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回到了長甯宮内,剛一進入宮門,三月便再也忍不住着道:“娘娘,您明明就不希望陛下離開,爲何還不将他留下啊?邊境在打仗,多危險啊!要是陛下受了傷……”
“呸呸呸!你說什麽呢,陛下那般強大的男子,怎可能說受傷就受傷?”
一旁的葉兒瞬間開口,話裏充滿了對三月的不滿。
不滿雖不滿,但她卻也同樣是疑惑萬分的望着柳千千道:“不過姐姐,如果是你讓陛下留下來的話,他一定會留下來的吧?爲何還同意讓他去打仗啊?我聽人家說,是當初的那個挽歌公子用激将法激他出去的,這般明顯的激将法,陛下怎的還不知道了?”
柳千千輕輕一歎,隻緩緩地擡了一下手,她身後的那些宮女便一一退了下去,待到隻剩她們三人時,她才略微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們不懂,這是他的決定,我隻要信他便好了。”
一旁的三月仍舊是焦急不已,隻快速地接着道:“可是那個挽歌公子現在已經變成青龍的太子爺了!而且心計極深,人也極狠,今聞昨日他傳來的書信中,還讓陛下将您讓給他呢!說是隻要讓出您,他便會退兵,就是因爲如此,所以陛下才會如此生氣的要親自出兵的!”
話落,葉兒瞬間便擠到了她的身旁,爾後笑眯眯的拉起了柳千千的手道:“既然如此,那他一定是喜歡姐姐的吧?如果是姐姐你讓他退兵,他會不會……”
“喜歡?他對我一直都是恨,你忘了他當初是如何陷害我的嗎?現今他提起我,不過是爲了激怒陛下罷了,就算是真想要我,也隻是想将我帶回去折磨,絕對不會因爲喜歡。”
柳千千面色淡然的打斷了她的話語,話中的冷漠不寒而栗,直聽的一旁的兩人驚愕不已。
葉兒的臉色猛然一僵,“啊?這麽狠?那你一定一能落到他的手裏!以前一直以爲他是個知書達禮的翩翩公子,現在看來,原來那都是他的僞裝!真正的他心狠手辣,惡毒極了!”
柳千千微微搖了搖頭,隻緩緩地走回了屋中,“身在他國,怎能不靠僞裝來保全自已呢?換成是我們,若是落到了敵人的手裏,也同樣會收起自己的鋒芒,盡量讓敵人感覺不到威脅,隻有這樣才能活命,畢竟,若是當初的他就是這般模樣,他也不能活到現在了。”
随着她進了屋子,三月又緩緩地爲她泡了一杯茶水,同時扶着她緩緩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才疑惑不已地接着道:
“難道娘娘早就知道當初他的溫柔都是裝的了?您不會連他一開始想娶您,其實是爲了報複您都知道吧?”
瞧着她輕輕點頭,倒是一旁的葉兒有些嫌棄了,“原來當初的他已經不僅僅是心狠手辣了,還詭計多端啊,我竟一直以爲他是個極有風度的好男子,真是看走眼了!”
三月連連點頭,“可不是嘛,若不是他,當初将軍府的那麽多人怎麽可能全沒了?都是他害死的!他才不可能喜歡我家娘娘呢!娘娘,您一定要躲着他!”
瞧着她們一人一句的抱怨着,柳千千的心裏便覺得極其的惆怅,“行了你們,這兩日稱呼都給你們變了,弄的我好是不習慣,不過無尺和阿小可還好?他們在宮裏還習慣吧?”
三月的臉色微微一變,“娘娘,他們太習慣了,都不知道吃成什麽樣了!吃的路都走不動了!說是好吃的太多,看見吃的就忍不住往肚子裏塞,還同以前一個樣!”
葉兒撲哧一笑,“噗,他們以前不是小乞丐嗎?正常啦……”
話落之時,卻是柳千千忽然站起了身,爾後面色凝重着道:“别這麽說,誰還沒有點不堪的過往,陛下現兒也該走遠了,咱們也有正事要做了。”
一旁的葉兒咬了咬唇,不由慌忙垂下了頭。
倒是三月緩緩上前着道:“陛下才剛剛離開,有何正事呀?”
柳千千的身子微微一頓,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語重心長着道:“便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若不變成這天下的王,無論如何,我們的幸福都會被打斷,既然青龍與爾夕處處相逼,那便滅了爾夕,收了青龍,至此,天下歸一!”
冰涼的話語剛一落下,三月與葉兒霎時便瞪大了雙眸,隻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冷漠不已的側臉。
她說什麽?
要将天下歸一?
這樣的話,就連以前的先皇都不曾說過啊!
雖然現在她已成了皇後,但終究隻是一個國家的皇後,而不是這天下的皇後啊!
說出如此大話,若是男子說還好,她身爲女子……
驚愕之時,三月便也快速走到了她的身旁,“娘娘,您隻要好好的管理着後宮,照顧着自己的身子,日後再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兒,母儀天下便好,打仗或者統一天下什麽的,是男子的事,是陛下的責任,您日後切莫再說那些傻話了!”
話落,葉兒也慌忙上前了一步,“是啊姐姐,以前你沒嫁人,随着陛下東奔西跑也沒有顧慮,現兒你已然不是一個人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呢,是該安定了,不要加入他們男人間的戰争,躲在他們身後便好了。”
柳千千的眸裏閃過絲絲冰涼,“我會站在他的身後,不過不是躲,而是當他的後盾,打天下也不隻是他的責任,幸福是我們兩個人的,自然要一起争取。”
說着,她又微微蹙了蹙眉頭道:“你們也不要再說一些母儀天下便好的話,若是天下都沒健全,成日東奔西跑,左邊的國家來捅一刀,右邊的國家又來踹一腳,永遠不會停止的挑釁,永遠不會安甯的亂世,我又要拿什麽給我腹中的孩兒幸福?”
一邊說着,她又伸手緩緩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瞧着她這般神傷的模樣,三月不由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的手,“娘娘,您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
今日娘娘怎麽盡說一些糊塗的大話,都當上皇後了,還那麽拼做什麽?
卻是她輕輕搖了搖頭,同時緩緩地推開了她的手道:“你們不懂,隻要跟着我便好了。”
說着,她擡步便走了出去,獨留原地的兩人暗暗走神,于是對視了一眼後,終是屁颠屁颠的跟到了她的身後。
卻見她一出門便快步的走出了長甯宮,十來個宮女一瞧見她出來,便又恭恭敬敬的跟了上去,全數小心翼翼的模樣,畢竟現兒皇上不在,宮中的主人就是她了!
出了長甯宮,她又往天牢的方向緩緩走了去,一直以爲爾夕派來的使者也快到了,可卻遲遲不見人來,皇甫月澤去了邊境,對于爾夕國洛泉的事,自然也就成了她手上的。
原想着爾夕定然會送錢前來,換走洛泉,不想竟是到了現在人也還沒有到,這其中,若不是爾夕放棄洛泉了,就是他們在計劃着什麽。
所以她還是得去見那個洛泉一面,當然也包括那兩個二貨将軍!
與此同時,皇甫月澤也已然帶着千萬兵馬火速的出了城門,往西城的方向趕了去。
一路上,他的内心都極其的不安,大抵還是放心不下柳千千的緣故,于是剛一出城,他便冷冷的望着跟着他的尤火道:“傳書給無虛城的尤風二人,讓他們且先回宮,一定要護住千千!”
同騎于馬的尤火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卻是忽兒想到什麽般,隻略微不安道:“陛下,爾夕一直沒動靜,不會是他們放棄那個洛泉了吧?屬下一直擔心,他們有着什麽陰謀。”
皇甫月澤蹙了蹙眉,“洛泉是他們國家唯一的王子,他們不敢耍手段的,若是敢,早在江城反擊了,又怎可能允許我們的大軍占領着他們的城池?”
尤火的面色嚴肅不已,卻仍舊是有些擔心着道:“可是屬下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不必多想,爾夕絕不可能拿自己唯一的王子做賭注的。”
瞧着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尤火便也沒有多想的“駕”了一聲,跟到了他的身旁。
忽然,他的眸裏閃過一絲不安,“不對!爾夕是不可能,但是……”
“青龍?”尤火喃喃開口,霎時便瞪大了雙眸!
一時間,皇甫月澤的眸子瞬間便眯了起來,“爾夕派來的使者遲遲未到,要麽是爾夕本就沒派人來,要麽就是派來的人遭到了什麽不測,所以才遲遲都到不了!”
“會不會是青龍派人在半路攔殺了他們,爲的就是激化我們與爾夕的關系?”尤火極其不安的說着,話裏更是充滿了焦急。
卻是皇甫月澤緊緊握住了雙拳,隻面色凝重的蹙緊了眉頭,“若是當真如此的話,他們定然還會派人潛入天牢,殺了洛泉,從而徹底激化我國與爾夕國的關系,現今朕必須前往西城,若是爾夕那邊再出差錯,那時雙國聯攻,情況定然會更加惡化!”
聽着他如此不安的話語,尤火終是恭恭敬敬地抱拳道:“陛下,屬下現在便回去助皇後娘娘一臂之力!”
皇甫月澤的眸裏閃過一絲冰涼,“速速前去,以千千的智商,現兒她定然也發現爾夕的不對勁了,不管發生什麽,都必将以她的安全爲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