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澤面色陰沉,“這些我都知道,但是都無關緊要,隻有你沒事了我才能真的放的下心啊……”
“但是你現在這般沖進去,一定幫不了我,反而還會中了他們的奸計!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幫我找到葉兒他們,然後将他們藏好吧。”
頓了頓,她又略微虛弱着道:“還有就是,保護好皇上,至少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要讓他出事。”
如果沒猜錯的話,等軍符一到手,朝中的勢力就差不多全是七皇子那邊的了。
到時候,皇上與皇甫月澤就當真有危險了。
方才一時沒忍住,說了太多急性的話,已然惹的皇上生氣萬分,如果此時皇甫月澤還去求饒,怕是反倒不讨好了。
于是說完之後,她便也緩緩後退了一步,爾後淡然地接着道:“我被關進去之後,外邊才會安靜一些,從現在到明日午時,正好是一天左右,也就是說,你還有一天的時間救我出來,借着這一天的安靜,你不要急,好好同皇上解釋利弊,我相信你。”
皇甫月澤眉頭微蹙,卻是十分心疼的撫上了她的臉頰,“千千,你受苦了……”
柳千千輕輕搖頭,“不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自作自受罷了,去吧,小心挽歌和七皇子。”
話落之時,大殿之内的人已經緩緩地走了出來,瞧着似乎是下朝了,于是她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便走了開。
許是因爲皇甫月澤的緣故,那些侍衛便也比方才客氣了些許,抓着柳千千的力氣也放輕了不少。
人群熙熙攘攘,一個接着一個的人從殿内一一走了出來,忽兒一個人影快速沖到了柳千千的跟前。
柳千千蹙了蹙眉,卻是十分不屑着道:“怎麽?來看我笑話的嗎?”
挽歌的眸裏閃過一絲苦澀,隻内疚不已地望着她道:“不是的千千,我隻是想跟你說,不要害怕,你不會有事的,明日,我一定會将你救出來的!”
她冷笑,“救出來,然後再殺了嗎?”
“你不要這麽想,我想救你出來,然後帶你回青龍,這仙夢要變天了,你再留在這裏,隻會危險重重!”
她面露不屑,卻是擡眸着道:“原來,你都可以回青龍了啊,就是爲了提前回去,所以拿我将軍府幾千人的性命做爲代價嗎?”
挽歌垂眸,卻是快速拉住了她的右手,“不是這樣的,相信我,我會救你出來的!”
“嘶……”
她蹙眉,霎時疼的蹙緊了眉頭。
方才皇甫月澤拉着她的左手,她并沒有什麽感覺,現在右手一被碰到,就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之感。
她甚至懷疑,方才花丞相跺的那幾下,是不是将她的手骨給跺斷了……
許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挽歌慌忙便松開了她的手,低眸一瞧,霎時驚愕的瞪大了雙眸。
隻見原本嬌嫩的小手此時竟是血迹斑斑,五個手指充血了一般又黑又腫,手心手背滿是血漬,簡直便是慘不忍睹!
一時間,他語無倫次了,“這,這……”
柳千千垂眸,卻是毫無所謂的笑了一笑,“别假惺惺了,終于将仇報了,心裏很爽快吧?這樣也好,日後,我們兩不相欠了。”
說着,她繞過他便快速地走了開。
卻是他一臉陰沉地開口道:“是誰幹的?”
她微微一怔,唇角微揚之時,便也冷笑不已着道:“拜你所賜。”
話落,她已随着侍衛緩緩地走遠了去。
留在原地的挽歌緊緊蹙眉,隻覺百爪撓心,痛苦萬分。
他究竟,在做什麽啊……
她說的對,他明明就将仇報了,應該是開心才對啊,爲何,反倒這般心痛?
糾結之時,卻是風塵快速地跑到了他的身側,“公子,您分明便是在救她,因爲七皇子已然鐵了心要對付她了,您怕别人動手太重,會害她沒命,所以才自己動手,至少能留她一命,但您瞧瞧,她這是什麽表情?您又不欠她的!”
挽歌的眸裏含滿了痛意,“别說了,終究是我害了她。”
說着,他又長長的呼了口氣道:“去找七皇子,事情發展成這般,他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禦書房内,皇上剛一下朝,便回到了那兒批閱奏折。
而快速趕去的皇甫月澤則是氣喘籲籲地望着他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皇上的眸裏閃過絲絲冰涼,“若是爲柳千千求情的話,就不要說了,那丫頭借着你與挽歌的喜愛,連自己是誰都忘了,竟敢那般傲慢的同朕說話,多給她活一日,已是極大的寬恕!”
一旁的皇甫月澤略帶危險的眯了眯眸子,“不是爲她求情,兒臣隻是想同您說一些七皇弟與丞相的事。”
皇上的手微微一頓,那一瞬間,他不由緩緩地放下了毛筆,爾後擡眸望着他道:“你是在擔心,沒了柳将軍,自己會管不住以丞相爲首的諸位大臣嗎?”
皇甫月澤語氣冰涼,“不是,兒臣隻是想說,假如您真收回了軍符,那麽柳将軍便當真被架空了,那時朝中勢力肯定會一邊倒的支持上花丞相以及與花丞相親近的七皇弟,那些支持兒臣的一直都是以柳将軍爲首的,您将柳将軍關押了,不就相當于将兒臣近年來的心血都……”
“澤兒,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你别忘了,沒了柳将軍,他底下的副将不是還可以暫時頂替上去嗎?副将也是個愛國之人,他的忠心,不比當初的柳将軍差。”
頓了頓,皇上輕咳了兩聲後,才再次接着道:“還有老七,他平日極其安靜,甚至比老三還要低調,放心吧,他不會同你搶皇位的,若是可以,他或許還會好好輔佐于你。”
聽及此,皇甫月澤不由有些焦急着道:“可是父皇,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我知道你的擔心,不過借着今日,我也有些話要同你說一下,澤兒,接下來的日子,你要随時準備好接替我的皇位了。”
平淡的話語落下之時,皇甫月澤霎時便瞪驚愕地蹙緊了眉頭,“父皇,您這話,是何意?”
皇上長長一歎,這才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病情說了出來。
那一瞬間,皇甫月澤隻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一般,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今日發生的事,當真是一件比一件可怕。
因爲他身邊最心愛的女人,與他最尊敬的父皇,都陷入難以想象的困境之中。
什麽叫,命不久矣了……
就在這邊的兩人細細長談之時,另一邊,當挽歌氣勢洶洶的趕到皇甫言那兒時,皇甫言正好坐在書房裏頭笑若淺淺地品嘗着美食。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他,竟是光明正大地抱着兩個美女,一邊吃着美女喂來的美食,一邊輕飲着另一位美女泡來的酒水,周邊的丫鬟都将腦袋低的極下。
真是怪了,明明以前的七殿下極其乖巧低調,爲了不引人注意,甚至一個女子都沒搭理。
今日卻是一連帶來了兩個絕色女子,還這般光明正大的摟着,他就不怕給皇上知道後,皇上會對他失望嗎?
許是早就預料到了挽歌會來找他,所以見到他的時候,皇甫言倒也沒有怎的驚訝,隻笑眯眯地望着他道:
“挽歌公子今日做的,當真是好極了,你瞧瞧我懷裏的這兩個美人,無一不是閉月羞花,不如送你如何?”
挽歌的眸裏閃過一絲冰涼,“七殿下分明便答應過我,不會讓千千出事的,現兒她被判了死刑,七殿下是不是該想法子将她給救出來了?”
皇甫言輕輕點頭,“放心放心,死不了的,頂多受些皮肉之苦,再過幾日,别說你想将她帶回青龍,便是綁了她送到你床上來,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話落之時,挽歌霎時就沖了上去,二話不說便推開了他懷裏的女子,爾後狠狠抓住了他的衣領,“若是千千再受一點傷,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請你将嘴巴放幹淨一些,你污辱誰都可以,别污辱千千!”
卻見他毫無所謂的笑了一笑,“啧啧啧,挽歌公子當真是用情好深呀,隻可惜,人家現在定然恨極了你吧?”
“這個不用你管,你隻要保住她的性命便可。”
話落之時,皇甫言隻笑若淺淺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放心,她不會死的,你便還是将手松了吧,莫要傷了和氣。”
挽歌略帶深意的眯了眯眸子,這才緩緩地松開了他,又聽他道:
“待我登上了皇位,定然還要清理這仙夢的好些殘留的爛勢力,誰能保證到時候爾夕不會借機狂咬,不過隻要青龍不動,它便是怎麽咬,也傷不了我仙夢。”
說着,他又一臉平淡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這才一臉得意地接着道:“而你呢,自然要安然無恙的回到你的青龍,好好鬧上一鬧,争争本該屬于你的皇位,隻要你回了青龍,那麽青龍内部定然也會開始亂。”
聽及此,挽歌這才有些明了的蹙緊了眉頭,“所以你提前放我回去,不過是怕這次仙夢内亂,會給爾夕和青龍機會,所以想利用我來分散青龍的精力,讓我青龍顧不上你,這樣你就不怕爾夕了對吧?”
他得意洋洋,“就是這樣咯,所以咱們定然要好好合作,不要爲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