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穆成天雙目猩紅一片,他根本沒看到眼前發生了什麽,因爲太快了,對方的速度,超過了他肉眼所能看到的極限,連看都看不清,自然也不用說抵擋了。
大腿上傳來的刺痛,讓心裏的恐懼不斷湧現。
這還是人人口中的廢物嗎?
這還是那個萬年留級生嗎?
爲何以區區半步宗師的力量,連先天都可以斬殺。
如果這劍,換成鐵劍,自己這一條腿,可能就要徹底廢了。
“你輸了。”秦正依然面無表情,甚至有些憨厚,老實說,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等回神的時候,木劍已經刺入了對方的大腿。
難怪楚老師讓自己不要用鐵劍。
穆成天雖然要死,但不能在這裏死,不能死在這求仁學院之中,畢竟古木城,在帝國的影響力也很強大,而且手握一支由先天強者和馴化後的兇手組成的強大軍隊。
一旦惹怒了對方,恐怕對方真的敢殺上京城。
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定的高調,而後蟄伏,三四年過後,他必定能夠進入到先天巅峰。
而且這段時間,他完全能夠不斷積累自己手中的力量。
“不可能,我不會輸,我不可能輸!”穆成天晃神,連高帽都掉了,整個人披頭散發,“不,你根本早就會劍,你在騙我,我要重新比賽!”
秦正搖搖頭,他大力一腳踹在了對方的腹部,穆成天整個人被踹出了擂台,滾到了傅曹的身邊。
滿場靜寂。
楚毅笑了笑,沒有什麽,比一個老師看見自己的學生長大,更有成就感了。
“勉強還行,不過,也幸好他體内有魔人的血統,不然以他如今的體質,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出劍。”
魔人,生來就比人類體格強大,這是先天的優勢。
秦正有這樣的血統,其實也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還行?”林飛炎直接跳了起來,“這樣竟然叫還行。”
“楚老師,你可知道,普通人學劍,登堂入室,要多久嗎?一輩子!”
“天才學劍,也需要三五十年。”
“哪怕那些頂尖之才,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成功。”
“那些也叫天才?劍道,不就是一氣呵成嗎?”楚毅撓撓頭,他當年,在太極宗看着一群師兄晨練太極劍。
他便跟着在暗地裏用手指比劃,沒人教導,就直接學成了,所以在楚毅眼中,秦正這樣,不過是剛剛掌握了入門的技巧。
哪裏會想到,無數劍道之人,都爲了這入門的技巧,苦苦追求數年而不得之。
“還有,這不是登台入室,你們秦師兄,離登堂入室還遠着呢,至少要做到我心如劍的地步。”
林飛炎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好歹是元嬰期大修士,也見過不少天才,這劍道,有這麽簡單嗎?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
“林師兄,你怎麽捂着胸口,心痛嗎?哪裏受傷了?”芳心關心道。
“小師妹,不要離他,他的肉體沒受傷,心靈受傷了。”小和尚揶揄道,隻是當看向秦正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我在大雷音寺這麽多年,也未曾見過這種劍道天才,哪怕是号稱劍癡的悟劍師兄,也沒到達這一步啊。”
他心中震顫。
大雷音寺,屹立這一界不知道多少年,寺内強者輩出,可竟然沒有一個比得上這小小天辰大陸上的秦正。
“不過,最可怕的,還是我這位神秘的楚老師……哪怕再厲害的天賦,也不可能短短幾分鍾内,就做到這一步,除非有人直接點出了劍道本質。”
小和尚看向楚毅,心中翻來覆去,不知道在想什麽。
……
“赢了?”月婵咋舌,她站在原地,原本緊繃的身軀放松下來。
“副院長,這到底怎麽回事?”她有些困惑。
“一朝得劍道?”青山嘴巴張了張。
此時此刻,就連鎮南王的眼神,也凝重了許多。
“不可能!”鎮南王搖頭,“劍道之難,如同扶搖之上蒼穹,多少人都被困死,我不相信,有人能夠一朝悟道。”
“恐怕,這小子在藏拙,故意到現在才露出本領。”
這應該是最合理的一個解釋了。
但縱使如此,秦正的成就,也是相當了不起的。
他們的修爲太低,目光也太低,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天才。
天才,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再加上一個更加天才的老師,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皇子殿下,你赢了。”傅曹上台,先是對秦正冷冷一笑,而後開始檢查白鱗蛇的傷勢。
穆成天可是古木城城主的兒子,也是二皇子最強大的主力之一,他絕對不能讓穆成天有性命之憂。
“白鱗蛇,防禦力驚人,縱使登天一步全力出手,也隻能将他擊傷……可這小子!”
“是個禍患!”
“不行,必須要盡快鏟除,一來,能給穆成天一個交代,二來,也算是替黃子鱗報仇,如此一來,黃大人就相當于欠了我們一份人情,順勢就将他拉到二皇子陣營中來。”
“至于這個皇子,死了就死了……”
白鱗蛇的傷勢并不重,而傅曹又會一些治愈之術。
隻是,他在治療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拍擊白鱗蛇的身軀。
白鱗蛇會意,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暴起!
“嘶!”
白鱗蛇身體驟然暴漲,化作十米之長,血盆大口便朝着秦正的頭上咬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秦正想要躲避,但發現,自己因爲剛才那一劍,身體肌肉已經跟不上思維的速度。
“不好!”月婵臉色一變,正要救人。
卻見楚毅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擂台之上。
“畜生休想傷我學生!”
楚毅橫身而去,順手拿起鐵劍,在一瞬間,便是刺了過去。
原本殺氣騰騰的白鱗蛇直接頓在了空中,而後,猛然全身飙血,整個下颚,被齊齊切斷。
轟然墜地,漫天煙塵。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你殺了白鱗蛇,就等于殺了穆公子,現在,哪怕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傅曹的心裏又驚又怕。
“誰說我殺了白鱗蛇?”楚毅淡然一笑。
這還不算殺嗎?
傅曹連忙檢查。
眼前的白鱗蛇,遍體鱗傷,下颚被削去,極其恐怖,身上的皮膚,更是被一道道劃去,随時要爆裂開來一般。
可詭異的是,真的沒有死,生命力還殘留着,隻要治療妥當,估摸着一年之後,就能複原。
鎮南王震驚,青山更是走進了一步,開啓眼部小神通。
“這楚老師,劍法技巧驚人啊!”
“他在一瞬間,就刺出了一百一十劍,劍劍傷害恐怖,可劍劍都不是緻命傷,這一百一十劍,完美避開了所有白鱗蛇的要害。”
“啊!!!”不遠處,因爲白鱗蛇重傷,穆成天也連帶受損,慘叫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鎮南王沉默不語。
他沒有出手,也沒有說話,更沒有阻止。
這無關他,無關大皇子,如果能看到二皇子手下之人折損,鎮南王自然十分樂意。
“說吧,這兇獸,公然襲擊一位皇子,你們這邊,總要給個說法。”楚毅笑道,隻是那笑容有些冷冽。
傅曹怒目而視:“楚老師,不要得寸進尺,這白鱗蛇就相當于穆公子,你傷了穆公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楚毅似笑非笑:“哦,如此說來,傅老師要找我讨一個說法了?”
兩者之間,猛然爆發出強烈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