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又眸光冰冷着道:“若是爲了一個宮女也要生氣,那日後我豈不是天天都要生氣了?”
聽着她憤怒的話語,葉兒與三月不安的對視了一眼後,終究還是小心翼翼地垂下了眸。
這下完蛋了,她們似乎又說錯話了……
糾結之時,卻是周邊忽然傳來一聲恭恭敬敬地話語,爾後四面八方的下人們霎時便紛紛跪了下去。
“參見皇上……”
恭敬的話語剛一落下,皇甫月澤便已快步地走了進來,爾後面色歡喜着道:“千千,你怎沒去屋裏休息呀?聽聞你來了這個院子,我便直接趕過來了,走吧,一同去大廳用膳。”
說着,他已快步地走到了柳千千的跟前,正欲牽她之手,她便一臉陰沉的将手放到了身後,爾後冷冷地望着他道:
“陛下的心情倒是變的挺快,先前還氣咻咻的,去了一趟禦書房後,再出來便笑臉盈盈了,怎麽,是禦書房内藏着什麽寶貝嗎?”
冰涼的話語落下之時,皇甫月澤的眸子不由瞬間轉到了三月與葉兒的身上,卻見她們霎時便跪了下去。
“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一旁的柳千千冷笑了笑,“不要用眼神吓她們,有臉色給我看就好了,不過若是早就知道陛下金屋藏嬌,我也懶得回來了,好在現在也不晚,陛下就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一邊說着永遠也不會變心,一邊又躲在禦書房内玩女人,真是好笑。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憤怒,皇甫月澤不由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千千,你就一定要這麽和我鬥氣下去嗎?一件氣完又找一件事情生氣,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無理取鬧對吧?”柳千千冷笑着打斷了他的話,話裏充滿了嘲諷。
一時間,皇甫月澤無語凝噎了,卻還是伸手拉過了她的手腕,爾後語重心長的解釋道:“爲了不讓你誤會,整個皇宮有一點點能被你誤會的都被我趕出去了,隻剩下了那麽一個,若是我一個都沒趕,你不是更生氣了?”
柳千千的眸裏閃過一絲冷漠,“看來還真是有了,不過你錯了,你趕走了那麽多個人卻獨留了那麽一個,定然是對她在意極了吧?孤男寡女成日呆在禦書房裏,你們倆定然早就相濡以沫了吧?難怪,原來你喜歡在書房那樣的地方玩女人呀,我也不想和你吵,不過你既然已經承認了,那便别再假惺惺了,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一邊說着,她已經快速地抽回了手,同時繞過他便快步的走了開。
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揉了揉太陽穴後,才有些無可奈何地接着道:“千千,你說我不相信你,你又何時相信過我呢?”
柳千千的背影微微一頓,這才有些冷笑着道:“我信你啊,也給你解釋的機會了,可你不是已經承認自己金屋藏嬌了嗎?即是承認了,那還有何好說的?”
“我何時承認了?是,我方才是很生你的氣,可我何時氣過你多久?并非是去了禦書房出來我就開心了,而是要來和你一同用膳我才開心的!再則方才禦書房内也隻有我自己!”
說着,他又有些焦急地解釋道:“我确實在身邊留了個女子,但你都不問我爲何留下她就這麽生氣的誤會我,你不覺得自己很不信任我嗎?”
柳千千冷笑了笑,“你将人家一個小姑娘留在身邊,孤男寡女的,還能做些什麽?”
他的臉色微微一僵,不由再次急切着道:“我隻是欣賞她的畫技,留下她也隻是想讓她完成一副畫作,再則也并非是孤男寡女,每次她在之時,禦書房内也同樣有别的公公在,再則這些日子以來,她除了偶爾爲我研磨,便都隻是守着畫紙,若我真想帶女子,又怎會那般的光明正大,明知道你會知道我還将她留着,就是因爲我以爲你會相信我的,一個做事的宮女而已,我隻當她是畫畫的工具罷了。”
瞧着他那般在意的解釋着,柳千千的心裏卻仍舊是堵的慌,隻略微煩躁的望着遠處道:“這話倒是好笑,你的皇宮這般之大,爲何偏偏要留在你身邊才能畫?”
皇甫月澤垂眸,眸裏便也寫滿了無力,于是許久之後,他才有些惆怅着道:“千千,先同我一起用膳去吧,将肚子填飽,待會我便帶你過去,若你還覺得不開心,我便定然毫無二話!”
柳千千的臉上閃過絲絲煩躁,便也隻是呼了口氣道:“算了,我沒心思一回來便因爲各種女人而忙上忙下,聽多了心煩,看多了頭疼,若你真想妻妾成群,随時可以跟我說,不必弄太多有的沒的。”
說着,她又有些不耐煩着道:“你身邊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幹淨,别扯上我,我也懶得和各式各樣的女子勾心鬥角,若是餓了就自己去吃吧,别跟着我,也别讓人跟着我,你知道我的性子。”
說完她便快步的走了開,這幾日脾氣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裏也是特别的煩,她也不知道怎麽了,隻覺得胸口悶悶的,又堵又難受。
大概真的是太在意皇甫月澤了,所以明明心裏是願意相信他的,可還是會控制不住的黑下臉來。
明明她也想同他過去,聽他好好解釋的,可一想到有個女的在她不在的時候代她一直陪着他,她的心裏便覺得又堵又悶。
她想,她大概能理解皇甫月澤了,先前皇甫月澤知道她和上官泡泡牽扯不清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吧?
不,他的心裏一定比現在的她還要難受,畢竟上官泡泡還是他的兄弟,而那個什麽宮女,與她隻是陌生人的關系。
想來,一個陌生人與他扯上,她都會這般難受。
那麽他的兄弟與她扯上,他的心裏又會多難受呢?
她隻是一個勁的質問他和那個女人,先前卻又怪他那麽不成熟的質問自己和上官泡泡,這般看來,在感情面前,誰還能真的成熟成什麽樣?
她都能因爲一些流言蜚語而沖他發脾氣,這般憤怒的質問他。
那他所見到的都是事實了,又怎麽不會讓他失控成那樣?
畢竟,上官泡泡确實對她表明過心意,不管是不是因爲失憶。
她與人家也确實在某段時間糾纏不清,而他在知道之後也隻是憤怒了那麽一小會便理解了她。
這般換位的一思考,反倒是她糟糕透了。
比他還要小心眼,比他還要不成熟!
她就這麽走開,他定然難受極了吧?
漫無目的的出了長甯宮,她又沿着左邊的道路走了許久許久,這後宮她以前并沒有來過,所以也是極其的陌生。
走了許久之後,她便也清楚的知道,他當真沒有跟上來,也沒有派人跟上來,這般看來,他倒不是一般的聽話。
可是細細的想了這麽久之後,她也覺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過了,算了,呆會回去再好好同他說吧,近日的火氣真的有些大了。
想着她轉身便要回頭,卻又無意聽到了一個女子破口大罵的聲音,她蹙了蹙眉,原想着不搭理宮内的閑事了,卻聽那女子又突然提到了她的名字,一時間,她不由有些好奇了。
是哪個女子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在宮内那般大聲的直喚“柳千千”三字,甚至聽着還十分憤怒的模樣。
好奇之時,她便也随着聲音緩緩地躍上了一旁的高牆,爾後靜靜的望着那牆下方的兩個女子。
便見那大吼大叫的女子一臉的濃妝豔抹,厚厚的粉下,一張俏臉極其的扭曲,且無比自大。
一身粉紅的長裙明明那般的高貴,卻又被她穿的盡顯庸俗,特别是那雙手叉腰的模樣,一看就是一個潑婦,要多粗魯有多粗魯。
而她的對面,則是一個面色平淡的宮女,似乎絲毫也不怕她一般,卻又将頭微微低下,好似身份低下。
隻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一個有權有勢的女子在教訓一個看不起她的宮女。
那宮女長相清秀,雖然穿着一身宮女的衣服,卻又好似并不畏懼眼前的人兒。
柳千千微微垂眸,剛一跳上圍牆,便瞧見那個粉衣女子狠狠地推了一下那個宮女,爾後憤怒不已地吼道:
“别以爲你用你的破畫技勾引上了皇帝哥哥你就是他的妃子了,我告訴你阿研,别異想天開了,别說那個柳千千我沒放在眼裏,就你這種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小宮女,也妄想勾搭我的皇帝哥哥,下輩子吧你!”
柳千千的眸裏閃過一絲驚訝,原來她就是那個阿研,瞧着倒是不錯,這般看來,這個趾高氣揚的粉衣女子就是傳說中很是狂妄的佩佩了吧?
不過,她到底有哪兒像她了?
就那一身的濃妝豔抹嗎?
好笑了,皇甫月澤怎麽會認爲這樣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像她?
還因此饒了她一命,瞧把她給得瑟的!
正想着,又見那阿研面色平淡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佩佩小姐誤會了,奴婢與陛下的關系,都是宮裏的姐姐們瞎傳的,陛下爲人極其的正直,一心隻放在千千小姐的身上,又怎會對奴婢這樣的宮女有什麽興趣?佩佩小姐若是無事,奴婢便告辭了。”
說着,她轉身欲要離去,卻是佩佩上前快速拉住了她的手腕,爾後憤怒不已着道:“你逃什麽?别總是跟我提那個柳千千,你們兩個都得離開皇帝哥哥!他是我的!”
阿研淺笑,隻若無其事的轉眸望着她道:“佩佩小姐真會說笑,奴婢不過小小宮女,哪能有本事同您搶陛下?佩佩小姐的情敵不該是千千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