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身子微微一僵,“娘娘說的,可是犬子于福?”
柳千千淺歎了歎,“名字什麽的本宮并未上心,隻是略微聽說過一二罷了,現今缺的就是能領兵的大将,雖說有些風險,但若赢了,待他歸來,便是我仙夢的功臣,不知左相意下如何?”
左相的眸裏閃過絲絲猶豫,許久之後,才緩緩道:“能爲國家盡心盡力,是犬子的福分,隻是近日犬子正準備要納妾,喜事當前,若要他現在便帶兵,怕他會無心打仗啊……”
“即是妾,那便定然不如妻子重要,若是他願意的話,本宮允許他将新納的妾帶上,佳人在旁,相信他定然會盡心盡力的保護好他的愛人,以及守住城池的。”
柳千千面色平淡的說着,話裏也聽不出是喜是憂,隻是話音剛落,一旁的右相便率先開口道:“娘娘英明,便是爲了身邊的美人不受傷,于福公子也會盡力而爲的!”
左相的神色微微一僵,“這……”
瞧着他如此猶豫的模樣,柳千千便又再次安慰般道:“放心,本宮并不需要他在前線打仗,他隻要看好本宮派出的兵馬便好,派别人本宮放心不下,但左相家的公子,本宮還是很放心的。”
頓了頓,她又道:“本宮會派人同令公子一同前往東城的,有他們的幫助,相信令公子出不了事。”
聽着她的話語,左相也知道不能再拒絕了,于是便淺淺的鞠了一躬,“如此,老臣便多謝娘娘給犬子如此機會了。”
話落之時,柳千千又緩緩地走到了一旁,爾後望着不遠處的兩個身影道:“無尺,阿小,你們不是說阿大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被爾夕的人抓去了嗎?現在你們二人便随左相家的公子前去邊境吧,發生任何事情都切記要傳書回來,讓本宮了解東城的戰況如何,可懂?”
不遠處的兩人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之後,霎時便跪到了她的跟前,爾後歡喜不已的望着她道:“是!”
他們早就想去爾夕找人了,無奈兩國交戰,就憑他們自己,定然無法前去找人。
現今有了這麽一個機會,雖然辛苦,但也算是終于有機會了,他們又怎可能不興奮呢?
于是乎,安排好了一切後,她才面色平淡的望着衆大臣道:“他爾夕雖然是三大國之一,甚至一下子就派出了百萬大軍,瞧着雖然威風,但是國内的其它城市定然早已被挖空,隻要我們挺的過這一次,那麽日後攻城,随随便便都能奪來好些城池!”
頓了頓,她又道:“我仙夢所謂的第一大國之名,可不是說笑的,光是國土便大了他爾夕一半,若是這都能輸,我們又還能有何顔面?”
瞧着周邊的衆人紛紛低首的模樣,她這才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所以,不要碰上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拿出自己的士氣,不要總是自己吓自己,并不是陛下不在,我們就會輸了,隻要我們自己不認輸,便是陛下不在,也總有赢的機會。”
說到這裏,她歎了口氣後,終是轉身回到了長甯宮内,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隻覺得有些疲憊。
留在原地的衆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之時,便也慢慢交頭接耳了起來,大概是覺得事情既然已經開始處理了,他們便也沒有再呆下去,不一會兒便紛紛退下了。
而因爲柳千千的命令,所以原本打算納妾的于福也因爲爾夕的突然攻城,不得不領着十萬兵馬前去支援了。
待到中午時分,無尺與阿小也随着他們急匆匆的往東城的方向趕了去,而與此同時,西城的皇甫月澤又突然傳信來道挽歌又調來了一批新的兵馬,一時間,舉國上下慌不擇路,特别是西城與東城的百姓,更是紛紛往裏邊的城池跑了去。
好在有了于福等人的幫助,東城的情況也稍微穩定了些許,畢竟他們此次可是帶了洛泉的屍首過去的,雖說屍首什麽的完整不了幾天,可至少也能穩上那麽幾天,讓爾夕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連着兩日江城都無消息傳回,便也讓她煩躁非常。
就在她因國事忙的焦頭爛額之時,那個都快被她遺忘的蝴蝶兄妹,突然又鬧出了動靜。
那時離無尺他們離開已經過去了兩日,也就是說,這五日下來,那個蝴蝶兄妹除了水幾乎什麽都沒有吃,原以爲他們就會死在牢裏了,不想那日午時,宮内又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原本守在天牢的尤電突然來報,有人劫獄了!
于是乎,待柳千千急急忙忙的趕到天牢外時,果然瞧見守在門口的獄卒死的死,傷的傷,且全數都倒地不起,隻痛苦的呻吟着。
她的眉頭緊緊而蹙,瞧着尤電面色凝重的模樣,一時不由有些嚴肅着道:“又是暗鳴閣的人來了嗎?”
尤電的眸裏閃過絲絲不安,隻嚴肅不已的點了點頭,“恩,來者不善。”
話落之時,卻是尤風與尤火慌忙護到了柳千千的跟前,如是怕她會受傷一般,隻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天牢的大門。
四面八方的侍衛都屏住了呼吸,隻靜靜的凝視着裏頭,小心翼翼的準備着戰鬥。
倒是柳千千有些平淡的将尤火緩緩推到了一旁,“不必這般小心,再強的高手,有你們三個在,也是綽綽有餘了,更何況,還有這麽多侍衛呢。”
話落,一旁的尤電便再次護到了她的跟前,“娘娘,您還是離遠一些吧,這次來的可是個棘手的,因爲來的暗鳴閣人,不止一個……”
柳千千微微嚴肅的蹙了蹙眉,“什麽意思?”
他不語,卻時尤火面色凝重的開口道:“那個失蹤的暗鳴閣主回來了,今日他突然出現在這,就是爲了救出閣中的蝴蝶兄妹,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其它五個高手,不知道身份,但他們的内力極深,個個武功高強,怕是我們這麽多人,也隻是能勉強攔住他們。”
話落,一旁的尤風也極其嚴肅的開口道:“娘娘,您再去調些人過來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了,在不知道他們的實力之前,還是得多帶些人,這般才能保證您的安全!”
畢竟随便一個暗鳴閣的都能鬧出極大的動靜,現在不僅來了五六個,甚至連閣主都來了,這般看來,他們算是将暗鳴閣給得罪透了。
其實不管他們的實力如何,都不會讓人覺得可怕,可怕的是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找不到窩,不僅端不了他們的窩,還得時時刻刻防着被他們偷襲!
而且他們一個個還都不是省油的燈,偷襲起來随随便便都能偷襲到别人懷疑人生,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得罪了他們,自然也成了麻煩的開始。
柳千千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是她即是已經得罪了他們,便定然不會怕,再則,是他們收錢找事在先,還讓她失去了手中的籌碼,她都沒去找事了,他們還來找事,這般,又怎能怪她呢?
這般想着,她便也毫不後退的開口道:“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便是現在我躲起來了,他們若是想找我,以他們的實力,随時都可能找到我,還不如直接面對,也好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說着,她又微微眯了眯眸子道:“若隻是救人還好,但若是還帶有别的目的,别說他們要找我們事,我們也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再強的高手,也敵不過千軍萬馬,這裏畢竟是在皇宮!”
聽及此,一旁的三人便也知道她不會離開了,于是糾結了一會兒後,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靜靜的護在她的身旁。
四面八方圍滿了侍衛,明明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人,卻見他們還是十分慌張的模樣,看來這個暗鳴閣在他們心中,還真不是一般的存在。
終于,有兩個身影緩緩地從天牢裏頭走了出來,瞧着便是兩個強壯的彪形大漢,兩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砍刀,刀上滿是鮮血,一出來便面無表情的站到了天牢兩旁。
四周的侍衛霎時握緊了斂柄,無一不是一臉嚴肅的準備着戰鬥。
而同一時間,又有兩個女子一扭一扭的走了出來,如是雙胞胎姐妹一般,除了穿的不一樣,兩人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略顯消瘦的肩膀上卻扛着一個人,與她們的形象完全不搭邊,細細一瞧便能發現,蝴蝶兄妹已經被她們一人一個的扛到肩上了。
周邊的氣氛越來越陰沉,終于,一個戴着半邊黑色面具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每走一步,周邊的溫度都能下降好幾度,那一身的黑衣緊緊的貼着他的身子,将他的身材完美顯現。
厚實的胸膛以及筆直而又不失風度的身影,如墨一般的黑衣與那血紅的綢緞輕輕交雜,如是染上了鮮血一般,腹黑而又妖娆,冷傲而又寂寥,隻一眼,便能讓人深陷其中。
露在外邊的俊美側臉之上,挽如明珠一般耀眼的美眸中卻又帶着絲絲神傷,絲絲嗜血。
手中的扇子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圖案,也沒有任何的文字,就如他的美眸一樣,深不可測。
他就是暗鳴閣的閣主了嗎?
如此腹黑的模樣,光是瞧着便是一個無情之人,難怪能當暗鳴閣的閣主,一身黑衣就跟這個暗鳴閣一樣的黑暗。
隻是爲何,瞧着他的側臉竟覺得有些眼熟?
可是那冰涼而又毫無感情的雙眸,以及冷漠的氣質,她明顯就不認識這樣的人啊!
正疑惑着,又見他的身旁走出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那濃妝豔抹,以及露出來的香肩,隻一眼便讓人覺得極其的輕浮。
便見她的雙手染滿了鮮血,十根手指上都套着一個長長的鐵指甲,如是貓爪一般,鐵爪之上更是濺滿了鮮血!
剛一出來,她便得意洋洋的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爾後妩媚動人的開口道:“主子,咱們是從左邊開始殺呢,還是從右邊開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