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便走了出去,同時若無其事着道:“不過這終究算是别人的家事,我便也懶得管太多,靈巧,你自己看着處理咯。”
話落之時,她已擡步走了出去。
而靈巧也難得沒有怎麽大吼大叫,隻緩緩地走到了江痕的面前,“江叔伯,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江痕冷冷一笑,“你不是都已經看見了嗎?這般,我解釋作甚?”
“難怪,我的行蹤你們都能了如指掌,原來竟是你,你想要血玉可以找我要啊,或者同我爹好好說,他一定會理解你的,可你爲什麽要用這種法子?甚至将我往死路上逼……”
他的眸裏閃過一絲笑意,卻是突然瞪大雙眸着道:“這不是很好理解嗎?因爲我不僅想要血玉,還想要你的命啊!”
靈巧猛地一怔,忽兒便後退了一步,隻因爲那雙眸子裏的怨恨當真太慎人了些。
從來都不知道,一直以來對自己寵愛有加的叔伯,竟然對自己有着這般深的恨意,一時間,她忽兒覺得無力極了。
倒是一旁的鳳九天連忙将她給扶了住,“别想多了,也許江叔伯也是有苦衷的呢?”
她蹙眉,卻是輕聲着道:“苦衷也好,怨恨也罷,既然已經這般,便還是讓我爹來處理了吧。”
說着,她又緩緩地推開了鳳九天的手,爾後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鳳九天微微眯了眯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緩緩地跟上了她。
見她們出來,守在外邊的柳千千不由疑惑的蹙了蹙眉,“這麽快就好啦?”
靈巧低首,“我嘴笨,這種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人也笨,不知道該怎麽做好……”
聽及此,柳千千卻是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關系,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以後會慢慢聰明的。”
她輕輕點頭,忽覺不對勁,連忙又伸手将她推到了一旁,“什麽自知之明啊?我這是謙虛!”
“行吧行吧,我将那些人給抓起來,然後你将他們帶回去給你爹處理吧。”
瞧着她一臉淡然的模樣,靈巧的心裏忽兒便不知是什麽滋味了,許久之後,才輕聲着道:“方才那麽說你,對不起啦……”
柳千千微微一怔,卻是毫無所謂着道:“我不過是随着心情做事,沒有想要幫你們的。”
靈巧心下一笑,“是是是,你這人可壞了,一點也不善良,你就嘴硬心軟吧!”
說着,她拉過鳳九天便走了出去,忽兒想到什麽,她便又道:“如果要将他們押到我爹那兒,最少都得花上三四天的時間呢,這兒離我家可遠了!”
柳千千微微蹙眉,“那你老往這裏跑做什麽?”
就算是找流雲,也早就不需要來這裏找了吧?
畢竟流雲不是都已經回去了嗎?
卻見靈巧嘿嘿一笑,“你不幫我,我才不告訴你呢!”
見此,她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麽,隻吩咐亦安逸幾句,便随着她們上了馬車。
就在她們緩緩往回而去時,另一邊的太子府内。
皇甫月澤隻靜靜的坐在一個空蕩蕩的院子之中,而他的身旁,挽歌一襲淡藍色的衣裳,好不谪仙的模樣。
二者一人靜坐桌旁,一人獨站桃樹之下,也不知是交談了什麽,氣氛詭異的安靜。
許久之後,還是挽歌輕聲打破了那份沉默,“澤兄,我與千千的婚事已成了定然,你又何苦纏着她不放呢?”
皇甫月澤面色微僵,倒也沒有怎的失禮,隻緩緩地歎了一歎,“難得你會隻身前來找我,還是爲了千千之事,怎麽,千千沒有告訴過你嗎?我與她,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飯。”
話落之時,挽歌的眸光卻是忽兒暗了一暗,“澤兄真會說笑,昨日我還同千千去品茶遊玩,那時我便問過她,她可沒說對你有意呢,如此,又怎會有生米煮成熟飯之說?”
聽及此,皇甫月澤忽覺一股不滿湧上心頭,被他這麽一說,他才想起來,千千好像當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他的話。
雖然她表現的都是一副很在意他的模樣,但每每提及,她便總是閃躲着,或不回答。
她究竟是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他,還是真如挽歌所說,是不喜歡他呢?
這般想着,他不由便有些神傷了起來,卻還是洋裝淡然着道:“你倒也學會說笑了,不過千千可曾告訴過你,你們兩個不太合适?”
挽歌的眸裏閃過一絲異樣,“澤兄,我今日隻是想同你向往常一般談笑風生,或把酒言歡,不想同你爲一女子而争吵,爲了千千,其實也沒那必要,不是嗎?”
聽及此,皇甫月澤卻是冷冷地笑了一笑,爾後望着他便道:“這般你就不了解我了,隻要是關于千千的事,聊再久我都不會覺得沒必要,而且,你背着我突然向千千提親的時候,便沒有想過我會如何作想,現在又來同我說要與我把酒言歡,挽歌,你太不了解我了。”
聽及此,挽歌不由面色平淡着道:“那個時候,是你自己選擇了放棄,又怎能說是我突然介入呢?”
“我與千千成日粘在一起,偶爾的小矛盾本就在所難免,而剛一鬧點小矛盾你便趁虛而入了,不是嗎?”
聽着他的質問,挽歌卻是毫無畏懼之意,隻淺淺地笑了一笑,“但是澤兄,現在同她有婚約的人,是我。”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卻是忽兒便站起了身,爾後緩緩走到了他的跟前,“即是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隻能提醒你一句,你心中的小心思,我便也甚是清楚,若是哪日你敢傷害千千一分一毫,那便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了。”
他莞爾一笑,“既然澤兄都這般說了,那我便也隻能說,接下來的幾日,希望澤兄能離千千遠些,我不希望我日後的妻子,在婚前幾日,還同别的男子情意綿綿。”
聽及此,皇甫月澤的心中忽兒便覺憤怒不已,這些話明明就是該由他來說才對!
想着,他便又眸光微眯着道:“你未來的妻子?現在下結論還太早吧?”
挽歌面色淡然,隻毫不畏懼的望着他的雙眸,“不如,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話落之時,二者的臉色均是有些陰沉沉的,似乎還是第一次,他們的談話以氣憤告終。
秋天的風涼飕飕的,許是這天又一天的過去,秋意也越來越濃了些。
四面八方有楓樹的地方,都落了一地的楓葉,随着輕風的拂過,飄飄然然,翩翩起舞。
而方才離去的柳千千等人,也已然回到了将軍府内,包括那些被抓來的。
一回到府内,柳千千便快速收拾了點行禮,似乎要去什麽地方。
瞧見她收拾東西,靈巧霎時便疑惑了起來,不由小跑到了她的身旁,“柳千千,你收拾東西做什麽?”
柳千千長長一歎,不由無奈着道:“陪你們回去啊,你不是說你那什麽叔伯要押回去給你爹處理嗎?還有你喜歡的流雲不也在那個什麽玄林城嗎?還有血玉估計也在那邊吧?即是如此,那我便陪你們過去咯,正好也了解一下你們三人的情況。”
說着,她又塞了件衣服進包裹裏。
卻是靈巧一臉疑惑的撓了撓耳後根,“了解我們做什麽?”
“不了解你們怎麽幫?你莫不是傻了?”
柳千千郁悶不已的說着,心下一片惆怅,她可是一回來就收拾東西了,不用看也知道她現在有多急!
畢竟從這到玄林城要三四天的時間,來回就是一禮拜,她現在哪還有多少時間浪費啊?
卻是話音剛落,靈巧霎時便瞪大了雙眸,爾後歡呼雀躍,“所以你願意幫我啦?哈哈哈,柳千千,你當真是太好啦!”
說完,她又快速收起了笑容道:“但我現在還不能同你回去,我還有事情沒辦呢!”
瞧着她一下大笑,一下又極其嚴肅的模樣,柳千千忽兒覺得郁悶極了,于是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爾後無奈不已的轉眸望着她道:
“大姐,你又有什麽事情沒辦啊?拜托,一次性講清楚好不好?我沒時間陪你折騰的!”
靈巧的眸裏閃過一抹委屈,“你幹嘛這麽兇嘛?你沒時間我也沒時間啊!”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強忍着罵人的沖動,無奈的長長呼了口氣,“行吧,那你說,你還有什麽事情沒辦完?”
靈巧低首,隻微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後,這才小聲不已的說道:“我想要帶一棵樹回去。”
“哈?”
大概是以爲自已聽錯了,柳千千呆愣的眨了眨眼,愣是許久也沒有反應過來。
站在床邊的靈巧心下尴尬,瞧着她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便心慌意亂。
于是又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語重心長地接着道:“我說,我要挖一棵樹回去!”
這一次,柳千千終于是聽清楚了,在确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她的第一反應,竟是十分無奈的抽了抽唇角。
“你便當真是智商堪憂,這世界到處都是樹,難不成玄林城還能沒棵樹嗎?要你跑這麽遠來挖!”
不想話落之時,靈巧卻是忽兒十分激動的瞪着她道:“像你這種無情的人才不會懂呢,我要的樹,是我小時候自己種的,現在它長大了,我挖回去再種起來,有何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