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子笑道，他眸子妖豔，有一圈絢麗光暈。
“按照記載，這可是龍屍啊，而且是真龍屍體，到達了仙級。”
“天地氣運，凝聚到極限，都是成龍城鳳，龍鳳，便代表着天地的氣運，可想而知，這龍族的氣運秘法，當有多麽恐怖。”
“我若得到，便扶搖直上，媲美真龍。”
“阿彌陀佛，這百朝秘法，說好了，不能獨吞。”
菩子笑道，雙手合掌，虎口處挂着一串佛珠。
“百朝秘法，百道巨龍，天庭和隐界的玄機已經商量好了，一邊一半。”
“我們一人能夠分到一條，就已經足以，不過佛憐衆生，盡量減少傷亡吧，讓他們抓過來的罪土之人上去，反正當年戰敗，有他們的責任，他們這些後代，就當是替他們的先祖贖罪。”
“有多少人？”劍聖問道，仙界生靈太多太多，對他們而言，死傷數億，都不是問題。
“不多，才一百萬，有部分逃走了，廢土太大，他們比我們更懂這裏的地勢，沒能抓到。”菩子遺憾道，“我是好意的，結果那幫人不領情。”
“果然，有些人的罪，連佛都度不了。”
月光很冷，照耀在荒漠之上，沙地裏到處都是屍體。
忽然，有一道龐大的黑色雲霧，從對面蔓延而來。
“開始了……”菩子點了點頭，“雖然隻是小規模的沖突，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對方畢竟是隐界的玄機。”
“這一戰，設定上應該是我們這邊輸，應該是這樣……”
菩子轉動佛珠，忽然一顆佛珠脫線而去，掉落在一枚陣紋之上。
陣紋化作了一座巨大的囚牢，在囚牢之中，關押着諸多廢土之人。
“巫，我們怎麽辦？”
“巫……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婦人抱着孩子，男人挽着老人，所有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向一位有些花白胡子的中年人。
那人手握權杖，體内的氣息磅礴升起，可始終突破不了禁锢和詛咒，最高也隻能到達元嬰之境。
中年男子望着遠處奔騰而來的煙霧，那是成千上萬的惡魔，和他們廢土裏的惡魔如出一轍，殘暴不堪，會将他們活生生撕裂、吞噬。
而反觀他們這一邊，哪怕不是普通人，但一身修爲，大部分都停留在宗師階段。
這不是戰争，而是去送死，所有人都知道了結局。
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他瞳孔漆黑，碎發淩亂，亂糟糟的胡子讓他看上去格外滄桑。
“王說，我們的先祖不是罪人，我們不是罪人的後代，我們的先祖，曾經執掌仙界，我們有名字，我們是炎黃。”
“我們的先祖們，曾對抗過對面的惡魔，曾經殺得他們投降。”
“我們不是罪人，爲何要卑微的跪着？”
衆人動容，挺了挺身體。
中年男子笑了起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有什麽可怕的，和當年的先祖一樣，踏上戰場，爲了榮耀，爲了炎黃。”
“你們有武器嗎？”
“有！”衆人點頭，手裏的武器，是最普通的兵器。
“有雙手嗎？”
“有！”
“有牙齒嗎？”
“有！”
“那就可以一戰！”
他走了出去，荒漠裏的沙子，打在臉上，生疼無比。
“哪有戰争不死亡，我以我血濺蒼天。”
兩方人馬沖撞到了一起，像是打碎了一帶血漿，刹那間，鮮血彌漫，月光都紅了。
“洗滌之路，真是美好，看這些罪惡的鮮血，最終都會被淨化。”菩子咧嘴笑道，目光虔誠無比。
“你們沒有按照約定。”忽然，一道聲音從虛空裏響起，下一刻，一道全身刻滿血色紋路的人影走了出來。
“玄機墨羽？”菩子正色。
玄機在隐界的地位，相當于天庭在仙界的地位。
而眼前之人，也是其中一位佼佼者。
“我看進行的很好啊。”
人影冷哼一聲：“上一次，讓你們赢，這一次，是讓我們勝利，結果，我這些沖怪物，死了十隻……”
“死了？”
菩子三人向着戰場望去，有些愕然，因爲在他們看來，廢土這邊的罪人，基本在宗師之下，對方至少都是道府以上，甚至大半都是元嬰期，這完全是單方面的大屠殺。
可竟然還是死了。
菩子目光一頓，忽然看到數百人用牙齒，用指甲，用手肘，不斷和一隻怪物打鬥。
數百人一死，後面的人前仆後繼。
他們就是盯着一隻殺，到了最後，竟然真被他們殺死。
狀況慘烈，殘破的屍骸到處都是，鮮血嫣紅一片。
“真是執拗啊這些罪人，明明要死，竟然還在死之前給我添麻煩。”菩子輕歎一聲。
他看到有一人，站在最中央指揮，浴血殺敵，那是一位元嬰巅峰的巫。
菩子輕哼一聲，那中年男子猛然怔住，而後雙眼盯着天上的月光，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
“現在應該可以了。”菩子朝着人影點頭緻意。
人影默然。
随着下方的殺戮，他身上的紋路，黑色之中透露出血紅之色。
“不夠，遠遠不夠，鮮血不夠，殺戮不夠，無法引動百朝秘法出世。”
“你們應當知道，這門秘法，對修行的好處。”
劍聖點頭：“自然知道，還請放心，不多日，我們就能聚集千萬強者，至少也會在種道之上。”
“如此就好。”人影化作血色，消失不見。
荒漠之中，黑暗退去，徒留一地的血和肉。
“真是慘烈啊。”
菩子揮手一卷，風沙将屍骨淹沒。
“不過，你們的罪，也洗清了，阿彌陀佛。”
……
黑暗中，楚毅等人一路前行。
這些路很古怪，時常變化，并且有天然形成的殺陣，很多人想要走捷徑，但都死在這條路上。
不過好在，楚毅他們有龐大的氣運護體，那些陣法似乎完全忽略了他們。
一直等他們來到大道之上，方才踏出危險的區域。
“那天上的月亮，爲何如此通紅？”胖子擡眼望去，頓覺訝然。
這明月并非真的明月，而是這小世界裏孕育出來。
“中央區域，定然發生了大戰，血染蒼穹。”楚毅的神眸一暗。
他不知道爲何，心裏有些沉悶，連忙将心思放在了真龍功法之上。
可惜，越看越煩躁。
與此同時，在這大道上，發出了響聲。
此時是黑夜，有些霧氣，從道路的盡頭，有四個紙人擡着一頂紙轎子，朝着楚毅的方向走來。
“莫行夜路，黑白無常。”轎子裏發出了聲響。
“我還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呢。”楚毅翻了個白眼，這種東西，吓唬普通人還行，吓唬他們？
沒看到吳德眼睛放光，想要收了這些東西嗎？
踏踏踏！
忽然，從那轎子頂部，一顆顆豆子滾落下來，化作小人。
這些小人騎着戰馬，有些戴着頭盔，手持長槍，如同一列軍隊。
如空瞳孔一縮，急忙道：“諸位小心，這是天庭派下來的兩人，陰者和陽者，十分神秘。”
“閻羅仙尊！”那轎子裏傳出陰沉的聲音，不男不女，“今日過來，收你陽壽。”
“我的命，可沒這麽好收，不過正好，你們有紙人，到時候死了，直接燒給你們。”
“死？”
“桀桀……你沒發現，今晚的月光如此血紅嗎？”
“中央區發生了大戰，死的都是從廢土上抓來的罪人。”
“血流成河，他們沒有絲毫的抵擋，就被對方的怪物軍團給撕裂了。”
“那場面，真是殘忍。”
“閻羅仙尊，這也會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