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尖銳而又放長的聲音緩緩落下,遠處的宮門處,柳千千淺步而行,一步一步的随着那血紅的紅毯緩緩地向皇甫月澤靠近了去,那宛如仙子的面龐,以及高貴典雅的氣質,無一不讓人感到尊貴。
四面八方的侍衛嚴謹的守着每一個角落,防止着每一個可能發生的意外。
兩邊的大臣恭敬而立,全數一臉淺笑的站在兩旁,那數以千記的大臣們,有祝福的,有畏懼的,有讨好的,也有一些表情平淡的。
直到她緩緩地走上了階梯,皇甫月澤便再也忍不住的上前牽住了她,爾後随她緩緩站上了階梯的最高處。
一時間,四面八方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千千歲……”
“……”
一聲高過一聲的祝福,一陣又一陣的歡聲笑語,一個又一個上前送禮的大臣。
還有一份又一份的尊貴之禮,将整個大典,渲染的熱鬧非凡,歡歡喜喜。
那令人愉快的氣氛,無一不告訴着所有人,封後大典,正式開始了!
那繁瑣的細節,長長的聖旨,以及麻煩的步驟,直讓柳千千又幸福又無奈。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禮儀當真太多了。
就在大典歡歡喜喜的進行之時,另一邊的屋頂之上。
自柳千千出門時起,上官泡泡便一直在躺在她的屋頂之上,那歡呼雀躍的祝福之聲,便時隔了老遠也還是能聽的到。
于是乎,聽的多了,他便也更加的煩躁了,身旁的酒壺早已沒了酒,他蹙了蹙眉,不由有些想要逃的更遠一些了。
正欲離開,一抹黑影便突然閃到了他的身旁,爾後恭恭敬敬地半跪了下去,“主子,終于找到您了,這些日子您去哪了?爲何一點消息也不留下?”
上官泡泡微眯雙眸,“你不必知道。”
瞧着他一臉憂愁且語氣還如此陰沉的模樣,夜影不由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遠處,爾後恭恭敬敬着道:“主子可是爲了那個柳千千而發愁?若是主子想要她,屬下現在就去擾了她的封後太典!”
說着他便憤怒地站起了身,卻是上官泡泡霎時便瞪向了他,“大膽!誰給你的膽子動她?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打擾她了嗎?”
他的神色閃過絲絲不滿,“可是主子,您即是對她有意,爲何還成全了她跟别人?”
聽及此,上官泡泡倒也沒有怎的解釋,隻是有些不耐煩的閉上了雙眸,“這些事情你無需管,過幾日我會去趟烏竹寺,待事情解決後,我便不會再糾結于他們二人以及血玉的事了。”
話音剛落,夜影的眸裏霎時閃過了一絲欣喜,“難道說,您終于願意放下江湖中的血玉之事了?這是不是代表,您也願意回到暗鳴閣中,完成老閣主的心願了?”
上官泡泡微微一歎,“即是我自己的事已然快解決完了,我便自是不會忘了昔年義父留下的心願,照顧好他建立的暗鳴閣,再盡自己所能的,讓暗鳴閣發揚光大。”
聽着他的話語,夜影不由得便歡喜的揚起了唇瓣,“主子能記得暗鳴閣便好,雖說我們暗鳴閣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但閣内的人手以及實力,卻絲毫不用畏懼任何一個國家,更别說江湖中的小幫小派,一直以來,我們都按着老閣主的意思,不插手任何江湖恩怨,隻與世隔絕的生活在屬于我們的領地之上。”
頓了頓,他又有些神傷地接着道:“但是現今爾夕與仙夢的大戰,很有可能會将青龍也牽扯進來,若是當真如此,那麽原本安定的生活便定會因爲三國大戰而亂成一團,雖說此事與我們無關,但定然會像七……”
說到這裏,他不由轉眸看了眼遠處的紅紅火火之景,忽兒想到什麽,他便又道:“定然會像八年前那般,将戰火漫延到我暗鳴閣的地盤!”
上官泡泡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下便也一片惆怅,卻聽他又再次嚴謹着道:
“大多皇族中人都知道我們暗鳴的實力,所以定然免不了又有人來收買于我們,讓我們爲他們的國家效力,雖說我們出手定然不會輸,但也免不了萬一,若是出了萬一,我們所幫助的國家敗了,那麽日後我們暗鳴便定然會成爲其它所有國家的眼中釘,這也是老閣主一直讓大家不要插手任何國與江湖之恩怨的原因。”
說到這裏,他便又無力的深深呼了口氣,“其實一直這樣也是甚好,但若是您再不回去,閣中的那些長老,定然會爲了金錢而擅自出手,而他們若是選擇了一個國家,那我們暗鳴便也會被牽扯進這次大戰了,所以您現今願意回去穩重那些長老,也是極其之好的。”
聽着他語重心長的話語,表面似乎隻是在感歎三國之間的緊張關系,實際上又将暗鳴閣的處境一一解釋了出來,一時間,便也讓上官泡泡甚感無奈。
于是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才平淡地開口道:“放心,我會回去的,待此次事情辦完就同你回去。”
夜影的眸裏含滿了欣喜,隻再次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主子如此深明大義,老閣主在天之靈,定然會感到欣慰的!”
話落,上官泡泡隻是有些不耐煩的站起了身,爾後輕功一閃便離開了那兒。
封後大典仍舊還在繼續着,那亂七八糟的儀式直忙的衆人暈頭轉向,除了皇宮之内,就連宮外也因新年而歡歡喜喜的。
例如無虛城内的尤風二人,此時便與休晗一家興高采烈的吃着午飯,原本呆愣的尤電也在休清的吵鬧之下,時兒淺笑盈盈。
卻是相隔甚遠的青龍國内,一處裝扮豪華的宮殿之中,一位俊如谪仙的男子一身淡然地坐在大殿的主位,時兒神傷的揉揉太陽穴,時兒又一臉憂愁地閉目養神着。
他的身旁,風塵如往常一般身着暗黑,隻冷冰冰地開口道:“殿下,還在爲朝中的那些老骨頭煩心嗎?現今您回來不到四個月,便将三皇子的勢力解決了個一幹二淨,且還順利登上了太子的寶座,皇上對您又甚是看重,您還有何好心煩的?”
挽歌輕輕搖頭,“今日父皇問我,仙夢與爾夕之戰,更爲看重于誰。”
風塵蹙了蹙眉,一時不由微微嚴肅了些許,“那您是如何說的?”
“我道仙夢如此狡黠,終究敗的還是爾夕,等他與爾夕兩敗俱傷之時,定然便是我青龍出頭之時了。”
聽着他雲淡風輕之中,又帶着絲絲黯然的話語,風塵不由有些疑惑了,“殿下所言甚是,爲何還如此神傷?”
挽歌輕輕一歎,同時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可是父皇卻道,仙夢現今的帝皇爲皇甫月澤,經曆了内亂,外敵,又是毫無經驗的新皇剛剛上位,雖說表面極強,卻早已在頂端之位搖搖欲墜,所以他覺得,仙夢會敗。”
一旁的風塵眼珠一轉,“如此也是有理,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攻進仙夢!在皇甫月澤一心想攻打爾夕之時,從他背後給他狠狠一擊!這仙夢,自一開始便是邪惡的存在,卻被他們傳的何等高尚,我要皇甫月澤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失敗在我手裏,若是可以,我倒是很樂意讓他也來我青龍當個十來年的質子,隻可惜,相比于此,我更想要他的命。”
挽歌目光冰涼的說着,明明還是相同的聲音,也是相同的語速,可話中的詞句卻并不如以往那般溫文爾雅,甚至還加了不少的怨恨。
“殿下還在爲那次的事生氣嗎?因爲那次您與那柳千千的成親之日,他卻帶走了柳千千?”
挽歌微微淺笑,隻緩緩地站起了身,爾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殿,“何止呢?他于我的挑釁,早在不知不覺中,愈積愈累了,隻可惜了千千,落下了那般高的瀑布,現今也不知如何了。”
瞧着他略顯神傷的模樣,風塵卻是有些内疚的垂下了眸,于是跟上他的時候,便也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一走出去,守在外邊的丫鬟便紛紛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爾後挽歌走過之處,總有丫鬟臉紅不已。
即使隻是擺着一張冷臉,也是極其俊美非凡。
倒是猶豫了許久的風塵忽兒緩緩地低下了腦袋,爾後輕聲着道:“殿下,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挽歌面色平淡,“但說無妨。”
聽及此,風塵這才有些不安的呼了口氣,爾後淺淺一歎,“前些時日爾夕攻城失敗的事您還記得吧?其實屬下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您……”
挽歌的背影微微一僵,心下驚訝之時,便也緩緩轉過了眸,似是在好奇他怎會有事情瞞着自己。
瞧見他的目光,風塵不由又将頭低下了些許,隻緩緩地接着道:“那日傳回的消息中,其實是道一個女子守住了無虛城,但那女子,就是失蹤已久的柳千千……”
挽歌的眸光猛然一暗,霎時便眯起了雙眸,“爲何現在才告訴我?你明知道我一心隻想帶她回國!”
風塵的身子微微一怔,卻是瞬間便跪到了他的跟前,“殿下息怒!這般着實不是屬下不告訴您,是皇上怕您會爲了她而對仙夢手軟,犯了大錯,所以才讓屬下以及所有知情之人都瞞着您的。”
他的臉上閃過絲絲失望,“風塵,你跟了我數年,我是當真待你如兄弟的,你告訴我,你還瞞了我多少?”
風塵蹙了蹙眉,糾結了一會兒後,才緩緩接道:“其實并沒有多少,屬下隻将那個柳千千的事避開了不告之于您,而今日才告訴您,是因爲有消息道,今日她便會成爲仙夢的皇後了,她與那個皇甫月澤現兒大概已然成婚,所以殿下,是該将她放下,而後以大業爲重了!”
“成婚了?皇後?”
挽歌略微顫抖地說着,說話的同時,更是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怎麽可以,她是他的啊!
皇甫月澤,不愧是皇甫月澤,如此虛情假意!千千定然是受了他的欺騙才會嫁給他的!
明明能娶她的隻有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