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今天,年輕一代,也隻有唐其楓在。
唐震天坐在最中央,畢竟他是家主了,身份地位不同。
他面不改色,哪怕是有人來彙報山腳下的事情,依然沒讓他動一根眉毛。
“啧啧,唐威,你還真有一個還外孫,這才第一次來我唐家,就已經揍了我一個親孫子,是不是等會還要來揍我啊?”
一個長發長須的老者陰測測的說道。
他便是唐凜,也是唐家另外一脈。
唐威和唐凜兩脈,已經不知道争鬥了多少年了,到現在還在爲下一代争鬥。
唐威聞言,冷冷一笑,他自然知道對方心裏在打什麽算盤。
“唐家規矩,下面有人做錯事情,兄長也是能略施懲戒的,難道唐凜你耳朵聾了嗎,沒有聽到你孫子那些胡言亂語,還是說,這就是你們那一脈的教養?”
啪!
唐凜一拍桌子,老氣橫秋,身體也是強壯,估計沒個百歲,還去世不了。
“教養,當年是誰的教養出現了問題,讓我唐家之女,去跟了一個小世家的子弟,不然的話,我們唐家,豈不是早就成就華夏第一世家?”
“行了,都不要吵了,這麽多人聚在一起,難道是爲了聽你們吵架,都這麽多年來,還沒有吵夠嗎?”
坐在角落裏的一位光頭老者,擡起眼,聲音平穩的說道,卻帶着一絲責備。
他就是唐凜和唐威的大哥,也是這裏最年長的,唐康。
隻不過,唐康一脈有些特殊,他本人身體有疾,所以子女并不是太多,加上性格不喜争鬥,也就慢慢退出,不再加入家主的争鬥之中。
但唐康一脈,也是功不可沒。
如果沒有這一脈在中間調和,恐怕唐家也得鬧翻了。
“是,大哥。”
唐康開口,兩人也得給這個面子。
會議室裏重新恢複了安靜,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謀劃什麽。
這幫人,各個都是人中龍鳳,随意的幾個決定,就能改變華夏很多領域。
唐家,這麽多年發展下來,涉及到的産業太多太多了。
忽然,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衆人擡頭望去,隻見楚毅幾人,站在了他們面前。
很多人,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外姓子弟,自然不斷打量着。
楚毅三人,也在打量着會議室内的人。
這裏,是如此的陌生和冰冷,仿佛除了血緣關系之外,就沒有别的感情聯系了。
唐震天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楚山河,時隔二十多年,我們又見面了。”
楚山河微微動容,面對着唐震天的氣勢,他也有些吃不消。
這可是華夏頂尖世家的家主,比一些小國的領導都要恐怖。
“二十多年前,你還能笑着跟我說幾句話,二十多年後,看來你也是完全變了,這一次更是将我們全部請了過來。”
楚穆感受到了楚山河的緊張,在後面拉住她的手。
她好奇的打量着這些人,目光閃爍,以她的聰慧,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唐家的人,不過在一瞬間,心裏就産生了抗拒。
這裏沒有一個人,是用家人的眼神看待他們,就是連那傳聞中的外公,眼光都是冰冷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二十多年不見,兩個孩子應該都不認識我們。”
唐震天臉色稍緩。
“我是你舅舅。”唐震天自我介紹,“這是你的外公外婆……”
唐威點點頭,卻是沒有情緒,甚至有些厭惡的移開目光,似乎不想和這家人接觸。
而王蘭,用一種審視的眼睛,打量着這家人。
“楚山河,你這張臭臉,是擺給老婆子我看的嗎?怎麽,現在翅膀長硬了?”
“也不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兒子,都什麽毛病,一來京城,就鬧出這麽大的事情,難道是想讓我唐家在這麽多人面前出醜嗎?”
至于楚穆,王蘭卻是更加不耐煩了。
一個雙腿先天殘疾的人,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楚毅的目光頓時一冷。
他可是從狼牙内部資料裏,了解過其中的内情。
要說自己的母親爲什麽在唐家地位如此之低,就是因爲這王蘭的存在。
畢竟不是親生的閨女,而且當年自己真正的外婆,是和唐威偷情懷孕,所以也就不受待見。
“這位……”唐震天等自己的母親王蘭說完,想要繼續介紹。
此時,楚毅卻開口阻止。
“不用介紹了,我都調查過你們。”楚毅笑了一下,不過這笑容并沒有多少溫度。
楚毅推着妹妹的輪椅,大大方方找了一個位子入座。
“調查過我們?”
“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連這些話都敢說。”
“也是,他是武将,總歸是有些自己的人脈,隻是調查我們唐家表面的東西,并不困難。”
“有事說事,沒事我們就走了。”楚毅斜靠在椅背上,仿佛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此言一出,頓時會議室裏的人,全部變色。
唐震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唐威手裏把玩着兩顆核桃,發出細微的響聲。
所有人臉色不好看,都帶着愠怒,唐家,何時被人這麽奚落過,還沒有人敢在唐家擺這種姿态。
隻有楚毅,坦然無比,看向衆人。
血脈對他而言,就如那白開水一般。
沒用,就倒掉了。
仙界很多強者,從出生後,就不斷的更換肉身,所以在修士眼中,血脈什麽的,根本沒用,隻有靈魂,才是自己。
這些人想要用血脈壓自己,根本不可能。
對楚毅而言,他們還不是陌生人,而是敵人。
要不是唐家,自己一家人便不會有上輩子那般悲慘遭遇。
“這是你一個晚輩該說的話嗎?”唐威聲音不高,可極其威嚴,他就這樣看向楚毅,那雙眼睛,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壓。
因爲,在唐家,長輩大于天,還沒有人小輩敢這麽頂嘴。
哪怕是身爲族長的唐震天,有時候也不敢忤逆唐威的意思。
尊老。
這是唐家的規矩。
老一輩打下的江山,年輕一輩怎麽能不感謝。
“唐威,不用倚老賣老,我不吃你們唐家這一趟。”
“混賬!這是你外公!”唐震霸勃然大怒,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面上。
“你又是誰?哪個山溝裏冒出來的?”楚毅語氣輕浮道。
唐震霸差點氣背過去,剛才還說調查過我們,轉眼就不認人了。
“我是你二舅舅。”
楚毅恍然大悟:“原來是二舅舅啊,不是都說,正月剃頭死舅舅,我每年正月裏可是準時理發,你們怎麽還都健在啊。”
“……”
“胡鬧!看看,這都是什麽樣子?”
王蘭氣得站了起來,一手指着楚毅,“果然是野種,這哪裏是我們唐家的性格。”
“楚山河,你教得好兒子啊。”
“确實不錯,是個好兒子。”楚山河摸了摸後腦勺,羞惱無比,腹黑道。
因爲楚毅的身份,他們在面對唐家的時候,也不用這麽沒底氣。
“奶奶,您先冷靜一下。”就在此時,一直安靜坐着的唐其楓終于開口說話,他極其冷靜,從頭聽到尾,這個時候才開口說話。
“楚毅,說起來,我也是你的表哥,聽表哥一句話,你隻要回來,唐家,并不會虧待你,而你所在的楚家,也會随之發展起來。”
“你在拿楚家威脅我嗎?”楚毅眯起眼睛。
他一個人可以随意離開,甚至可以帶着家人離開,可楚家,畢竟根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