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現在娘娘身旁刺客衆多,昨晚還剛剛因爲刺客連覺都沒好好睡呢,如果這個女人是因爲曾與娘娘交過手,所以才知道尤風他們呢?
要是随便聽人家幾句話就放她進來,那娘娘的安全怎麽辦?
想着,她又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不能勞煩娘娘!”
她還是找個機會,同尤風說說吧,或許他會知道什麽也說不定。
一邊想着,她也快步的回到了長甯宮中。
正好瞧見柳千千坐在秋千上逗着跟前搖籃裏的皇甫憶安,她便又恭恭敬敬地上前了兩步,“娘娘,三月特意去看了一下,并不認識那位姑娘。”
柳千千輕輕點頭,倒也沒有怎的在意,隻平淡着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人打發了吧,不過她既然能堅持半個多月,就算不認識我,或許也是遇上了什麽難事,給她一錠銀子,讓她回去吧。”
三月低首,“是……”
娘娘還真是心善,嘴上說着不要搭理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實際上碰見可憐的,又總是偷偷心軟。
想着,她便也緩緩地退了下去。
想着或許尤風當真認識她,于是她糾結了一會兒後,又偷偷離開了長甯宮,而後走進了長甯宮旁那不是很大,平日裏也并無人住的側院,記得娘娘好像讓他們三人來此處休息了,他們平日裏甚少休息,便是有休息,也隻是閉目養神。
于是剛一進院子,尤火便快速地從一旁的屋内閃了出來,“原來是三月姑娘,突然前來,可是娘娘出了什麽事?”
話落,尤電也一臉平淡地走了出來,“休息完了,我去娘娘身側了。”
說完二話不說便躍上了一旁的院牆,似乎在等待着誰。
不等三月開口,又見尤風雲淡風輕地從裏頭走了出來,“凡事以娘娘爲重,既然三月姑娘過來了,便定然是娘娘需要我們了。”
瞧着他們個個精神抖擻的模樣,三月一時便有些慌了,隻急急忙忙地開口道:“不是的,娘娘無事,是我要找你們,準确的說,是想問尤風公子一件事……”
一旁的尤火挑了挑眉,眸裏一陣笑意,隻意味深長着道:“莫不是你想同尤風說些悄悄話?我與尤電要不要藏起來?”
三月的臉上閃過一抹微紅,一時不由有些憤怒的瞪向了他,“信不信我回去同娘娘告狀,你這個臭尤火,總是娘娘一不在就欺負我!”
尤火淺笑着吐了吐舌頭,“怪我咯?你自己一個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說要找尤風,還要問他事情,還怕人家多想?不過借着娘娘對你的寵愛,你要是真喜歡人家,人家也不能拒絕你吧?”
說着,他又有些不開心地小聲喃喃道:“叫我就叫臭尤火,叫人家尤風就嬌滴滴的稱人家爲尤風分子,不是喜歡人家是什麽……”
話落,卻見三月眨了眨眼,忽然“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然後拿起石頭便扔向了他,“臭尤火!我哪兒又惹到你了,每次一和你們說話,你就要損我,讨厭死你了,嗚嗚嗚……”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一時間,尤火不由有些無措的扯了扯唇角,“怎麽這樣啊?我也沒怎麽她,怎麽自己打了人還哭啊?”
在一旁站了許久的尤風長長一歎,不由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尤火,你過了。”
說着,他便閃身追上了尤電,倒是尤電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跑遠的三月,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個時候,好像也有個女孩子看見他的時候,一臉嬌羞的模樣。
每每他冷漠不語,她便總會一臉生氣。
忽然想到那次馬車之上冰涼的身體,還有現兒已經長出草的墳墓,他蹙了蹙眉,終是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如果尤火也看的懂女孩子那點小眼神就好了。
那樣的話,大概他不會和自己一樣錯過。
瞧着他們幾人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倒是留在原地的尤火郁悶了,他剛才是說錯什麽話了嗎?
這一個個都什麽表情啊!
“莫名其妙!”
說着,他便也十分無奈的跟上了他們,隻是在瞧見蹲在院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三月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停下了步伐,而後站在她身後的院牆上,靜靜的盯着她的背影。
在皇上他們不在的日子裏,都是她在宮裏頭守着,一次是陪着葉兒,後來葉兒被抓,她哭了好久,守在暗處的他隻好現身安慰她一下,可他又不會安慰人,就弄的她哭的更大聲了。
後來是她幫娘娘照顧小太子的時候,他仍舊是在暗地裏守着,可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時不時就叫他現身幫忙,有次還讓他和她一起換尿布,明明那麽多宮女在,非讓他這大男人來幹,當真讓他好不郁悶!
之後更是時不時就跟他臉紅,搞得他郁悶不已,還以爲是這丫頭發燒了。
可每每問她,她總是動不動就哭。
今日她說要找尤風說話,還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當真讓他很是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不爽。
可那些違心的話一說完他又後悔了,看見她哭成這樣,自己卻隻能站着,他忽然覺得打仗也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就是這丫頭哭鼻子了。
偏偏她還動不動就哭鼻子。
想着,他不由十分無奈的撓了撓腦子,“呐,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丫頭是要哭到什麽時候啊……”
正糾結着,三月已經擦幹眼淚站起了身,而後委屈兮兮的回到了長甯宮内,見此,他這才閃身離了開。
與此同時,柳千千正抱着皇甫憶安準備回到寝宮裏頭,瞧見三月,她便又淺笑的望着她道:“三月,你回來的正好,将這小家夥抱裏頭去睡吧,我瞧着這天陰沉沉的,怕是會下雨,閑來無事,你呆會打把傘,再陪我到四處逛逛,否則太閑了,着實是悶的慌。”
三月輕輕點頭,這才恭恭敬敬地接過了她手中的皇甫憶安,待交待好一切後,才緩緩地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
卻見柳千千一臉凝重的盯着她道:“三月,你這是哭了嗎?”
三月猛地一怔,連忙搖了搖腦袋道:“沒有啊,三月天天都開開心心的,怎的會哭?”
她蹙了蹙眉,一邊緩緩地走着,一邊又有些擔心着道:“沒有便好,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可得同我說,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們早就是家人了,現兒我都已經有了孩子,你卻還是隻身一人,想來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有沒有看的上眼的,我定會爲你做主的。”
三月的面色猛地一紅,連忙重重的搖了搖腦袋,“沒有沒有,娘娘,您快别打趣三月了,三月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您,這輩子三月都不會嫁人了,三月隻想一心一意的守着娘娘!”
卻見柳千千淺淺一笑,“傻瓜,哪有姑娘不要嫁人的?不過你這腦子就一根筋,我是真怕日後娶你的男子會保護不了你,這般看來,還是得我親自替你選選。”
說着,她們已經緩緩地出了長甯宮,身後的宮女們仍舊靜靜的跟在她們身後,而三月的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又聽柳千千打趣般道:“不如我便爲你辦場比武招親如何?你呢就以我妹妹的身份,而我呢便爲你……”
“千萬不要!”
三月驚呼一聲,連忙便跪到了她的腳邊,“娘娘,三月還沒想過要離開您,請您不要再想着如何将三月嫁出去了,對了,娘娘方才吩咐的事三月還沒辦完,三月先去給宮外的姑娘拿銀子了……”
說着,三月又急急忙忙的站起了身,而後轉身往外跑了開,直讓柳千千無奈不已。
這個三月啊,就那麽離不開她嗎?
如果不是,難道是她心裏頭,已經有了什麽男子不成?
想着,她不由緩緩地停下了步伐,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越來越暗的天,“罷了,真真要下大雨了,還是不逛了,回宮吧。”
說着,她便轉身回到了長甯宮内,卻是剛一進門,三月又屁颠屁颠的回過了頭,而後快速跑到了她的身旁,“娘娘,三月還忘了件事,是關于尤風公子的,您能讓他出來,單獨說幾句話嗎?”
柳千千微微蹙了蹙眉,這才有些深意的點了點頭,“尤風,你若是在,便出來同三月說幾句吧。”
說完她便回到了宮内,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她才剛跟三月說要幫她找夫君,她就急急忙忙的找上尤風了,難道這丫頭對尤風……
想着,她不由又轉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看來真是有可能啊,不然方才她也不可能拒絕的那般迅速,看來,她要好好想個法子幫他們一把了。
待她走開之時,尤風已經閃身站到了三月的跟前,“三月姑娘,不知你是有何急事?”
三月氣喘籲籲的拍了拍胸口,“你跟我出來就知道了……”
說着,她便往外跑了出去,尤風不明所以,卻是不遠處的樹上,尤火一臉郁悶的盯着跑開的兩人,心中一陣不爽,愣是糾結了半天也沒有跟上去。
許久之後,宮門口的不遠處,三月才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而後指着宮門口道:“那個姑娘已經在宮外守了半個多月了,說是娘娘的好友,可我去看了,我并不認識她,娘娘說我不認識多半她也不認識,就讓我拿錠銀子将她打發走。”
聽着她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話語,尤風不由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宮門口,“既然如此,三月姑娘将她打發走便是,爲何還要前來找我?”
三月重重的拍了拍胸口,待呼吸慢慢均勻後,才緩緩地接着道:“但是她說,她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