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澤的眸裏閃過一絲狠辣,“追!不必留活口,這仙夢的天即是要變了,那些無用的大臣與其留着做惡,不如一一砍死,我要重新建造了一個新的國家,那便自然需要新的血液,那些叛國之人,留着也是浪費糧食!”
“是!”
尤風低首退下,一邊将圍上來的侍衛一一打退,爾後在尤電他們的掩護下,用輕功跳離而去!
實公公的武功極其之高,愣是皇甫月澤費勁了全力,也隻是與他打了個平,看來能在他父皇身旁呆那麽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周邊依舊是亂七八糟的模樣,隻是地上的屍體也在不知不覺中變的越來越多。
另一邊,一路抱着柳千千離去的上官泡泡在狂奔了一路之後,忽兒死死的蹙緊了眉頭,爾後腳下一滑,霎時便從樹下翻了下去。
柳千千心中苦澀,還來不及反應,便同他快速的摔了下去。
“嘭”的一聲,隻覺腦袋懵了一般,極其的疼。
眼角的淚水還未幹透,她吸了吸鼻子,一睜眸,卻見自己竟是撲在上官泡泡的身上,且那姿勢極其尴尬,一時間,她不由快速的翻到了一旁。
大腿上的鐵箭仍舊刺在她的腿上,她咬緊牙關,一手抓着箭,一手按着大腿,咬牙之時,瞬間便将箭給拔了出來。
“嘶……”
疼!撕裂一般的疼!
她冷汗直流,那一瞬間,全身都繃緊了一般,疼的她渾身都在顫抖!
鮮血狂湧而出,她咬了咬牙,撕下自己的衣裳便牢牢的綁了起來。
爾後終是忍不住的輕叫了一聲,“啊……”
一旁的上官泡泡猛然睜眼,怎麽回事?爲何腦袋這麽疼?
胸口一片溫暖,他蹙了蹙眉,不由拿出了胸口包着的血玉。
又發光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明他自己一個人時從來不會發這麽強烈的光,自從方才他趕過來開始,就越來越光了,而且他的腦袋還會如上次那般疼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忽然瞧見身旁的人兒,他又慌忙收起了血玉,爾後快速坐起了身子,“千千,你怎麽樣了?”
柳千千微微搖頭,“我沒事,但是我爹出事了,我們得盡快回去救他!我不能跑,我要救他!”
上官泡泡心中苦澀,終是歎了口氣道:“他已經出事了,此時此刻,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胡說!我爹那麽厲害,不可能會出事的!”
瞧着她激動不已的模樣,上官泡泡隻是快速将她抱了起來,爾後一臉嚴肅着道:“皇甫言派了很多人來追我們,我們得快些逃,不能再墨迹了,你平時不是挺清醒的嗎?爲何今日……”
忽兒想到什麽,他又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算了,這也怪不得你,不過還是安靜一些吧,不然怕是會引來那些人,今日我狀态不佳,人少的話還好,若是人多,怕是會力不從心。”
柳千千緊緊蹙眉,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嚣着疼痛,冷汗直流之時,她便也微微理智了些許。
他說的對,不能吵,不能鬧,不能喊疼,更不能扯開了嗓子大叫。
什麽都不能,因爲現在的她就是個廢人。
沒有能力保護别人,還要别人保護的廢人!
而廢人,是沒有權力難受的!
可是爲什麽,那個明明就不是她的父親,看到他倒下,她的心裏會這麽的痛?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直痛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是無情,是對一切都淡然,可是……
真正見到了親人的血,她也還是會難受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這一瞬間,她是真的好疼,好難受。
那種連難受都不能說的感覺,憋的她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裳,淚兒滑落,她小心翼翼地哽咽着。
強迫自己不發出聲,不吸引敵人的注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感受着懷裏的人兒小心翼翼地抖着肩膀,不知爲何,上官泡泡竟是有些心疼的垂下了眸。
他不知如何安慰人,隻是緊緊地抱着她,希望她能安全。
許久之後,他已逃了好遠好遠,印象之中這邊是可以到亡靈河的,而亡靈河又可以直接趕去邊境的玄林城,所以隻要找到了亡靈河與船隻,他們便能暫且休息休息了。
這般想着,他又緩緩放慢了步伐,可這叢林四面八方都是樹,根本就看不到河,怎麽辦?
不知道綠兒能找到嗎?
想着,他又輕輕吹了一聲口哨,下一秒,一直跟着他的綠兒霎時便飛到了他的跟前,叽叽喳喳的叫喚着什麽。
他面色嚴肅,隻冷冷着道:“去找找亡靈河,很大的河,不是小河,可懂?”
綠兒歡歡喜喜,如是興高采烈了一般,隻叽叽喳喳的叫喚了幾句便飛走了。
見此,他便又有些虛弱地靠到了一旁的樹上,爾後輕聲着道:“千千,你放心,待澤兄奪回了皇位,待你趕到了邊境,我們定然能将皇甫言碎屍萬段的!”
柳千千的身子微微一怔,隻輕輕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來,這幾日當真是經曆了太多事情了,她受到的打擊不小,還能這般理智的安靜着,已經很是強大了。
換成别的女子,哪會偷偷的哭?
多半早已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然後引來一大堆的敵人了!
隻是她的身子極其虛弱,不僅瑟瑟發抖,臉頰還極其的紅,瞧着就像是發燒了一般。
一時間,他不由擔心的将她放到了地上,爾後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果不其然,她發燒了……
見此,他不由慌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她輕輕包起,“千千,你振作一點,待綠兒回來便好了,隻要找到了路,我們就能趕去邊境了!”
柳千千微微蹙了蹙眉,卻如虛弱極了一般,隻靠在樹旁,微弱的喘着氣。
大概是流血過多的緣故,時間越久,她便越發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此時此刻,她連難受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此,上官泡泡不由面色凝重的看了眼她腿上的鮮血,一定是包紮不當,以及傷口未處理害的,若是再不将傷口處理了,那肮髒的鐵器,一定會感染的。
于是乎,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他才略微臉紅的歎了口氣,爾後略帶無奈着道:“小夥伴,隻好得罪了,你醒來的時候可不能怪我啊。”
說着,他拿出白扇,爾後輕輕甩了一甩,扇頭處便出現了一把極其鋒利的刀,見此,他便又再次甩了兩下,這才閃出了一小袋藥粉。
這是他時刻帶在身上的,藥量不多,卻也是極其的好。
于是又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他才終于伸手輕輕扯開了她的裙角,爾後沿着腿,一點一點的撕了上去。
他微微閉眸,“小夥伴,你可莫要多想,你腿上的傷再不處理可是會發炎的,我這是在幫你,可不是在占你便宜……”
說話的同時,他已将傷口周圍的裙子都撕了開,瞧着那個傷口處,雖然傷口不大,但卻極其的深,好在并沒有傷到骨頭,不然這腿可就廢了。
隻是傷口仍舊不停的流着血,周邊滿滿的血,讓他不得不點住了她穴道,這才止住了血。
怕她會被疼醒,他又小心翼翼地點了她的睡穴,這般她也能少一些痛苦。
用撕下的衣服将周邊的血都擦了之後,他蹙了蹙眉,竟是忽兒低下的腦袋,将傷口周邊的血一點一點吸了,再吐掉。
那鐵箭的箭身都生鏽了,若是不将傷口的髒血吸了吐掉,就算上了藥,也照樣會發炎的。
然而他自己的都沒有發現,他在上,她在下的姿勢,有多麽讓人尴尬……
許久之後,他才終于處理好了傷口,爾後将藥輕輕灑上,包紮好了之後,才氣喘籲籲的坐到了一旁。
俊俏的臉上一片通紅,畢竟,他還是第一次爲一個女子處理傷口,特别是,那女的還是他所喜歡的……
此時此刻,她就那麽靜靜的躺在他的身旁,雖然衣裳淩亂,卻依舊是那麽美豔,即是滿身傷痕也影響不了她的那種美。
不由自主的,他竟是有些臉紅的看了眼她的身子,不得不說,她渾身上下都是資本啊。
方才明明是在爲她處理傷口,卻讓他有種自己在做壞事的感覺,雖然平日裏他對一切都淡然灑脫,可此時此刻……
他低首,竟是緩緩躺到了她的身旁,爾後輕輕戳了戳她的俏臉。
又嫩又白,還柔柔的,她臉上的皮膚,如是嬰兒一般,可愛極了。
天色漸漸暗下,周邊寂靜無聲,也不知是沉默了多久之後。
他忽兒微微低首,竟是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知短短幾秒他便慌忙站起了身。
該死的,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方才,竟然偷偷吻了她……
這還是君子所爲嗎?
不過他好像發了好久的呆,估計她都快醒來了,他是真的傻了,竟還能在這種時候發這麽久的呆!
忽然,四面八方都傳來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腳步聲,他眸光一冷,慌忙将地上的柳千千快速抱了起來,爾後閃身躍到了樹枝之上。
是誰?
難道是皇甫言派來的人追上來了嗎?
該死的!爲什麽這麽久了還能被追到?
正糾結着,那些腳步聲已然越來越近了。
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男子小心翼翼的聲音,隻聽他道:“陛下,血迹到這附近就停了,前邊一直走便是亡靈河,他們不可能會去那兒的,因爲那兒的河流又急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