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沈方怒視道,他老師賈徐石,乃是鍛器宗“披荊堂”副堂主,更是一位登天五步的存在,更何況如此年輕,未來有希望進入到道府之境。
那可是五品宗門,就是走出的一個小小後天之境,一般人也不敢得罪。
他們師徒二人遊曆到此,這幾天來登門的,無一不是威名赫赫之輩,就連這裏的鍛造師公會會長,也得彎腰走進,甚至還有皇子提禮而來。
這就是五品宗門,一個龐然大物。
鍛造師的脾氣又執拗,比較固執、高傲,所以沈方在看到楚毅的語氣和态度後,便是心裏不爽。
楚毅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他能夠看出對方的境界不夠,難以爲自己打造滿意的武器,看來隻能另尋他處。
而且鍛器宗的弟子因爲常年和火焰接觸,所以有些脾氣比較暴躁,他也是理解。
畢竟整個鍛器宗,沒有太大的野心,而太極宗當年也沒有任何沖突,兩者之間甚至常年有合作。
“我爲之前的話感到抱歉,現在可以走了吧。”楚毅指了指門口。
沈方咬咬牙,不依不饒道:“但你一個先天之境,憑什麽說我老師不能鍛造出你想要的武器?”
“就連我,都能給你鍛造先天之器。”
“不能就是不能,這一點是事實,我的要求比較高,你這位老師,恐怕鍛造上的造詣,還沒有到心爐的境界,隻有到了心爐,方算是在鍛造一道上登門入室。”楚毅笑着解釋道。
“心爐!?”沈方愕然,而後哼了一聲,“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可是到了這個境界,都至少是種道之境的強者,是我們鍛器宗一堂堂主,他們才不會給你這種登天一步的家夥鍛造。”
“而且,每一柄武器的造價都十分之高,一看你就沒有錢,我們就是鍛造出了,你也買不起。”
“方兒,不得亂說。”賈徐石聽了半天,終于開口,他有些詫異,因爲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一眼就将自己的鍛造境界看穿。
鍛造有自己的道。
最低級的,便是“沉心”,而後“爆破”,隻有到達“爆破”之後,方能“圓融”,他現在是在“圓融”階段,再之上,才是“心爐”。
心髒屬火,到了那個地步,心髒就成了熔爐,能夠誕生火焰,去鍛造武器。
“這位先生眼力不錯,我确實沒到心爐的境界,不過我很想知道,你需要打造怎樣的武器。”
楚毅見對方真心詢問,也便說道:“我需要一套劍,一共三十七柄,其中一柄是母劍,剩餘三十六柄爲子劍。”
“這套劍,需要引入天雷,而且母劍,需要采集九天之雷。”
“其中,十八柄子劍,薄如蟬翼,另外十八柄,重如山嶽。”
“每一柄劍爲十寸,并且需要用引雷石打造。”
“你能完成嗎?”
楚毅說完,隻見沈方目瞪口呆,而後似乎有一些怒意:“這怎麽可能完成,單單材料上的引雷石,就必須要種道之境的強者出手了,而且要将它們全部融化後再鍛造,那必須要在心爐上有極高的造詣……”
“所以,我說我來錯了。”楚毅打斷了他的話。
“你一個登天一步的,哪怕是拿到這套劍,也根本使用不了。”
“我看你是存心來找茬的吧,最近有一些地下組織,對我們鍛器宗很是不滿,想要挑戰我們,看來就是你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那少年不過是個宗師之境,但此刻卻是公然向楚毅發出了挑戰。
他也不忌憚,畢竟身後還有老師在,那可是五步登天的強者,随手就能滅了對方。
楚毅搖了搖頭,有些好笑,鍛器宗大部分年輕弟子的脾氣還是難以控制,恐怕隻有等到了心爐境,才有所收斂。
他也沒有感到意外,見對方已經攻擊過來,便是擡起了一隻右手。
呼啦啦!
風聲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沈方弓步而出,雙手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披荊錘法》既能鍛造,也能克敵,而且這是一門比較重要的鍛造法,威力駭然。
他的一錘快過一錘,明明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卻已經擺動了數十下,威力疊加,連空氣仿佛都要被震碎。
“你的《披荊錘法》有漏洞,這個漏洞,也是我剛才所說的,你的老師沒有看出來。”
楚毅化掌爲指,從小而上,輕輕一點。
呼啦一聲,隻見對方的攻勢如同一隻洩氣的皮球,在一瞬間就下降了将近五成。
“這是……”賈徐石的目光一凝,他确實沒有看出這個弱點。
沈方心中猛然驚悚,隻感覺自己的攻擊難以發力,仿佛被無盡流水纏住。
而後,他就看到那青年笑了一聲。
“讓你看看,什麽是正宗的《披荊錘法》。”
《披荊錘法》早就被鍛器宗公布,大白于天下,隻不過核心的口訣并沒有公開,所以哪怕有人掌握,也隻能用了戰鬥,而非鍛造。
但楚毅不同,他何等聰明,直接倒推了出來。
“第一招,轟天錘!”
楚毅以指代錘,一指點了出來,沈方隻覺得整片天空都要塌陷下去。
“第二招,撼地錘!”
“第三招……”
嗤嗤嗤!
楚毅一招招不斷點出,那少年節節敗退,臉色蒼白,想要脫身,可對方的攻擊遠遠不斷,自己就仿佛成了一塊金屬,被對方随意敲打,五髒六腑都要破碎了一般。
“他一個外人,怎麽可能将我鍛器宗的功法領悟的這麽深厚?”
“第十八式!”
楚毅淡淡的話音落下,這一刻,他周身的空氣都扭曲了,冒出陣陣白煙,嗤嗤作響。
賈徐石原本的臉色還算鎮定,畢竟這功法公開已經數百年了,有些人修煉到如此程度,也不足爲奇。
而且對方是先天之境,壓着自己的學生,也是正常。
但當楚毅輕聲而出“第十八式”的時候,賈徐石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有人研究出來了!”
他瞳孔驟縮,心裏更是駭然不已。
鍛器宗之所以公布了這門功法,就是因爲第十八式缺失了。
這第十八式,才是整個功法的精華所在,一旦缺失,那麽威力至少下降一半。
他們鍛器宗花費了無數年,哪怕是宗主,也無法将其複原。
因爲不僅僅缺失了招式,就連口訣也遺漏了,所以鍛器宗便将其公布,希望有人能夠拼湊出來。
可現在,竟然有人将其完整的發揮了出來。
整個庭院内的空氣,一瞬間都沸騰了起來,楚毅輕輕一指點出。
氣息流轉,如同一顆子彈。
“小心!”
在楚毅攻擊的一刹那,賈徐石連忙出手,但因爲剛才的晃神,晚了一步。
不過好在,那氣流隻是貼着沈方的臉頰而過,最終沒入到他身後一塊石頭之上。
他駭然轉頭,驚悚的發現那石頭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瓦解,最後化作一灘滾燙岩漿。
“這是?!”
沈方倒抽一口冷氣,汗水涔涔而下,根本不明白這最後一招意味着什麽。
而賈徐石心中卻是翻起了滔天駭浪,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毅,問道:“敢問這位先生,這是第十八式嗎?”
“怎麽了,這不就是你們鍛器宗的功法嗎?”楚毅摸了摸腦袋。
賈徐石凝重道:“但我們這門功法的第十八式,是缺失的。”
“啊?”
楚毅一頓,他當初拿到的時候,以爲是對方故意不洩露第十八式,誰知道會是缺失的。
“大概,是我做夢夢到的吧。”楚毅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