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風塵微微低首,“還是殿下英明,知道來這麽一手,現今咱們便是不用暗鳴閣的幫忙,也能盡快拿下仙夢了。”
挽歌面色平淡的笑了一笑,俊美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如是谪仙一般的氣質,在此時卻是變的有些腹黑了。
便見他莞爾一笑,這才緩緩地開口道:“不對,還沒那麽快呢,以本太子對皇甫月澤的了解,他定然還會狠狠地掙紮許久。”
說着,他又不屑的揚了揚唇瓣道:“比如說,會在東城失守之時,派兵偷襲我青龍的邊境,想借此将西城外的兵馬支開一些,或者試圖在本太子奪城之時,偷偷奪去我青龍的城池,這可是他一貫的作風呢。”
聽着他雲淡風輕的話語,一旁的風塵不由瞬間驚了一驚,爾後目瞪口呆着道:“所以殿下才會事先将國内所剩的兵馬,一大部分都安排到離玄林城最近的洪城那裏守城嗎?”
挽歌莞爾,隻是緩緩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才若無其事的望着不遠處的地圖道:“如此,他便是想偷襲,也難以得手!”
冰涼的話語緩緩落下,風塵的唇角微微一揚,心下一片欣慰,看來,他的主子是越來越聰明了呢!
再望眼,另一邊的西城之内,皇甫月澤仍舊同衆人一臉嚴肅的站在地圖邊上,一邊淺笑的算計着什麽,一邊又在地圖上輕輕的畫着。
氣氛仍舊尴尬的沉默着,許久之後,一位略顯年輕的男子才輕聲問道:“可是陛下,現在攻城的話,還來的及嗎?”
皇甫月澤淺笑了笑,“放心,咱們隻要一攻城,這西城外的兵馬至少會少掉一半,回去守城,畢竟青龍也就那麽點兵力,派了近一半過來,還能剩多少?”
說着,他又自信滿滿的接着道:“另外,以朕對挽歌的了解,他定然早已料到朕會在如此時刻攻城,所以,此時離玄林城最近的邊境洪城,定然有重兵把守!”
周邊的衆人微微一怔,又見他笑若淺淺地在地圖上輕輕畫了一筆,“所以,咱們便要偷偷繞到東面的邊境,福雨城!”
東邊的邊境,福雨城?
衆人面面相觑,疑惑之時,又見皇甫月澤再次自信的揚了揚唇角道:“上個月朕便讓人偷偷開始準備了,現在看來,咱們原本守在古城裏的二十萬大軍,多半已經埋伏在青龍的福雨城外了。”
極其平淡的話語剛一落下,周邊便再次陷入了安靜。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皇甫月澤,眸中的情緒各不相同。
而唯一相同的,便是驚愕!
驚愕他究竟有多大的膽子,如此時刻了,還敢再去攻打别人的城!
現今不是連自己的城都快守不住了嗎?
竟然還費了一個月偷偷大老遠的繞到人家的東邊城去!
搞不懂,當真搞不懂……
倒是皇甫月澤的臉上從始至終都寫滿了自信。
這是兩個互相了解的人的戰争,所以,在了解對方之時,可切莫不能忘了,對方也了解自己啊……
這般想着,眼底便又再次閃過了一絲狡黠,再堅持一會兒!
隻要赢了,他便能回到千千身旁了……
天色漸亮,另一邊的柳千千也已經在馬車上疲憊的睡了過去。
尤風與尤電仍舊嚴肅萬分的趕着路,同時靜靜的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什麽風吹草動。
而經過葉兒的努力,安逸也在天亮之時領着兵馬往關城的方向趕了去,現今東城失守,所有兵馬以及百姓紛紛退往關城,東城之内戰火紛飛,短短幾日,便被砸成了一片廢墟。
随處可見的鮮血,無不描述着戰争有多殘忍!
那些失落的侍衛們,臉上無不寫滿了神傷與自責,在撤退之時,顯得極其的無助。
待柳千千三人趕到關城之時,已經又是兩日之後的事情了。
東城已經完全落入爾夕之手,關城之内人滿爲患,大街小巷都是從東城逃出的百姓,瞧着可謂好不可憐。
爲了不被人認出,柳千千隻好悄悄戴上了一副不是很顯眼的面具,換上普通的衣裳,爾後拿着令牌進入了關城的城主府上。
這一次,她就算不出面,也要将爾夕的兵馬趕出東城,讓他們血債血償!
同一時間,青龍的福雨城内,同樣是陷入了城門被攻的危機,由于此次戰事之大,國内的大批兵馬都加入了戰鬥,甚至近一半都去了仙夢攻城,于是諾大的青龍國内,也總有一些城池少了不少兵馬!
例如那個福雨城,此時便連五萬兵馬都不到,面對仙夢所派出的二十萬大軍,短短兩日便失去了城池!
一時間,青龍國内霎時便亂成了一鍋粥,四面八方的大軍紛紛趕去奪城,卻是他們還未到,福雨城内便已被牢牢的守了住!
不到十日消息便傳到了正在攻城的挽歌耳朵裏頭。
于是乎,在他知道的那一日,聽聞軍營之内被砸了好些東西。
這一次,倒是挽歌敗了。
而遠在關城的大軍一聽到勝利的聲音傳來,便也紛紛士氣大漲!
在關城的那十日,柳千千已然将兩邊的情況了解了個清清楚楚。
而她的到來,除了與她較爲親近的無尺等人知道,其它侍衛,包括城主雲雲,均是以爲她隻是皇後派來幫忙的。
三國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每一個都在費盡心機的算計着什麽,爾夕連連得勝,正是自信滿滿的時候,青龍東邊的城池被破,正是憤怒的要反擊之時。
而仙夢,除了皇甫月澤還在同挽歌死死糾纏,離東城甚近的關城之内,柳千千也在用她的法子悄悄地計劃着什麽。
那日東城被攻,最大的原因便是一個叫“研研”的女子,也就是于福的小妾被抓了,導緻于福無心守城,甚至在爾夕的威脅之下,激動的開了城門,試圖沖出去搶人。
不想武力不敵,不僅反被擒住,還被搶走了城!
對于那個研研爲什麽會被爾夕抓走,似乎并沒有幾個人知道,隻是因爲他們二人而打了敗戰,每每想起,就連底下的侍衛們都會偷偷罵上幾句。
約莫又過去了半個月時,爾夕才再次整理好的兵馬,準備直攻關城!
城主府上,柳千千面色平淡地戴着半副面具,除了鼻子以下沒被擋住,上邊的半張臉,也隻剩下了一雙美眸。
便見她緩緩地飲了一口淡茶水便放下了杯子,爾後平淡着道:“爾夕當真已然準備好攻城了?”
站在一旁的無尺輕輕點了點頭,這才道:“是的,這半個月來,東城的百姓死傷無數,更有一大部分都被抓了起來,準備攻城之時,做爲盾牌擋在大軍前方,那時若是我們反擊便會傷到百姓,或不反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攻城,最後再殺了咱們近千的百姓!”
嚴肅的話語剛一落下,坐在她身旁的一位老者卻是十分憤怒的站起了身,“老夫早就說過,要在他們還沒在東城站穩腳根時便連攻過去,将他們給趕走了,你們非是不聽,還一直的等等等,現在好了吧,近千的百姓都成了他們的籌碼,明日他們一攻城,咱們啥也做不了!”
話落之時,另一個略顯年輕的男子倒是輕歎了一聲道:“父親,您先别急,皇後娘娘即是偷偷派千靈姑娘來幫咱們,那就說明千靈姑娘還是有一技之長的,如此東城一定會搶回來,咱們也沒那麽容易失敗的。”
被喚“父親”的老者面色一僵,霎時便瞪向了他,“你懂什麽?皇後娘娘确實是尊貴,但她終究是個女兒身,先前派來那個什麽于福,導緻東城大敗,現兒又派了這麽一個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小姑娘,這要老夫如何放的下心?”
說着,他又有些不太開心的望着一旁的柳千千道:“千靈姑娘,或許你真有值得皇後娘娘看重的地方,但是這不是兒戲,這是戰場,一不小心就會害的好多人掉腦袋的!老夫在這關城當了十幾年的城主了,雖沒打過多大的仗,但也見了不少世面,打仗這些事,您一定沒老夫清楚,聽老夫一句勸,回去吧。”
長長的話語剛一落下,一旁的男子不由再次激動地望着他道:“父親,千靈姑娘可是皇後娘娘親自派來的,您怎麽能趕她回去?”
他的神色閃過絲絲無奈,隻輕歎了歎,這才道:“爲父并不是要趕她回去,爲父就是想讓她别再插手這事了,你瞧瞧,爾夕都快打到城門口了,她還一點動作都沒有,也不讓咱們動手,這是要急死人啊!”
瞧着他們還要繼續說下去,倒是一旁的柳千千有些無奈了,隻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葉城主,溟公子,你們不必再爲了我起争執了,對于葉城主的疑問,我會用行動解釋的,還有,多謝溟公子對我的相信,你們放心,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失敗了。”
平淡的話語落下之時,站在柳千千身旁的阿小便也連連點了點頭道:“葉城主便放心吧,我們千靈小姐很厲害的,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一開口,無尺也連忙接着道:“是啊葉城主,對于千靈你便放心吧!”
聽着他的二人的話語,葉城主雖被說的有了絲絲動搖,卻還是擔心不已的歎了口氣,“唉,可是大敵當前啊,不是老夫放不放心,而是百姓們能不能放心啊!若是讓百姓們知道,現今守城和派兵的都是一個女子,這般定然會引起騷動的!”
“那便不要讓他人知道!”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極其嚴肅的話語,話落之時,安逸便從門外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爾後恭恭敬敬的跪到了柳千千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