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蘭一雙眼睛,如金魚一般鼓了出來,她隻感到自己口幹舌燥,難以呼吸。
令牌靜靜懸浮着,散發着鍛器宗特有的波動。
這種令牌,據她所知,整個宗門送出去的,這麽多年來,也不會超過石塊,一般都是給宗門之外,但對宗門來說又十分重要的人。
手裏拿着這塊令牌,就等于擁有了鍛器宗執事的權力,擁有生殺大權。
一瞬間,她的心中冰冷無比。
她竟然對宗門的一位執事出手了!
而且,對方不要說是殺了一個禍害宗門同胞的屈高遠,哪怕是将自己等人全部殺了,宗門也不會有任何的怪罪。
“明明隻是種道之境的實力,竟然能擁有令牌,這”
她傻了,一時間僵硬在原地,半晌不能動彈。
而在她身後,諸多鍛器宗的弟子也全部傻眼了。
一口口冷氣聲,此起彼伏,他們冷汗涔涔,知道惹了大禍。
宗門規矩,何其嚴苛,這令牌,就代表着執事的權力。
哪怕是種道巅峰強者見了,隻要是鍛器宗的人,就必須聽從令牌主人的命令。
事實上,擁有令牌的人,比執事的權力還大上一些。
“呵呵,區區一塊破銅爛鐵,也想騙我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找來的爛的鍛造師,這令牌的紋路,還如此淩亂,真是可笑,真當是無上寶物嗎?”
吳九嶺冷笑一聲,對方竟然想要憑借一塊令牌号令鍛器宗的弟子,真是好笑。
沒看到鍛器宗的一幫人,已經滿眼通紅了嗎。
“好,太好了,他們仇恨越大,我獲得的好處也就越多。”
他拂袖一笑,旋即臉上的表情,陡然之間就變得無比的憤慨。
“沈小姐,諸位鍛器宗的兄弟們,這人的行爲,我吳某實在看不下去,我願意爲你們清除禍害!”
吳九嶺大步一邁,在他身邊,約莫有五個初入種道之境的強者,全部是他召集而來,這一次帶入這太極秘境之中。
他正要出手,卻感覺身後寒風淩冽,心中冷笑。
果然,鍛器宗的人也忍不住要出手了。
隻是,他嘴角的笑意還未完全展開,卻猛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襲向他的後腦勺,緊接着,整個人倒飛而去,轟隆一聲,直接砸落在楚毅的腳邊。
“我去你媽的蛋蛋!”卻是那美麗高貴的沈梅蘭,洩憤出手,還爆粗口。
吳九嶺頭昏眼花,他驚駭擡頭,隻見沈梅蘭和一幫鍛器宗的弟子,正憤怒的望向自己。
幻覺!
一定是幻覺!
吳九嶺不敢置信。
“沈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他才是殺害鍛器宗弟子的兇獸。”
隻是,此刻的沈梅蘭并沒有理會吳九嶺。
她肅穆,恭恭敬敬的走上前一步。
“飛鶴堂弟子,拜見楚執事!”
“拜見楚執事!”
身後,将近十人的鍛器宗弟子,也是對着楚毅彎腰。
這樣的場面,太過震撼,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五品宗門的弟子啊。
滿座死寂,隻能聽到周圍嗚嗚吹過的風聲。
那幫外人,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楚毅。
那荀小涵,隻是剛剛入門,還不清楚這塊令牌意味着什麽,此時此刻,雙眼鼓鼓的,完全不敢置信。
癱坐在地上的吳九嶺,更是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什麽情況?
“不可能,一定是哪裏弄錯了。”吳九嶺堅定說道。
“弄錯?”
“吳老狗,你覺得我會不認識宗門的令牌,這令牌,隻有宗主大人才會鍛造,裏面的氣息太容易辨認了。”
“鍛器宗的宗主?!”吳九嶺啞巴了,他剛才,竟然罵了鍛器宗的宗主是垃圾,是爛鍛造師。
他隻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
“不,不可能!”
“這小子就在秦淩帝國額,而且實力微末,怎麽可能會是鍛器宗的貴客?”
沈梅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吳老狗,很不湊巧,宗門裏的一位執事,前幾年剛好去過秦淩帝國,而那之後,我也聽說宗主鍛造了一塊全新的令牌,差人送了過去。”
“楚執事,剛才實在冒犯,弟子們也隻是一時間鬼迷心竅。”她心中發冷,自己等人的所作所爲,被楚毅見到,一旦對方有意報複,宗門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等人。
“沒事。”楚毅悠悠笑了一聲,他是不介意這種打劫的行爲,隻是比起來,那屈高遠的行爲,更加不能容忍。
“吳老狗,當初你在秦淩,就派人殺我。”
“而後,又委托了黑暗世界。”
“你如果躲得遠遠的,也就罷了,我也懶得找你,可你現在,還出現在我的面前。”
楚毅笑了笑,“你說,你是不是在存心送死呢。”
吳九嶺全身冷汗直冒,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楚老師,我錯了,我該死,我不知道您是鍛器宗的執事啊!”
他如果早就知道,根本不會和楚毅有矛盾。
那可是鍛器宗啊。
而且對方是執事的地位,這完全可以在整個帝國橫着走。
更何況,他還要對方死!
“你不是自诩要殺了我嗎?”
“很可惜,死的是你。”
“我我我”吳九嶺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梅蘭便出手了。
一柄長劍,刺破虛空,直接沒入對方的後腦勺。
“楚長老,其他幾人”
那幾人各個膽戰心驚,四散逃走。
“随他們去吧,都是小人物。”楚毅沒放在心上。
芳心在後面吐了吐舌頭:“沒想到,楚老師這麽厲害,和鍛器宗都有淵源。”
“執事?”夏侯成卻是笑了笑,“鍛器宗的那幫老家夥要是知道,他們将堂堂閻羅仙尊當成執事,恐怕會吓得不敢睡覺。”
“老師的名聲,何其恐怖,當年是一個時代的标志。”
夏侯成對着幾個師妹師弟,無限自豪。
“你們要記住,整個仙界,老師所生活的那個年代,也就是千年之前,被稱爲閻羅年代!”
“這是無上榮耀,連至尊都認同!”
“天上地下,同輩之中,沒人是老師的對手。”
等楚毅幾人一離開,那沈梅蘭一群人,這才炸開了鍋。
“我的天,我一直好奇,宗主的新的令牌給了哪位高人,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到。”
“太年輕了,他到底對我們宗門有什麽貢獻。”
“老實說,太霸氣了!”
“荀師妹,他對你到底說了什麽?”
衆人一個個都圍在荀小涵的身邊,搞得後者滿臉通紅。
她剛進入宗門沒多久,根本無人理會,現在反而成了香饽饽。
“沒說什麽啊。”
“都别說了。”沈梅蘭搖搖頭,“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禀告宗門,荀師妹,師姐我爲之前的态度感到抱歉。”
衆人不斷道歉,至于那屈高遠,哪怕屍體還熱乎着,也沒人理會。
這就是現實。
這個裸的,被和利益包圍的仙界。
“恩?”
在遠處的一座山脈之中,鶴山一身血紅,肩膀上扛着一隻巨大的兇獸,越有萬斤之重,是他從太極秘境裏剛剛獵殺的。
隻是此刻,他突然擡起頭,望向遠方,眼中爆發無限殺意。
“找到了!”
“我弟弟身上異變的部分,也在這太極秘境之中,那就說明,殺我弟弟之人,也來到了太極秘境!”
“好好!”
“太好了!”
“之後遇到秦淩帝國的人,殺無赦!”
“轟!”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戰意,在他身下的那隻龍皇魚,頃刻間變得無比暴躁。
它仰天長嘯,而後将鶴山肩膀的巨獸,直接用舌頭卷入到口中,絞成肉末和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