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的眸裏閃過絲絲意味深長,卻是淺笑着道:“七殿下是從哪兒聽來這些的?我與澤兄的兄弟之情,怎會說沒就沒,且千千與我也快成婚了,我又何須爲了她而與人鬧翻?”
聽及此,皇甫言卻是“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爾後放蕩不羁的輕挑眉頭,“原來挽歌公子也是會講笑話之人呀,你與我皇兄的事情早就傳開了,這般藏着,有何意思呢?”
頓了頓,他又一臉平淡着道:“不過這也是我皇兄的不對,昔日是他自己拒了婚,現兒你要娶人家了,他又來搶,着實有些不太道德,你說是吧?”
瞧着他這般模樣,挽歌忽兒有些琢磨不透了,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同這個七皇子有什麽交集。
今日他卻突然拜訪,且好像并沒有帶多少人來,門口也隻站了一個而已,多半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這般小心翼翼的來找他,難道隻是爲了同他聊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嗎?
這般想着,他不由略帶深意的眯了眯眸子,這才輕聲着道:“七殿下若是有話,不妨直說了吧?這兒也就你我二人,不必扯的天花亂墜。”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人!”
皇甫言哈哈大笑,一邊笑着,更是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書信,直直地便扔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蹙了蹙眉,一時有些不明所以,“這是……”
皇甫言輕狂一笑,隻是傲慢的挑了挑眉,“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挽歌低首,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信封打了開,同時将信輕輕拿出,待瞧清上面的字句之後,他霎時便站起了身!
爾後目瞪口呆着道:“這個,是爾夕國王子的書信?也确實是他的字迹……”
皇甫言輕輕點頭,“重點是信裏的内容吧,你覺得呢?”
挽歌蹙眉,雙手無力之時,書信也随之掉到了地上,他卻許久也沒動靜,隻靜靜的盯着眼前的人道:“你私通爾夕,意圖謀反?”
卻見他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诶,話可不能這麽說,這書信上有我的名字嗎?我也可以說,這書信是給你的,與爾夕勾結的人,也是你啊。”
說着,他又緩緩站起了身,爾後繞過桌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跟前,“你大概不知道吧?我那可憐的父皇,快不行了。”
話落,挽歌的面色再度一僵,“不可能!皇上他向來生龍活虎,怎可能說不行就不行?”
“噓,聽我說完咯。”
說着,他淺笑了笑,又緩緩地蹲到了地上,将地上的信紙輕輕撿起,一邊還道:
“皇父身邊一直都有我安排的人,這些個月以來,他的情況,沒人比我更清楚了,每每上完早朝,他走回禦書房,都會喘好久的氣,到了晚上啊,時兒還會咳血呢。”
說話的同時,他已緩緩站起了身,“不過他藏的太好了,我也是隔了好久才查到的。”
聽及此,挽歌卻是有些諷刺着道:“你突然跑來将自己的底告訴我,莫不是來送死的?你就不怕,我将你所說的給說出去?”
他毫無所謂的拍了拍信紙上的灰塵,爾後淡然的擺了擺手,“你若是敢說就去說咯,反正我無所謂。”
“我能有何不敢?”挽歌冷冷地說着,一雙眸子,從始至終都盯在他的身上。
卻見他面色平淡,隻緩緩地擡起了雙眸,那一瞬間,四目相對,他卻是高傲的揚了揚唇角道:“你不覺得,在我踏進你這扇門時起,你我便已然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嗎?”
說着,他又将信紙輕輕折好,重新放回了信封裏頭,一邊放着,一邊又若無其事着道:
“挽歌公子,你莫不是忘了昔年仙夢帶給你的痛苦了?我那父皇,還有那個柳将軍,他們可都是你的仇人啊,你又何必裝模作樣的表現出一副誰也不恨的模樣呢?”
頓了頓,他又傲慢不已着道:“觀察了你這麽久,對于你是幾斤幾兩,我還是挺清楚的。”
挽歌蹙了蹙眉,不由緩緩握緊了雙拳,“你是什麽時候關注上我的?又爲什麽來找我?”
“啧啧啧,我可是好心來幫你的呢。”
他輕輕搖頭,隻毫無所謂的将手上的信扔到了桌子上,這才緩緩地接着道:
“你也知道,如果我父皇要是真的去了,那麽我皇兄便一定就上位了,你真能看着他那般順利的登上皇位嗎?你可别忘了,他現在就敢跟你搶女人,等他成了皇上,你連搶都搶不過他!”
說着,他又若無其事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子,“你應該也恨及了仙夢,恨及了我父皇,或者柳将軍吧?隻是可惜了,你的魂估計都給人家的女兒勾走了,這般,還狠的下心報複嗎?”
挽歌眸光一暗,霎時便瞪向了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沒關系,我隻是來提醒你一句,若是你再不行動,便可以放棄了,等你日後回了青龍,最多也就是個皇子,到那時,你拿什麽和己然成了皇帝的他鬥?”
皇甫言語氣平淡的說着,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後,又輕聲接道:“更何況,現在的仙夢,便是爾夕與青龍一同合作都沒可能擊敗,特别是,爾夕還少了财力最強的柒水一族,現在三個大國,爾夕的實力,已經大大減弱了!”
“此時此刻,若是強攻一定不行,隻能從内部開始,一點一點的瓦解它。”
聽及此,挽歌這才稍稍明白了一些他的想法,便也随之緩緩地坐回了原位,這才意味深長着道:“所以,你便和爾夕合作了?”
皇甫言微微無奈的聳了聳肩,“隻是互相利用咯,人家最有錢的一族給搞垮了,想報複也是正常的嘛,正好人家想搞我皇兄,而我呢,又對皇兄的太子之位極其感興趣,這般便扯到了一起,而找上你,是因爲你也和我們一樣啊,挽歌公子。”
挽歌莞爾,“七殿下說笑了,我與你們可不相同,不過你說的對,我确實不敢将你的事說出去,但我也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我确實要報仇,但我會靠自己的能力報仇!”
“啪!啪!啪……”
皇甫言輕輕鼓掌,卻是冷嘲熱諷地笑了一笑,這才望着他道:
“好大的肚量啊,都這般了,還在糾結報仇的方法,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除了我父皇那,邊境的柳将軍身旁,也有我的人呢,還有朝庭裏近半的大臣,對于他們來說,我才是最适合坐上龍椅的人!”
說着,他又高傲着道:“隻要我一聲令下,爾夕的軍隊便會進攻邊境,而我邊境的軍隊,還不會去攔截他們,甚至連邊境那幾座城池的城門都會爲他們打開,但是,你覺得到了那時,我仙夢的百姓會怎麽想?”
頓了頓,他又意味深長地接着道:“估計所有人都會以爲,是柳将軍勾結了爾夕吧?如此,你覺得他會不會就那麽完了?”
聽着他的話語,挽歌忽兒便覺膽戰心驚,沒想到最狠的,竟然是平時都沒有什麽動靜的七皇子!
太可怕了,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竟然已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麽高的位置,還是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
甚至還在不知不覺中勾結上了爾夕,還在皇上和柳燃的身旁都埋下了眼線。
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般想着,他這才洋裝淡然着道:“既然你都算計好了,又爲何還來找我?”
卻見皇甫言将桌上的信悄悄推到了他的面前,“找你自然是需要你幫忙咯,這封書信,是爾夕王子特意寫的,裏邊的内容你也看了,大意就是說,需要他攻城時,給他說一句就成。”
頓了頓,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這才輕聲着道:“如果,你将這封信偷偷放到柳千千的身上,那麽,你的仇,便自然就報了,她不僅會死,還會生不如死!父女其其叛國啊,這般,誅連九族都不爲過吧?”
“到那時,我那重情重義的皇兄便定然會死死護着她,但沒了柳将軍的幫助,我那皇兄在朝中的地位定然也會一落千丈,到那時,再由我親自出手,也不怕搶不來一個廢物的皇位。”
聽及此,挽歌的心裏忽兒湧出一股慌亂,叛國?
他是想利用此信,和與爾夕的合作,來污蔑于柳燃他們,之後再用叛國之罪來徹底毀了他們啊!
正想着,又聽皇甫言再次得意洋洋着道“你也知道,朝中勢力分兩派,一派以花丞相爲首,另一派以柳将軍爲首,自我三皇兄離開之後,花丞相那邊的已然全數歸順了我,而柳将軍嘛,老古董一個,他可不好收服,隻能毀了。”
頓了頓,他又危險的眯了眯眸子道:“但是,我需要他的兵權,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把,若是柳将軍以叛國之罪被抓了,那麽兵權定然會被我父皇收回,到那時,你的大仇報了,而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我呢,也不會虧待了你,幫你報仇是其一,等解決了他們,我還能提前放你回青龍,你想想,現在離放你回去還有兩年多呢,雖說三年不到,但也甚是長久,兩年多的時間,足夠你回去鞏固你自己的勢力了。”
說到這裏,他緩緩起身,一邊将信慢慢放到了挽歌的手上,一邊又自信萬分地接着道:“沒準,等我登上皇位後,下一個,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