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的眸裏閃過絲絲尴尬,“原來你這幾日是在糾結那事啊?說起來,我也有些話想同你說清楚。”
話落之時,卻是上官泡泡一閃身便從屋頂上跳了下來,爾後風度翩翩的停留到了她的跟前,“那些讓我難堪的話還是别說了,怪傷人的,我怕聽了之後,會沒臉見人。”
聽着他耍笑一般的話語,柳千千不由有些難爲情的笑了一笑,“我還沒說呢,你怎麽就知道會讓你難堪了?”
上官泡泡若無其事的歎了口氣,隻毫無所謂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這才語重心長着道:“哪能不知道,你心裏不是裝着澤兄嗎?我那一失憶,連帶着澤兄都給忘了,說了那些荒唐話,你可不要往心裏去。”
柳千千輕輕搖頭,隻緩緩地坐到了他的身旁,“我就知道那是你失憶時的胡話,不過阿澤他現今變的患得患失的,雖然我們确實沒什麽,但難免會惹他誤會……”
上官泡泡的心裏閃過絲絲酸楚,卻還是洋裝無所謂地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會破壞你們感情的。”
聽到他突然這麽多,柳千千不由有些尴尬了,隻望着他便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淡然一笑,望着她的眸子便道:“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你是想讓我遠離你一些,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吧?”
“我……”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也隻是快速地接着道:“放心,我懂的,就你這性子,想說什麽全寫臉上了,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也不必有什麽愧疚之感,畢竟你也沒給過我什麽希望,沒有特意靠近過我,沒有說過讓我誤會的話,更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澤兄的事。”
說着,他又略顯自嘲的笑了一笑,“相比起你,我才是那個介入的小人,身爲澤兄的兄弟,我卻絲毫不懂得離你遠些,明知他心儀于你,還時常找你玩耍,就算是無心也是不應該的,所謂朋友妻,不可欺,現今你已明明白白的說了自己喜歡的是澤兄,我就更不能在你身旁晃悠,惹人誤會了。”
柳千千微微垂眸,聽着他像是雲淡風輕,卻又帶着絲絲苦澀的話語,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倒是他又再次雲淡風輕地接着道:“我想過了,日後呢,你往左,我便往右,你往上,我便往下,如此,可算得上是成全?”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泡泡,我……”
“哎呀,你這表情又是爲何?我今日過來可是正兒八經的同你解釋的,你又不欠我的,一臉内疚又是鬧哪樣?”
上官泡泡笑臉盈盈的說着,爾後又爲自己泡了杯酒,喝了一大口後,才若無其事着道:“别想太多了,怪讓人尴尬的。”
她長長一歎,終是随着他自顧自的泡了杯酒水,像是有些不敢直視他一般,隻望着手中的杯子道:
“其實你說的對,我找你确實便是想說那些,也确實是開不了口,我甚至連讓你繼續當我朋友都不敢說,總覺得這話很套路,很不負責任,可又狠不下心說狠話,現今聽你這麽一說,即是你都懂,那便太好不過了。”
他淡然一笑,心中卻是說不出的苦澀。
其實,她想說的,想做的,他又怎可能會不懂呢?
想是這般想着,他卻還是極其淡然地接着道了:“行啦,不就是失憶時整出來的那些糗事嗎?放不得心。”
她垂眸,倒也沒有喝那杯酒,隻緊緊地抓着杯子道:“你當真沒事嗎?”
他輕狂一笑,卻是望着她道:“我能有什麽事?又不是真的喜歡你,好好的爲何要有事?”
說着,他又雲淡風輕地接着道:“那日的話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想來定然是媚毒太深,讓我腦袋都昏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上官泡泡,怎麽可能會搶兄弟的女人?”
像他這樣的,當真是糟糕透了。
又哪還有資格說什麽喜歡。
卻見柳千千長長的呼了口氣,如是放松極了一般,這才擡眸望着他道:“太好了,不喜歡就好,我還以爲我魅力太大,連你這樣的都拿下了呢,還好是自作多情,現今聽你這麽一說,心裏的石頭可算是落下來了。”
他撲哧一笑,“小夥伴,你太自戀了吧?連失憶時候的傻話都信,哈哈哈!”
一邊笑着,他還放蕩不羁的再次倒了一杯酒水,完美的演技,完美的笑容。
那一瞬間,便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厲害極了。
瞧着他的歡笑,柳千千卻是有些無奈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什麽笑啊?你知不知道你那玩笑吓死我了!”
他嘿嘿一笑,“好啦,我的錯,我道歉成不?你就放心吧,我真不喜歡你,也定然不會讓你爲難,惹人誤會了。”
瞧着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她便也稍稍認真的揚了揚唇瓣,“那就好,阿澤還以爲我們有什麽呢,待會他忙完了我們便去同他解釋一下吧?”
話落之時,上官泡泡臉上的笑容不由稍稍僵了一僵,隻強顔歡笑般道:“不必,我剛從他那過來。”
柳千千的眸裏閃過絲絲疑惑,“你什麽時候去找他的?”
“噗,忘了,不過就是同他解釋了一下,他已經知道了。”
瞧着他一本正經,似笑非笑的模樣,一時間,柳千千疑惑了。
于是沉思了一會兒後,她才試探性的開口道:“這樣啊,那你們都說了什麽啊?”
他挑了挑眉,卻是忽兒壞笑了一聲道:“秘密。”
柳千千的唇角微微一抽,“兩個大老爺們能有什麽秘密?算了,不勉強你,今日聽你這麽一說,心裏的石頭可算放下了,這般也好安心處理爾夕的事情了。”
說着,她将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後,便緩緩地站起了身,爾後面色平淡着道:“我去找阿澤了,順便同他談談明日爾夕使者的事情,你要一起嗎?”
言下之意便是,要不一起再去同他解釋一下……
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還是别了,國事什麽的,還是你們自己談的好,我一聽就頭疼。”
聽及此,柳千千倒也不勉強,隻随意的瞎聊了幾句便出門離開了。
瞧着她緩緩離去的背影,上官泡泡臉上的笑容卻是瞬間便全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涼與冷漠。
他面色陰沉,手中的扇子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周邊的溫度也在這一瞬間,變的極其的冰冷。
許久之後,他才輕聲着道:“不想幾個月不見,澤兄的武功又變強了不少,竟是藏了這麽久,也沒能讓人發覺。”
話落之時,卻是不遠處的屋門忽兒打了開,爾後皇甫月澤的身影便緩緩地走了出來,“上官兄才是,幾月不見,你的演技也是變得極其之好,竟是連千千都能這般輕易的騙過。”
上官泡泡輕輕挑眉,“哪能,不過這下你放心了吧?”
皇甫月澤不語,隻緩緩地走到了他的身旁,許久之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我并不想找你說這些,可我更不希望,和千千牽扯不清的人是你,其實我也很希望一切如常,可你明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爲何還偏偏找上了她?”
他的眸裏閃過絲絲淡然,卻是望着前方的雜草道:“你問我爲何,我又怎能知道是爲何?若是知道,我也不會犯下如此錯誤了。”
皇甫月澤緩緩閉眸,“無礙,隻要你現在遵守約定,便還是來的及。”
他冷冷一笑,“你何必這般擔心?我何曾搶過你的東西了?莫不是你自己不夠自信,還是你不相信她?怕她會轉身投入我的懷抱?”
話落之時,卻是皇甫月澤霎時便瞪大了雙眸,爾後冷冷地瞪着他道:“我與她之間的信任,不需要你來多言,你隻需要按照約定,遠離于她便可。”
他長長一歎,終是有些無力的站起了身子,“我知道了。”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知道便好,待一起去了那個什麽烏竹寺,理清了血玉之事,你家人與我母後的事情都清楚之後,我們之間的利益關系,便到此爲止吧。”
好一句利益關系。
皇甫月澤啊皇甫月澤,這麽多年的兄弟之情。
區區“利益”二字,就能将之抹的一幹二淨!
說起來,你倒是真正的心狠極了呢。
這般想着,他卻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一笑,“放心,你的話我明白,事後我便定然不會打擾你們二人的生活,對于千千,我不會打擾她,但你也不能阻止我對她的心意,若是哪日你對不起了她,我會毫不猶豫的将她帶走。”
聽着他嚴肅中帶着絲絲耍笑,耍笑中又暗藏着堅定的話語,皇甫月澤不由随之笑了一笑,爾後才望着他道:“那你大概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了。”
聽及此,上官泡泡倒也沒有繼續說些什麽,隻快速閃身躍上了屋頂,爾後消失在了原地。
獨留原地的皇甫月澤暗暗傷神,回想方才他突然來找自己時的場景,仍舊讓人又氣又惱。
什麽叫他喜歡她?
什麽叫他願意退出?
明明介入的那個人,是他才對吧?
說的那般道義黯然,當真讓他萬分不滿!
這般想着,皇甫月澤終究還是有些憤怒地拿起了桌上的酒壺,而後對着自己的臉便那麽倒了下去。
是他太差勁了嗎?
兄弟和女人之間,終究還是選擇了女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