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移山。”他自嘲一笑。
他揮了揮汗水，擡頭望去，見山頂血雲濃重，幾乎要下雨了，那些都是死去生靈的鮮血。
聖山更像是個絞肉機，收割着一個個生靈的生命。
萬心仙尊走下辇車，簾子撥弄，發出脆響，那無形的聲波，仿佛将這一片區域和聖山隔了開來。
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手指修長，比兩位花女的手還要漂亮。
尤其是那一雙瞳孔，令人沉醉，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淪陷下去。
“神魔教主，可否過來一叙。”萬心仙尊胸有成足，自信一笑。
楚毅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将台階放好，轉身笑道：“萬心仙尊有請，自然要給面子。”
萬心仙尊瞳孔猛的一縮，兩位花女大驚失色。
“你知道我？”萬心仙尊不可思議的看向楚毅。
“神魔教，手眼通天，萬心仙尊的這副容貌，可是行走天下的時候經常使用的，我自然見過。”
事實上，神魔教内，并沒有關于這方面的消息。
楚毅之所以認得，是因爲他上一世和萬心仙尊接觸過，對方現在根本就沒隐藏氣息，對楚毅而言，太熟悉了。
一個……仇人！
當年一戰，萬心仙尊也出手了。
萬心仙尊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沒有想到，神魔教的勢力，已經如此強大了，我自以爲隐藏的很好。”
“備茶。”
花女好奇打量着楚毅，聽到吩咐，連忙取出桌椅，燒水煮茶。
聖山染血，不斷震動，幾位高手在比拼，欲要第一位登上山頂。
尤其是龍鳳公子，獨孤瘋，天鳳之女，正義聯盟的頂尖高手，逐一來到，在元嬰期大圓滿的那一道上，打得天崩地裂。
山下，卻是異常和諧，因爲大多數生靈都已經上去。
“豬大仙……要……”豬八戒坐在桌子上，拍了拍桌面。
萬心仙尊一怔，旋即笑道：“給這位道友也上茶。”
豬八戒捧着茶杯，這才滿意。
“你要來殺我，還請我喝茶？”楚毅笑道。
“你怎麽知道，我要來殺你，說不定就隻是準備請你喝茶，結識一下大勢力的人，總是沒錯。”萬心仙尊眉頭一挑，這位神魔教主，比他預料的還要恐怖。
“大炎仙尊想要殺我，奪我肉身，最後沒成功，反被我所殺，他和你，乃是好友，你如今過來，難道是要和我成爲朋友，自然不可能。”楚毅喝了一口茶，茶葉出自九幽之地。
事實上，上一世，他對萬心仙尊就很戒備，這是一種直覺，哪怕是大炎仙尊和天啓仙尊，在楚毅眼裏，都不過如此，單打獨鬥，那兩人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萬心仙尊不同，這位被稱爲最有希望成就下一任至尊的強者，太深藏不露。
萬心仙尊也是仰望上蒼，聖山搖曳，每分每秒，都有許多生靈死亡，就連普通人的路也一樣。
很多普通生靈，一輩子都在先天以下，他們因爲身體的原因，受到限制，而後聞言，尋到這裏，要進去一搏。
“真是盛世，大量的天之驕子橫空出世，這一世，必定有許多人成就至尊，你神魔教主，罪土的王，神子、佛子、九幽之子，九天玄女……”
“仙界總共也就這麽大，仙界的能量，總共也就這麽多，你們成就至尊，下面必然有許多人死亡，我們這些人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萬心仙尊起身，親自爲楚毅倒茶。
楚毅笑道：“所以，能殺一個是一個嗎？”
茶水倒入茶杯，并不平靜，豁然翻滾上來，萬心仙尊的手微微一抖，刹那間，茶水如龍，茶葉如刀。
一道茶水，直接沖向楚毅的門面，刺破虛空，聲音尖銳刺耳，像是有人拿着指甲，摩擦金屬，很不舒服。
兩位花女的瞳孔一緊，豬八戒捧着熱乎乎的茶杯瞅了一眼，咂巴着嘴巴。
楚毅大聲一笑，他吞茶入體，隻覺得仿佛像吞了一片汪洋，那茶水在他五髒六腑翻江倒海。
但很快，道府之中，諸多寶物齊出，直接鎮壓。
“來而不往非禮也，萬心仙尊，請喝茶。”
楚毅一拍桌子，豬八戒猛的一頓，手裏的茶杯不翼而飛，朝着萬心仙尊傾倒而出。
那茶水，在空中化作陰陽，旋轉而去，發出嗚咽之聲。
萬心仙尊眉頭一皺，舉起茶杯，手腕一轉，茶水便入了茶杯裏面。
下一秒，在他身後的虛空，一道巨大裂縫生出，一直綿延，許久才閉合。
豬八戒眼珠子大瞪，望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委屈之極。
兩位花女覺得好笑，連忙爲它添茶。
“太極一道。”萬心仙尊哂笑，“我聽聞，神魔教主，最擅長的乃是劍道。”
“當年，也曾經有一位劍道天才，橫空出世，我原本被譽爲最有希望成就至尊之人，在那人出世之前。”
“可惜，天才都是太容易隕落的，越是妖孽，經曆的劫難也就越大。”
“不知道神魔教主的劍道，比之那位如何？”
“更強！”
“哦？”萬心仙尊眼前一亮，他取出拂塵，拂塵金柄銀絲，揮灑之間，仙光流轉。
楚毅取劍。
不是一柄，而是數百柄，長劍回轉，浮動左右，劍之間有共鳴。
兩位花女隻覺得自己渾身發毛。
萬心仙尊訝然：“我一直以爲，神魔教主擅長劍，但沒想到，也擅長劍陣。”
“差别不大。”楚毅一笑。
萬心仙尊大手一揚，拂塵發光，一根根銀色的絲線，迎風便漲，宛如白發魔女，沖天而起，每一根，都有三千丈。
恐怖的能量波動，攪亂虛空。
好在聖山夠大，這裏的虛空也穩定，否則的話，勢必大亂。
楚毅提劍，輕輕一點，刹那間，他身邊所有的長劍連成一片，顫抖着，有悠悠樂聲響起。
“九曲長河一線天！”
劍陣如河。
銀絲如發。
兩位花女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斷後退。
兩者碰撞，璀璨如華，燒得天邊的雲都掉落了。
楚毅動容，他這一世足夠強大，但在同一個境界，竟然沒能碾壓對方，顯然萬心仙尊的天賦，并不會比當世天驕差。
“浪濤瘋癫自天涯！”
楚毅襲殺而去，劍濤滾滾，劍浪如梭，一道又一道，斬斷拂塵。
萬心仙尊凜然，他手上浮現出仙文符号，像是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拂塵之上。
“你雖然強悍，但你我的見識相差太多。”
“你使用的，更是閻羅仙尊的劍陣，九曲長河，這套劍陣的前兩式，流傳在外。”
“真正的劍道高手，使用的，乃是自己的劍招，你還比不上那位。”
拂塵漫天飛揚，像是一張巨大的網，上面的能量攻擊神念，攻擊肉身，強悍無可匹敵。
“一片劍河萬仞山！”
楚毅低語，長劍化河又化山，群山起伏。
劍山沖天，天空黯淡，斬斷拂塵。
長劍叮叮當當，搖曳不停。
“你怎麽會第三式？！”萬心仙尊皺眉，有些驚駭。
“不朽長河萬古流！”
楚毅一劍而下，衣着獵獵作響，啪嗒啪嗒的拍打空氣。
銀絲被全部斬斷，一根根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巨響。
長劍轟鳴，環繞在楚毅的周身，如同朝聖一般。
“神魔教手裏，有閻羅仙尊的傳承！？”萬心仙尊質問道。
楚毅站立半空，長劍一甩，在空氣裏發出呼嘯之音。
他看向萬心仙尊，搖頭，旋即笑道：“萬心仙尊，好久不見。”
萬心仙尊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