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他才莞爾地笑了一笑,爾後平淡的望着他道:“有泠長老在,暗鳴閣的勢力,定然能發揮到原本該有的效果,不過,那個洛泉,您真有把握殺了?”
泠長老的臉上寫滿了自信,隻得意洋洋的揚了揚唇瓣道:“殿下放心,此次老夫特意派出了老夫最得意的弟子一橙,她的一手毒飛镖早已出神入化,再加上她的輕功,隻要她想,眨眼之間便能給那洛泉緻命一擊!”
瞧着他自信滿滿的模樣,挽歌便也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有泠長老以及長老手上的那些高手幫忙,要統一這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說着,他輕輕拍了拍手,下一秒,便有兩個侍衛掀開了帳篷的門布,爾後端着兩個盒子緩緩走到了泠長老的面前。
泠長老的眸裏閃過絲絲精光,霎時便打開了那兩個盒子,瞧着裏頭滿滿的黃金,臉上的笑容不由又更深了些。
“殿下當真是幹大事的人物,有殿下這般睿智的領軍之人,不出一年,這天下,定然便會落入您之手了!”
挽歌莞爾,倒也沒有怎的謙虛,隻是擺了擺手,那兩個盒子便給緩緩放到了泠長老身旁的桌子上。
瞧着他如此豪爽,随意的客套了幾句後,泠長老又有些嚴肅的開口道:“不過殿下,老夫有些不明白,雖說是在仙夢殺死了洛泉,但畢竟是老夫派人殺的,爾夕國王不可能猜不出來,即是如此,您就不怕爾夕改攻青龍?”
挽歌的眸裏寫滿了淡然,那一瞬間,也隻是極其無所謂的笑了一笑,“不必擔心,隻要他死了便好,要知道,誰殺了他,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是,他是在哪兒死的。”
泠長老疑惑的蹙了蹙眉,許久之後,才終于恍然大悟了一般,瞬間便站起了身,隻十分欣賞的看着他道:
“殿下當真是高明,隻要他死在了仙夢,那麽爾夕便知道是我們動的手,也會先将仙夢給除了,再來對付于青龍,但沒了仙夢,隻剩它一個爾夕,已經成不了威脅了。”
挽歌唇角輕揚,“沒錯,他若是聰明,便都不會向我青龍出手,此時便是傻子也知道,隻有聯手解決了仙夢,才能給自己除去一個大威脅,待仙夢敗了,那時我們二國再來慢慢鬥,也會少去甚大的壓力。”
聽及此,泠長老的臉上霎時閃過絲絲欽佩,隻道:“待隻剩爾夕之時,以爾夕的那點實力,已然成不了咱們的威脅,天下,指日可待!”
言盡于此,兩人均是相視而笑。
而泠長老的臉上,更是寫滿了貪婪,隻要幫着眼前這個男子統一了天下,那麽他們也算是合作夥伴了,到那時,他定然也會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而那個年輕的小閣主,也遲早會給他一手滅了,那時他再将暗鳴閣變成江湖中的正規門派,統一江湖,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朝廷又是自己人,江湖又在他之手,如此,他又何嘗不是統一了天下呢?
這般想着,他的眼神也在這一瞬間變的更加貪婪了些。
而與此同時,皇甫月澤卻仍舊在不停的趕着路,也不知道宮中現在是什麽情形,不過尤火應該早已趕回,想來也出不了什麽大事了吧?
想是這般想着,他的心中卻仍舊雜亂無章。
果不其然,待到他終于趕到西城之時,宮内的消息也終于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于是乎,洛泉已死的消息,也如是長了翅膀一般,短短幾日便傳開了。
青城的皇宮之内,柳千千面色凝重的坐在庭院的秋千之上,一邊輕撫着自己的小腹,一邊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的草坪。
短短兩日,洛泉已死的消息便傳遍了仙夢的各個角落,以及周邊的其它國家。
其實她完全可以壓住消息讓它沒那麽快傳出去的,但她沒有,因爲該發生的事,遲早都會發生,不如趁早面對。
皇甫月澤傳回來的書信中便說到,他剛到西城,便已經與青龍的大軍大打了一場,雙方損失慘重,倒也算是守住了城。
隻是青龍怎麽也不後退,且還一批又一批的調兵攻城,如是不攻下城,便絕不罷休一般,讓他後退不得。
于是乎,她便回信讓他顧好自己的安全,倒也沒有多說什麽,隻覺得冰冷的書信,不能将她心中的思念給表達出來。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魂不守舍,三月與葉兒連着兩日都沒有多說什麽。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她才有些恢複了思緒,隻是心中雜亂無章,大概是因爲懷孕的緣故,所以飯也吃不太下,心底的煩躁之感也遲遲未散。
想着那個蝴蝶兄妹也餓了三天了,她這才再次喚來了尤火,讓他前去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氣。
說起尤火,那日他也沒有将那個什麽一橙給追回來,倒是尤風與尤電匆匆趕回了宮,如是以前護着皇甫月澤一般,從始至終都護在柳千千的身後,讓柳千千十分無奈。
大概是消息剛剛傳開,還沒來的及出什麽大事的緣故,所以這幾日宮内都極其的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詭異。
倒是爾夕的陽城之内,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到處都貼滿了白紙,就連宮女們都換上了雪白的衣裳。
皇宮上下無不充滿了絕望,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低着腦袋,聽着王妃痛徹心扉的哭聲。
大殿之上,國王的臉上寫滿了悲痛,通紅的雙眼滿是嗜血,不得不說,昨晚傳回來的消息當真太讓他們接受不了了!
也不知是商量了什麽,大臣們已然一一退了下去,獨留一些宮女與王妃陪在國王的身側。
瞧着國王久久不動,王妃終是忍不住的痛哭了起來,“陛下,您一定要爲我們王兒作主啊!先是被廢了一隻手,後又是被殺死在了他鄉,現今屍骨未寒,連屍首都不給我們留下,那仙夢與青龍,真真是好生過份啊,嗚嗚嗚!”
頓了頓,她又淚流滿面地開口道:“更過份的是,那仙夢還在過年之時占着咱們的城池,如此挑釁,若是不讨回來,我偉大的爾夕,顔面何存啊!”
一旁的國王微微蹙眉,圓潤的臉上寫滿的不可一世的憤怒,便見他死死的握緊了雙拳,隻狠辣着道:“别哭了,他仙夢定然會爲他們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價的!今日他們取了我王兒的性命,他日,朕便定然要讓他的仙夢血流成河!”
王妃的眼裏閃過絲絲疑惑,于是許久之後,便又吸了吸鼻子道:“可是陛下,您不是說,殺害王兒的是青龍國人嗎?即是如此,我們爲何不先滅了青龍,再對付仙夢呢?這仙夢雖是罪不可赦,但身爲兇手的青龍,才更該先死,不是嗎?”
國王蹙眉,卻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旁邊的椅手柄,“哼!他們青龍以爲朕會不知道是他們動的手嗎?不過就是想一起除了仙夢,再對朕的爾夕動手罷了,真是搞笑,它也太看的起自己了!”
頓了頓,他又十分憤怒的開口道:“沒了仙夢,他們以爲青龍又算什麽?我偉大的爾夕,定然會在仙夢失敗之時,吞了他的青龍,統一天下,以示我王兒的在天之靈!”
王妃低首,霎時又是淚如雨下,“陛下英明,他們都是傷害王兒的兇手,定然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悲傷的氣氛慢慢被憤怒取而代之,待所有人都憤怒到了極點之時,一場新的大戰,又再次開始了。
便見國王冷漠不已的站起了身,爾後狠辣地怒吼道:“來人!傳林将軍與郭副将,朕現在就要搶回江城,再次攻進仙夢!”
“是!”
“……”
與此同時,柳千千也同樣是一臉嚴肅的坐在寝宮之内,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她卻仍舊拿着筷子靜靜的發着呆。
直到尤火緩緩回到了她的身旁,她才慢慢回過了神,隻平淡地望着他道:“如何?死了嗎?”
尤火輕輕搖頭,“還沒,隻是脾氣削弱了不少,沒了三日前的嚣張跋扈,屬下按着您那日的吩咐,給他們喝了點水,沒給食物,不過暗鳴閣的人仍舊沒有出現,似乎還不知道他們在咱們這。”
柳千千的眸光微微一暗,這才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他們定然是知道的,不過一直沒來救嘛,除了抽不出時間,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不想救,覺得他們沒價值了。”
尤火低首,“可是屬下聽說,暗鳴閣還是很有組織的,也甚是講義氣,應該不可能不來救同伴。”
聽及此,柳千千也隻是雲淡風輕的歎了口氣,爾後緩緩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床邊,這才若無其事道:“那便繼續關着好了,來我這鬧事之時,他們便該想到會有這個結果,畢竟,我可不是什麽善心泛濫的好人。”
瞧着她如此淡然的模樣,卻是三月有些不安的走到了她的身旁,爾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娘娘,那個暗鳴閣的勢力如此強大,我們真的要招惹嗎……”
她垂眸,眸裏含滿了無奈,隻輕聲着道:“不是我們招不招惹,而是人家已經收了别人的錢,準備對咱們一網打盡了。”
三月的臉上閃過絲絲了然,卻還是十分擔點的歎了口氣,正欲再次開口,葉兒便将她快速拉到了一旁,“哎呀三月姐,你就别擔心了,相信千千姐姐就好了,畢竟除了那個暗鳴閣,還有爾夕與青龍呢,要擔心的事情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