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手如果不穩一點,恐怕會直接割去對方的東西。
“這楚毅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會讓我爺爺都這麽忌憚?”
範高偉經過那次的事情後,看得比誰都清楚。
“他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必然知道歐陽家,可一個連歐陽家都不怕,甚至敢動手的人,他,到底是誰?”
範高偉想不通,可他現在知道,範高韓死定了,得罪了這樣一個人,恐怕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無濟于事。
另外一邊,範高韓也是一愣,旋即一股喜悅卻是從心中冒了出來。
眼前這姓楚的小子,竟然敢對歐陽天動手?
“你完了,根本不用我出手,歐陽家随便露出一點力量,就足以使你粉身碎骨。”
範高韓冷笑,随即轉頭看向驚愕且羞愧的歐陽天,正色道:“歐陽大哥,這人既然如此不給你面子,而且還危及到你的性命,那麽我看,也沒有必要留下了。”
歐陽天脫下外套,擋在自己下半身之前,他心中的憤怒,卻是越積越深。
想他堂堂歐陽家的子嗣,竟然會被如此羞辱,對方要麽是有背景之人,要麽就是自視甚高。
做完一切動作之後,他才慢悠悠的對楚毅說道:“看來,你是不想活了,真以爲我們歐陽家是好欺負的?”
歐陽天轉身,對着酒吧大門的位置,微微鞠躬,這樣的動作,讓現場所有人皆是一驚。
他們沒有想到,歐陽天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陸先生,麻煩你了。”歐陽天十分平和的說道。
大門口,沉默了片刻,就當衆人以爲不會有人來的時候,突然,發出了踏踏踏的聲音。
沉穩的腳步聲,響徹整個酒吧,一道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此人,便是陸遠,也就是曾經和楚毅在高鐵上有一面之緣的武将。
他穿着奇裝異服,一條白蛇纏繞在手臂之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似乎是在打盹。
陸遠的眼皮微微垂落,根本沒看周圍,有點瞌睡一般,可他所經過的地方,那些障礙物,或者凝固的血液,全部憑空飄浮了起來。
他并不強壯,看上去有些偏瘦,但每一步,仿佛都踏在衆人的心頭之上。
呼吸平穩,沉猛而大力,所有人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被控制了一般,那人,便是神。
行走之間,一股淡淡的殺意,從身上彌漫而去,令整個酒吧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分。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酒吧内的人,從沒見過陸遠,也不曾看過他出手,可高手就是不一樣,出場自帶氣勢,沒有人會認爲這是一個弱者。
陸遠是被聘請到歐陽家的,他的任務,便是保護歐陽家的幾個重要嫡系,沒想到這才上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煩。
此時,在廁所門口的範高偉,在看到陸遠面貌的一瞬間,全身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不可遏制的顫抖了一下。
“是他!”
因爲恐懼,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一雙眼睛中的震驚之色,卻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泰國通緝犯,養蛇人陸遠!”
“十年之間,這家夥在泰國幹了一件讓整個亞洲都驚天動地的大案子,泰國方面已經将他列入一級危險犯,沒有想到,十年之後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範高偉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爲有段時間,他也瘋狂癡迷養蛇。
“是他!”範高韓也是認出了來人,這種國際性的通緝犯,他也注意過,因爲很多人,都可以被拉攏,成爲家族的有力打手。
可惜,陸遠不在此列。
對方的檔次太高了,根本看不上他們這種小企業。
“沒有想到,養蛇人竟然在歐陽家。”範高韓深深抽了口冷氣,“如此一來,今天這小子,走不出這間酒吧了。”
歐陽天心中竊喜,這就是大世家的底蘊,像他們這種子嗣,一般都會有武者輪流過來保護,最不濟也會是大武師,至于武将,則是另有安排,隻不過今天正好安排倒了自己這邊。
“陸先生,麻煩您了。”
陸遠無喜無悲,從他臉上看不出神色,眼皮子耷拉着,似醒似睡。
經過歐陽天身邊的時候,也沒有理會,因爲他是武将,根本不需要尊重歐陽天,如果是當代家主或者繼承人,他才會多看幾眼。
當然,這也是性格使然。
他徑直走到楚毅的身邊,連看都不曾看一眼,一手撫摸着自己的白蛇,一邊淡淡的說道:“我不想和普通人動手,你自斷兩臂,再跪下道歉,這件事也就算了。”
陸遠的話,充滿了高傲,宛如高高在上的神靈,根本看不起凡間的蝼蟻。
事實上,到了武将這個層次,還真的很少和普通人打交道。
尤其是對普通人出手,他們連一點興趣都提不起。
“楚毅,要不我們先走吧……”馮望雪終于湧現出一絲不安,這人給她的感覺太糟糕了,尤其是對方手臂上的白蛇,不停的對着自己吐着信子,遍體生寒。
可忽然,馮望雪看到那白蛇仿佛有靈性一般,原本柔軟的身體,瞬間如冰棍一般僵硬。
楚毅露出一副古怪的神色,他動用《望氣訣》看了陸遠一眼。
隻見對方,血光沖天,這是不祥之兆啊。
難怪這麽倒黴。
這樣的人,喘口氣都可能吸進去一隻蒼蠅。
楚毅心中發笑,出聲道:“養蛇的,我看你最近有血光之災,而且還不少,建議你盡快脫離歐陽家,往深山老林裏呆着。”
陸遠一直低垂的眼皮抖了抖,終于擡了起來,那一雙原本有着愠怒的瞳孔之中,如同發生了十二級大地震,變得驚恐而絕望。
“大師……”
他全身已經完全不受控制,每一塊肌肉都在散發着強烈的恐懼,這種本能的畏懼,讓他幾乎在一瞬間,膝蓋一彎,就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這重重一跪,連地面都出現了些許裂縫。
陸遠雙手想要握緊,可始終使不上力氣來。
他娘的!
怎麽又是你!
你可是一位宗師啊,有必要跟這些普通人打打鬧鬧嗎。
此時的陸遠,有一口老血不知道當吐不吐。
一個宗師,何等人物,怎麽會跑來這個地方。
他手臂上的小蛇已經完全僵硬,驚恐的看着楚毅一手握住了白蛇的身體。
似乎感受到楚毅體内恐怖的力量,白蛇全身崩的筆直。
“這白蛇還不錯,不過這主人,卻是不好啊。”
楚毅的雙手輕輕撫摸着白蛇的頭部。
陸遠隻覺得自己的命門掌握在了楚毅的手中,根本掙脫不了。
“對了,你剛才說什麽,要我卸去兩條手臂?”
“大師,是我錯了。”一滴冷汗從陸遠的下巴滴落,而後他毫不猶豫,擡起左手,咔嚓一聲,狠狠折斷了自己的右手,緊接着整個人像地面撞去。
砰的一聲,左手也斷了。
兩隻手臂像是脫節的機械一樣,無力的垂落。
陸遠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可是他沒有任何的埋怨。
宗師,豈是他能兩次三番侮辱的,如果自己他是宗師的話,早就殺人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此時的歐陽天,臉上的笑意還沒有褪去,就已經完全凝結。
一位武将,自斷雙臂,跪在一個年輕人的面前,這樣的場景,簡直比歐陽家覆滅還要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