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着,柳千千不由緩緩地拿出了袖中的笛子,這個玉笛陪了她三個多月,她卻始終沒有吹響過它,或者說,她也不懂得怎麽吹。
可是當她将笛子緩緩放到唇邊之時,竟是不由自主的便吹出了聲,雙手随之輕輕動作,一首極其平淡卻又溫婉的笛音便傳了出來。
她蹙了蹙眉,腦海忽兒閃過一個大火燒天的畫面,于是乎,笛音戛然而止,她也随之心慌意亂,氣喘籲籲,方才是怎麽回事?
疑惑之時,卻是一旁的上官泡泡有些好奇着道:“怎麽不吹了?還在擔心他們的事情嗎?”
她輕輕搖頭,隻意味深長地看着手中的笛子道:“這笛子好生怪異,我分明是不會吹的,可一碰到它,便自己吹起來了……”
聽及此,上官泡泡不由有些好奇的拿過了笛子,“還有這種奇事?我瞧瞧看。”
說着,他便也緩緩地放到了唇邊,果不其然,剛一放到唇邊,便好似極其熟悉一般,随之吹了起來。
他面色一僵,不由快速拿開了笛子,爾後面色陰沉地開口道:“這是魔笛!”
柳千千略微呆愣的蹙了蹙眉,“什麽魔笛啊?竟能讓人自已吹,也太詭異了……”
上官泡泡面色凝重,卻是有些深意的眯起了眸子,爾後嚴肅不已着道:“聽聞三個月前,魔笛曾出現在曾經的七皇子手中,爾後它便和将軍府的柳千千一起落下了懸崖,不知所蹤,現兒怎麽會,出現在你手裏了?”
柳千千的面色猛然一僵,“又是柳千千?可我是從瀑布摔下去的,不像傳聞裏的在什麽懸崖,應該是弄錯了吧?”
“如果傳聞是錯的呢?畢竟傳聞這東西經了幾百人甚至幾千幾萬人的嘴巴,傳到最後,傳偏了也是正常的,如果柳千千就是從瀑布摔下去的呢?”
聽着他的話語,柳千千不由有些驚訝的指了指自己道:“你不會以爲我就是傳說中的柳千千吧?不可能,我一點也不比她大膽。”
上官泡泡眯了眯眸子,卻仍舊是一臉的懷疑之色,爾後将魔笛放回她手上後,又略帶深意的把了一下她的脈搏。
毫無内力?
不可能啊!
沒有内力的人,便是魔笛再厲害,也不可能被她吹響的,因爲魔笛是靠内力吹響的,方才他雖然吹響了魔笛,但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内力被一點一點的吸收了去。
可她毫無内力,魔笛爲什麽會響?又是怎麽被她吹響的?
細細地思考了一會兒後,他不由伸手點住了她背上的兩個穴道,爾後面色凝重着道:“千千,是不是有人在你身上動過什麽手腳?”
柳千千疑惑的蹙了蹙眉,想動,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了,于是不由有些慌張着道:“你幹嘛點我穴啊?快給我解了!”
上官泡泡不語,隻仍舊嚴肅不已着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有人對你做過什麽?”
柳千千長長一歎,隻一臉憤怒的瞪着他道:“除了你,還會有誰對我做什麽啊?快點解開,這樣太難受了!”
瞧着她一臉認真,且絲毫不像在撒謊的模樣,上官泡泡不由有些嚴肅的蹙緊了眉頭,印象之中,他記得好像有一道穴位,是能封住内力,同時給人一種她沒内力的假象的。
且那種簡單的封印,随時都能解開,大部分的卧底雲雲都會,可若是不解,她自己也用不了内力。
但身體裏的内力仍舊存在,所以遇上魔笛這樣的,那種小封印根本不起作用。
可是,那個穴位在哪來着?
沉思之時,他不由一臉凝重地撫上了她的後背,暗用内力,細細地探索着什麽。
感覺到後背的溫暖,柳千千卻是有些慌了,“你,你在幹嘛啊?快住手,别亂摸了!”
上官泡泡面色凝重的“噓”了一聲,爾後便盤膝坐到了她的身後,忽兒手心傳來一陣刺痛,他面色一僵,霎時驚歎一聲,“找到了!”
說着,他将内力凝于手掌,沖着她的後脖頸處便傳了好些内力進去,爾後,一支細小的銀針緩緩冒出頭來。
柳千千眉頭緊皺,隻覺得脖子上的骨頭被折斷了一般,終是忍不住的大叫了一聲。
“啊……”
疼!那種骨頭都被拔出來的感覺,直疼的她咬緊了牙關,“上官,你到底……”
在幹什麽啊?
身後的上官泡泡毫不搭理,隻是額頭兩旁滲滿了細汗,爾後猛然收手,一隻細細的銀針瞬間便被吸了出來!
他慌忙接住,爾後無力的捂住了胸口,猛然之間,竟是一口鮮血噴到了一旁的瓦片之上。
果不其然,是那種隐藏内力的小封印!
這種封印,若是自己取出還好,換成别人來取,定然會反噬到那個人,讓他内力受創。
例如此時的上官泡泡,若不是内力夠深,怕是早已倒地不起了!
柳千千已然疼的咬緊了牙關,莫名的,她竟覺得全身的骨頭都開始發疼了,原本隻是脖頸,現在連後背以及胳膊都疼極了。
瞧着她痛苦的模樣,上官泡泡這才解開了她的穴道,爾後一臉凝重的将手上的銀針放到了她的手上。
“如此銀器都能刺進自己身體裏,你是多讨厭自己才會同自己過不去?”
那種角度,明顯就是自己封的,而且下手這麽狠,太難以置信了!
卻是柳千千眉頭緊皺,似乎絲毫不了解他話裏的意思,想開口,卻又終是無力的倒了下去。
上官泡泡面色一慌,連忙便将她給扶了住,“千千,你怎麽樣?”
按理說,取出了銀針,應該會覺得舒暢才對啊,雖然過程很痛苦,但後邊絕對是舒服的。
爲何她卻昏迷過去了?
略微疑惑的把了把她的脈搏,那一瞬間,他卻是忽然蹙緊了眉頭。
怎麽回事?
是他出現幻覺了嗎?
爲何她的内力竟會如此強大……
難怪即使被封了也能吹響魔笛,原來竟是有如此強大的内力!
此時此刻,如果說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那定然不可能!
想來,這般強大的内力,似乎已然被她封了快一年了,這麽長的時間她都沒有給自已解開,也沒有用過,除了她不想解,那麽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她壓根就不知道怎麽解!
可她明明隻是失憶了三個多月而已,怎麽會封住這麽久呢?
罷了,先讓她回去睡一覺,讓她的身子好好适應一下自己的内力吧,否則長時間沒用,突然出現,怕是會讓她承受不住。
這般想着,他便抱着她跳下了屋頂,爾後單獨爲她開了間屋子,這才将她放回了房間的床上。
卻不想,她竟一覺着睡到了次日的中午,或者說,便是到了次日的中午她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上官泡泡面色凝重,卻是怎麽把脈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隻覺内力越來越強,那種強大,便是他都有種駕馭不了的感覺。
難道,她一直昏迷着,就是因爲身體在習慣她自己的内力嗎?
如此這般,她醒來之後,究竟會是如何模樣?
定然強到她自己都驚訝吧……
疑惑之時,床上的柳千千隻覺得身上有一股氣,在她的身體裏橫沖直撞,滾燙的鮮血從腳下一點一點漫延到了全身,直通大腦!
腦海裏的大火再一次激烈的燃燒了起來,又是那個畫面,又是火一樣的女子,那惡夢一般的童年,吓的她連連搖頭,痛苦不已,冷汗直流。
是夢,還是現實?
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爲何感覺如此真實,如此可怕?
就在她惡夢連連之時,隔壁間的汝娘等人卻是一一沖出了屋子,爾後在小二的指路之下,快速沖進了屋子。
一見到床上的柳千千,汝娘便十分激動地吼道:“什麽意思啊你們?一邊說着想法子,一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你們是不是不打算幫忙了?我告訴你們,要是小清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床上的柳千千冷汗淋漓,床邊的上官泡泡卻是一臉的焦急,爲什麽還不醒?
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麽?
爲什麽她到現在也沒有醒來?
糾結之時,卻是汝娘又十分激動地沖到了他的身旁,爾後激動不已的吼道:“喂,問你話呢!想一晚上了都,有計劃沒有啊?你就讓我一直等着嗎?要我們等多久,等到什麽時候才行啊!”
激動之時,一旁的休梁不由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婆娘,你小聲點出話吧,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千千這丫頭八成是生病了啊!”
汝娘不滿,伸手便将他給推到了一旁,爾後怒氣沖沖地指着床上的柳千千道:
“她病什麽病?你方才沒聽見門外的那些小二們說的嗎?冬候那個殺千刀的将小清給綁城牆上去了,說是咱家小晗和這千千要是不過去,就将他給扔下去摔死!不僅如此,還要燒了咱們的客棧,都這樣了,我能不急嗎?能不大聲嗎?”
說到這裏,她忽然痛哭流涕,爾後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接着道:“我辛辛苦苦了半輩子,就這麽一個客棧,還有我的心肝小清,他是我的親兒子啊,太陽這麽大,他又那麽小,一大早就給挂城門上了,咱們卻現在才知道,他十歲都不到啊,冬候那殺千刀的,哪下的了手啊!”
一邊說着,她又極其激動地瞪着柳千千道:“将我們害成了這樣,說好會想法子幫我們的,結果一覺睡到現在也不起來,好像我們欠她似的,這是招誰惹誰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