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泡泡的眉頭蹙了一蹙,爾後身子微微一動,也不知道在夢些什麽,竟是一直安安靜靜。
他的雙眸空洞無神,眼前的一切卻是一片空白。
爲什麽,什麽東西都沒有?
他明明就是和柳千千在一起的,爲什麽突然之間,眼前變成了一片空白?
對了,魔笛!
傳說中,魔笛是一種極其詭異的笛子,平時吹它,與普通笛子無異,但若是沾了血吹,無論血濺到何處,隻要是吹笛人的血,那麽,那笛音便會變成擁有極其強的殺傷力武器。
根據吹笛人的内力,可以控制在他能力範圍内的人,隻要被他所控制,便會陷入一片幻鏡,幻鏡裏,那個人會看見他最害怕的東西。
或者說,他心底一直想要忘記的可怕記憶。
若是記憶太過可怕,他甚至會走不出來。
而解除之法,便是那個吹笛人的鮮血,隻要碰到他的血,他們便能從幻鏡中走出來了。
聽聞若是在幻鏡中呆的太久,記憶都會因此受到影響,大部分害怕的人,更是會強行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雖然被控制在幻鏡中很可怕,但吹笛之人也會因此内力耗盡,沒個十天八天也恢複不了。
可是他的幻鏡之中,卻是一片空白,這又是爲什麽?
難道就連被魔笛所控,都沒能想起什麽嗎?
真是可悲,看來要快些找到那個導世之人了。
想着,他起身便站了起來,他記得,中了幻鏡的人,隻是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而已,也就是說,他的一舉一動,還是在現實中的。
但他聽不見現實的聲音,看不見現實的一切,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皇甫言會在哪?
對了,綠兒!
綠兒跟了他這麽多年,定然會看的懂他的手勢!
想着,他緩緩閉眸,伸手做了個鴨嘴的手勢,爾後輕輕啄了啄自己的另一隻手,沒記錯的話,他的手上此時應該是有血的,因爲方才幫千千處理了傷口。
爾後又将那手輕輕放到了自己的肩上,小心翼翼的啄了啄自己的脖子。
接着,他又張嘴做出了一個口型。
“綠兒,看你的了……”
瞧着他一連奇葩的動作,不僅不像柳千千那般有着害怕的神情,也沒有像柳千千那般畏懼的瑟瑟發抖,而是奇怪的做着一些手勢,不由讓皇甫言好奇極了。
他究竟是在做什麽夢?
爲什麽不聽他的話?
難不成,他就不想出來嗎?
該死的,一定是魔笛的使用方法出問題了!
他要喚醒柳千千,讓她當面說,反正她受了重傷,便是醒來也拿他沒辦法的。
正欲動手,忽然,一隻綠色的小鳥快速飛到了他的身旁,對着他受傷的手指便狠狠地啄了一下!
他眉頭一蹙,伸手便要去拍,卻見它瞬間便飛上了上空,嘴巴上更是琢了好些鮮血,直疼的皇甫言破口大罵!
“什麽破鳥,竟敢啄我!我可是這裏的王,若不是此時功力盡失,我定會烤了你!”
說着,他便緩緩地蹲到了柳千千的身旁,而綠兒也以最快的速度落到了上官泡泡的肩膀上,将嘴上的鮮血一點一點擦到了他的脖子上。
霎時間,上官泡泡隻覺腦袋上傳來一陣眩暈之感,便有些忍不住地閉上了雙眸,再睜眸時,他已經能瞧清周邊的一草一木,以及旁邊的皇甫言了!
瞧見他将手上的血輕輕擦到了柳千千的臉上,上官泡泡霎時便憤怒的将白扇拿了出來,爾後快速頂到了他的脖子旁。
“你自娛自樂的帝王遊戲已經結束了。”
皇甫言的身子微微一僵,感覺到脖頸上鋒利的刀片,他忽兒便有些疑惑了。
“你不是在我的幻鏡裏面嗎?不可能這麽容易就出來的!”
他不語,隻握緊白扇便要動手,卻是皇甫言猛然撲到了柳千千的身上,爾後快速掐住了她的脖頸,“雖然現在我沒了内力,但殺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你要不要試試?”
上官泡泡面色一僵,霎時憤怒的瞪大了雙眸,“皇甫言,你若敢傷她分毫,我便定然将你剁了喂狗!”
皇甫言哈哈大笑,卻是一邊笑着,一邊虛弱地站了起來,同時往一旁的瀑布之處靠了過去!
“就算我一下子殺不了她,我也能将她從這推下去!這麽猛的瀑布,不被水淹死,也會被水砸死吧?不被水砸死,定然也會摔死,要不要試試?”
“你敢!”上官泡泡擡步上前,雙手霎時緊緊而握。
瞧着他那般急切的模樣,皇甫言不由再次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上官泡泡對吧?你說,我那可憐的皇兄要是知道你對他心愛的女人有意思,他還會不會和你做兄弟呢?定然和挽歌一般,老死不往來了吧?”
“你先放了她,有事沖我來!”
卻是皇甫言再次不屑的笑了一笑,“沖你來?我已功力盡失,放了她,豈不是在找死?”
說着,他又極其不滿的拍了拍柳千千的俏臉道:“柳千千,别裝模作樣了,快醒醒,隻要告訴我軍符在哪,我便能饒你一命喔。”
柳千千的眉頭輕輕蹙了一蹙,眨眼之際,周邊已經不再黑暗,沒了大火,也沒了無盡的黑暗。
隻是映入眼簾的,卻是極其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
爲何有着這麽大的水流之聲?
前方站着的男子好俊美啊,他是誰?爲什麽一直看着自己?
對了,她好像還被抓着,這又是爲何?
疑惑之時,卻是一旁的皇甫言再次狠狠着道:“快說,軍符在哪?”
一邊說着,他還将手用力的掐緊了一些,一時間,柳千千隻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什麽情況?
什麽軍符?
她身後的人是誰?
爲什麽要殺她?
一大堆的疑惑壓的她直喘不過氣來,卻是不遠處的上官泡泡最先激動着道:“你放了她!再敢傷她,别怪我殺了你!”
皇甫言狠辣一笑,這才稍稍放慢的些許語氣,爾後一臉得意着道:“究竟是誰殺誰啊?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了嗎?我的人已經趕過來了!此時此刻,就算我沒了内力,又有什麽可怕的?”
說着,他又萬分得意着道:“天都快黑了,如此時刻,怕是皇甫月澤已經死透了吧?沒了柳将軍,皇甫月澤又被實公公殺了,這天下已然變成了我的,你們一再掙紮又有何意思?”
什麽皇甫月澤?
什麽天下?
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疑惑之時,卻是身後的人又再次惡狠狠地開口道:“說吧,軍符在哪?”
她面色一慌,“我不知道……”
“你再裝模作樣試試!”皇甫言激動不已,霎時又再次掐緊了些。
一時間,她不由痛苦的狂咳了起來,一邊拍打着他的雙手,一邊激動不已着道:“我真的不知道什麽軍符,你,放了我……”
“不可能,你爹明明就告訴你軍符在哪裏了!”
“我不知道,咳咳,真的不知……”
“啪”的一聲,忽然一隻長箭射過,霎時便射穿了皇甫言的額頭。
他面色一僵,不由驚愕的瞪大了雙眸,卻見森林之中忽然沖出一大群的人馬,而射箭的那個人,正是急速趕來的皇甫月澤!
他面露驚愕之色,終是不敢相信的松開了雙手,爾後倒到了一旁,“不,不可能……”
皇甫月澤,應該被殺了啊。
赢的人,也該是他啊……
卻見皇甫月澤一臉陰沉的沖下了馬,爾後快步上前着道:“皇甫言,就這麽讓你死了,當真是太便宜你了!就讓你和你的那群亂臣賊子的命,來陪父皇吧!”
說着,不遠處的尤風也快速地閃了出來,“殿下,森林裏的那些餘黨已經解決幹淨了!”
話落之時,尤火也一臉疲憊地跟了上來,“那個實公公還真是要命,從天亮打到天黑才終于打死,累死人了!”
不遠處的尤雷蹙了蹙眉,隻冷冷着道:“别廢話了,快将帶來的太醫拉過來,千千小姐可是受了重傷!”
剛一說完,尤電便扯着一個太醫打扮的老者走上了前,“千千小姐,我等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兒,來遲讓您受驚了!”
相比他們一人一句的問候,皇甫月澤則是閃身便向她沖了過去,“千千,你沒事吧?”
突然,不遠處的上官泡泡不安的蹙起了眉頭,“澤兄,你等等,好像不太對!”
皇甫月澤面色一僵,這才發現柳千千自方才起便一臉恐懼的模樣,隻靜靜的站在原地,或者說,她在發抖。
怎麽回事?
爲何突然之間,她竟變的這般怪異?
正欲開口,卻是柳千千突然握住耳朵尖叫了起來!
“啊……”
她莫名的尖叫聲,霎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下一秒,她竟是恐懼的瞪大了雙眸,“死人了,你們殺人了……”
皇甫月澤蹙了蹙眉,不由小心翼翼地上前了一步,“千千?你怎麽了,是我啊,你别怕……”
柳千千猛地一個後退,卻是恐懼地望着他道:“别殺我,我沒軍符,我不知道它在哪……”
“你别退!站着别動,我不要軍符,我是來救你的!”
皇甫月澤一臉急切的說着,擡步就要上前。
卻是柳千千一臉畏懼的再次後退了一步,爾後凝視着四周的人群道:“你們是誰!你們别過來!你們殺人了!你們,你們想殺了我……”
說着,她随手撿起地上的物品便擋到了自己的跟前,似是要防身一般。
瞧着她手上的魔笛,皇甫月澤面色一僵,不由焦急着道:“千千!你究竟怎麽了?”
難道,是因爲魔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