黑白無常收走。他有個特别摯愛他的女友,悲痛欲絕,偶然在一個高人的幫助下,進入陰間,遊曆地府尋找男友,整個影片就是從這個女孩的視角出發,把陰曹地府那些流程都給串起來。
男主角由姜程智扮演,女主角就是閻小妹,其他演員各司其職,負責串場。
商定之後,決定下周開拍,這幾天導演要研究分鏡和台詞,有的忙了。
現在一切都有條不紊在進行中,秦丹去跑執照,姜程智負責組織安排,我還要天天忙着上課。現在每堂課都近乎爆滿,人數隻能定在二十人,一天隻有兩堂課。後來實在是人太多了,隻好在晚上又加了一堂課。
那天我正得閑在辦公室喝口水,有人敲門,我把門打開,看到辛一濤大笑進來:“王大師,我可是幫你尋了個好機會。”
“什麽機會?”我納悶。
辛一濤說:“過幾天,梧州會從北京請來一個經濟學家,給市裏的企業家們開會講課,課程結束之後有段時間,我想請你去給他們上上課,講講靈魂出竅,陰間報應,這也是推廣白蓮會所的好機會。”
我點點頭:“那倒是不錯。”
辛一濤笑着說:“何止不錯,到時候會來幾個大金主,把他們搞定了,你這會所的推廣就不愁了。”
我笑眯眯地說:“到時候借助我這裏,辛老闆也可以和他們結成經濟同盟。”
辛一濤笑:“咱們這叫互惠互利。其實以前也有類似的模式,我們圈裏有幾個好朋友,沒事的時候就去五台山啊普陀山啊這些地方找高僧喝茶聊天,這些人不差錢,出手的香火錢就有幾十萬。大家圍攏在高僧身邊,既把風月公案給聊了,又能結盟建立關系,一舉兩得嘛。這些有錢人都是附庸風雅,我相信你的實力一定不錯。”
“哦,對了,這個你先看看。”辛一濤拿出一個密封的檔案給我。
我從裏面抽出一沓裝訂精美的A4紙,上面的封面寫着:白蓮會所推廣方案。
“這是?”我疑惑。
辛一濤說:“這是我在北京找的策劃界高人,精心研究出的策劃方案,你先看看。如果覺得可以,我就把他高薪挖來上班,那人很厲害,北京很多會所和品牌都是他進行推廣的,甚至走出了國門到了世界。”
我點點頭:“辛老闆有勞了。”
“叫辛大哥。”辛一濤不滿意我這麽客氣。
把他送走之後,我讓助理沏了一杯茶水,一邊吹着徐徐和風,一邊看着策劃方案。寫這個方案的果然是高人啊,而且能看出對推廣和管理會所有很多經驗,這人可以用,但是呢,我看完方案之後,覺得氣象太小。我可不單單是奔着經營一個會所去的,最後要推銷的是個“概念”,我要利用這個概念在全國生根發芽,到處都是白蓮花的大旗。
現在我是這艘船的主宰,所有人都是爲我打工的,智者當借力而行,隻要我掌好舵,其他就好說了。
我現在手頭還有一件大事,就是編纂宣傳冊,我雖然平時有點靈感和小腦瓜,可文筆不行,這宣傳冊吧不能寫的太死闆,跟論文似的,也不能寫的太狂放,像是YY小說,怎麽拿捏這個點,還要妙趣橫生,真是難住我了。
我想了想,自己不是那塊料還是算了吧,術業有專攻,最好是找個專業的來幹。
我給秦丹挂了個電話,她正在外面忙活,聽我這麽一說,馬上告訴我,她倒是有個人選,等晚上就能帶來,讓我過過目。
到了晚上,上完課,我是又累又乏,在大廳裏跟幾個漂亮女孩聊天。現在以辛婉爲首的有一票女孩子,把我這兒當工作單位了,見天都來。一大早過來,晚上才走,叽叽喳喳的,倒是給這裏添了很多人氣。我讓工作人員買了咖啡機果汁機,小零食小點心什麽的,敞開了免費供應。來會所的,大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已經在他們身上吸了不少金,拿出一點零頭不算什麽,還能博得衆人的好感。
我還讓人直接和雜志社出版社聯系,弄了個小書架,上面擺滿了最新的時尚雜志攝影雜志什麽的,你要沒事,上我這坐一天都行。
此時,我正在跟幾個妹子說說笑笑聊天,也算是放松了。
這時,秦丹領着一個人走進來。這是個估摸三十出頭的男人,一看就是宅男,頭發亂七八糟,穿着黑色T恤,戴着眼鏡,一副落魄書生的樣子。
“這位是?”我問。
秦丹說:“這是我一個朋友,是做程序的,你就管他叫程序員就行。”
我笑着說:“我這不需要程序員。”那些女孩都笑了。
秦丹說:“他現在已經離職了。程序員平時有個小愛好,那就是寫小說,我看過他的東西,文筆特别好,就是有些沒運氣,一直沒人賞識,寫的小說一直都沒起來。現在他沒工作了,我一想正好讓他來這裏幫幫你,整理一些文案什麽的。”
這個程序員穿着大褲衩子,撓了撓屁股說:“王總,你可以先試用我一段時期。”
我笑笑:“這樣吧,你現場給我寫一段關于因果報應的小故事。我先看看。”
程序員撓撓頭,我讓前台給他倒出一台電腦,他坐在辦公桌後面“噼裏啪啦”打字。這人一上手馬上進入狀态,盯着電腦屏幕,心無旁骛,倒也專心的很。
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程序員拿着一張打印紙給我:“王總,你過目。”
我翹着二郎腿看看,他寫的是關于一個木盆的故事,有個不孝子不孝順爹媽,結婚以後霸占老人家房産,和老婆一起把自己爹媽攆到陽台去住。他一家三口先吃飯,吃完之後把剩飯倒在一個破木盆裏再給爹媽吃。幾年之後爹媽相繼過世,不孝子也慢慢老了,有一天他回家看到自己的家夥事都被自己兒子扔到院子裏,院裏弄出個驢棚給他住,還留給他一個吃飯的缽,正是他以前給自己爹媽的那個木盆。
小故事寫的千回百轉,文筆也确實不錯,平實直白,沒那麽多彎彎繞,最關鍵的是,他抓住了我命題的精髓,報應。我滿意地點點頭,告訴他可以留下來了。
程序員大喜,指着那些小點心問可以吃嗎。我說你到這了,就是這裏的人,東西随便吃。程序員像惡狼一樣撲過去,連吃帶喝,這小子估計挺長時間沒吃頓飽飯了,餓的眼珠子都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