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他竟無心将她繼續留在身側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真的對她動心過。
爲何得到之後,他的心裏好像還是空落落的,就好像隻得到了一副皮囊一般,讓他痛苦而又糾結。
卻見她的身子微微一僵,想回去嗎?
他這話是何意,莫不是願意放她回去了?
可是他不是喜歡“她”的嗎?
難道是他發現她是假冒的了?
想着,她不由有些慌亂的推開了他,爾後壓低聲音着道:“天黑了,你這般,不是太好吧?”
挽歌垂眸,“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如此奇怪的心思,可是千千,你讓我覺得好陌生,我……”
“我困了……”
葉兒猛地一慌,連忙便将他給推了出去,同一時間,臉上再次傳來奇癢無比感覺,癢的她霎時便蹙緊了眉頭,爾後快速握着臉蹲了下去。
挽歌神色一慌,連忙便蹲到了她的身旁,“千千,你怎麽了?”
她不語,隻是死死蹙着眉頭,那種痛苦的感覺,讓她甚至想将自己的臉給狠狠撕開,卻還是要強忍着開口道:“沒事,你出去吧……”
“怎麽可能沒事?你分明便是痛苦極了的模樣,我現在就去找禦醫爲你看看!”
說着,他轉身便要離開,卻是葉兒慌忙拉住了他的手腕,“别,我沒事了。”
見此,挽歌的心中雖然仍舊擔心不已,但瞧着她緩緩起身的模樣,便也終是緩緩垂下了眸,“你一直不提回仙夢的事,是在怕我會對你怎麽樣嗎?”
葉兒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其實她是怕說多人被他發現,然後别說回仙夢,就連小命都會沒了。
可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對她太好了,好到她差一點就依賴上他了,她也知道他隻是将自己當成了柳千千,可從沒被男子示好過的她,現在天天被一個男子寵着,而且那男子還是當初名揚天下,讓她動心不已的挽歌公子。
她是真的很難不動心,于是一動心,便也更加害怕真相被他發現。
于是沉默了許久之後,挽歌終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将她扶回房裏便離開了。
那一晚,葉兒幾乎一夜未眠,心中雜亂無章。
而另一邊的柳千千同樣是一夜未眠,對于葉兒,始終還是放心不下。
無奈路途遙遠,于是等到他們派去的人趕到青龍,已經又是五六天後的事情了,再到他們查到一些蛛絲馬迹,傳回仙夢裏時,又過了半個來月。
那半個月,葉兒仍舊是十分幸福地被寵着,雖然一直被關在太子府,可隻要不出去,她幾乎哪都可以進。
卻是苦了仙夢裏的柳千千,自從得知她消失時起,她便一直都茶不知飯不想的,可謂好不擔心。
終于,在半個多月後,他們才得到了稍微準确一點的消息,而葉兒在太子府内日日山珍海味,被挽歌細心的照顧着的事情,也傳到了柳千千等人的耳朵裏。
開始的時候,柳千千還有點不太相信,可經過再三确認之後,她們才不得不信。
于是乎,一聽到這消息,三月便最些不開心的同柳千千碎碎念了起來。
“娘娘,這個葉兒當真太不懂事了,都被綁架了竟然還日日吃喝玩樂,害的咱們成日爲她擔驚受怕的,沒想到,她卻頂着您的臉欺騙那個挽歌,不過挽歌不是恨您的嗎,爲何還要對您如此的好?”
坐在秋千上的柳千千十分郁悶的揉着腦袋,隻閉目養神着道:“這怪不得葉兒,不能說她現在頂着我的臉享了點福就對不起我,如果說她現在頂着我的臉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呢?”
三月的眸裏閃過絲絲尴尬,“娘娘說的是,三月也是太着急了,不過葉兒頂着您的臉享受挽歌公子的寵愛,着實有些不太好,這若是傳出去了,敗壞的還是您的名聲呀……”
“那她能怎麽做?現在她若是不繼續裝下去,馬上就會失去性命,而且當初也是挽歌抓走的她,并非是她有意,現兒也不是指責她的時候,還是得想法子将她盡快救回來,否則,待她一被挽歌發現,她便再也回不來了。”
聽及此,三月不由驚訝極了,“啊,這麽嚴重啊?”
柳千千輕輕點頭,這才道:“挽歌那個人當初能裝的極其溫和,宛如一個翩翩公子,瞧着好像十分善良,沒有心眼,實則卻是城府極深,這樣的人溫柔起來,很容易讓人深陷,但若狠辣起來,他能眼睛都不眨的就将人給殺了。”
說着,她又緩緩地睜開了雙眸,這才道:“記得當初他送來的那些花嗎?還有當初我送他回皇宮之時,他的笑何等無害?但他就是能一邊笑着,一邊狠狠從背後給你一刀,若失敗了,他也仍舊淺笑盈盈,這樣的人,誰能知道他的笑是真是假?”
聽着她的話語,三月這才有些明了的開口道:“您的意思是,他對葉兒那麽好,雖然是将她當成了您,但很有可能也是在算計着什麽?”
她面色凝重,“恩,便是全世界的男子都對我有意,我也絕不相信他會對我有意,葉兒還是要盡快救回的好。”
瞧着她如此肯定的話語,三月便也十分相信的點了點頭,看來,當初挽歌陷害将軍府的事情,還是給娘娘留下了很深的壞印象啊。
便是到了現在,她也毫不相信挽歌對她有着多好的心思。
正想着,又見她輕聲着道:“對了,有查出給我們傳信的人是誰嗎?”
三月微微回神,這才緩緩地開口道:“是一個叫趙钰的女子,她是青龍的太尉之女,似乎對挽歌公子有着别樣的心思,無意發現挽歌公子寵溺葉兒,大概是将她當成了情敵,想讓她盡快離開挽歌公子,所以才給咱們傳信。”
聽着她的話語,柳千千不由緩緩地站起了身,“這般說來,倒不是挽歌的陷阱了。”
三月低首,“是的,陛下已經準備讓人去救她了,不過青龍離咱們這山高路遠的,帶太多人又引人注目,不帶多一點,進入青龍的地盤,還是戒備森嚴的太子府,想将人救出,着實有點困難。”
柳千千的眸光微微一暗,“還是得找幾個武功高強的過去,人不必多,夠精就行。”
說完,她便緩緩地走了出去,似乎是要去找皇甫月澤。
不想待她走到禦書房外邊時,卻是正巧聽見了有人傳回的戰報,爾夕竟然又一次戰敗了!
一時間,站在門口的柳千千有些不淡定了,什麽情況?到底是誰在暗地裏幫他們?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竟然又攻破了爾夕一個城,這也太神速了吧?
于是待那人出門之時,她才緩緩回過了神,爾後快步的走了進去,“爾夕近日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爲何一個月不到,又被攻破一座城了?”
坐在書桌旁的皇甫月澤同樣是有些疑惑的眯着眸子,隻略微嚴肅着道:“不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有人在暗地裏偷偷幫着咱們,咱們的兵馬所過之處,那裏的領兵之人均是會被偷偷幹掉,這也說明幫咱們的人,是一些武功高強的高手。”
說着,他又快速起身将柳千千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你是想來同我說葉兒的事吧?放心吧,即是已經打聽清楚了,我便定然會盡快将她救回來的。”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葉兒在青龍的情況你也了解,她現在是戴着你的人皮面具,若是不盡快将她救出,被破壞的,也是你的名譽……”
“我不在意她會不會讓我的名譽受損,我現在隻在意她會不會遇到危險,她是爲了幫我才被抓的,如果她真正的身份被挽歌看出來,她定然會沒命的!”
聽着她如此激動的話語,皇甫月澤歎了口氣後,終是嚴肅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已經讓尤火他們四個,以及幾十個精兵一起趕去青龍了,你别着急,葉兒不會因爲你而出事的。”
柳千千微微松了口氣,卻還是十分嚴肅的蹙着眉頭,“我也不想急,隻是近日肚子裏的寶寶時不時就會動一下,或者輕輕踹我一下,想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五個多月了,我能感受到他的變化,所以我希望他出來的時候,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在。”
聽及此,皇甫月澤不由将她輕輕摟進了懷裏,“你就是擔心太多了,别人的娘子懷了身孕,都是安安穩穩的過十個月,而你呢,成日這跑那跑,一點兒也不知道爲自己考慮,你這樣,隻會讓我覺得自己沒用,沒用到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守護不了。”
她微歎了歎,終是緩緩靠到了他的懷裏,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無事的時候日子總是過的特别的快,爾夕那邊的戰況一直都順利的進行着,青龍那邊也在近日變的極其的老實,隻是葉兒那裏卻仍舊沒有傳來什麽消息。
日複一日的等着尤火等人的歸來,終于在半個多月之後,再次等到了回來的尤火等人。
說來也快,那時已經是柳千千懷孕的第六個月了,爲了葉兒能安全,她幾乎都是躲在長甯宮内,隻有偶爾悄悄去一下禦書房,而仙夢上下也仍舊在找着失蹤的柳千千,隻爲不讓挽歌懷疑。
原想着尤火等人一帶回葉兒,便能再次露面,不想回來的人兒卻并沒有将她給帶回來,隻面色凝重的帶回了一封書信。
隻聽尤火面色凝重的開口道:“娘娘,葉兒姑娘說,她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