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與那個已然沒了氣息的人兒,柳千千心下一痛,沖着皇甫晨便狠狠地甩出了一巴掌。
“皇甫晨!你狼心狗肺!昔年她救了你,你認成是花亦之也就算了,現在還将她給殺了,你壓根就不是人!”
話落,皇甫晨猛然一僵,思緒飛轉之時,雙眸忽兒便瞪的極其之大。
騙人的吧?
一直以來,救他的,他喜歡的,都是花亦之啊!
什麽時候變成花語芝了?
可是手中的玉佩确實便是他的,他記得他應該是給了花亦之才對,爲什麽會在語芝的手上?
此時此刻,他的腦袋當真是又懵又亂,倒是他安排在門口的兩個丫鬟快速的跑了進來,其中一個更是連忙着道:
“三殿下剛一回來便出來了,不是三殿下殺的!”
另一丫鬟連忙配合的點了點頭,“方才屋裏頭都沒動靜,怎的可能了三殿下動的手?再則他是新郎,哪有新郎會在新婚之夜殺了新娘啊!”
話落,皇甫晨也快速的回過了神,此時此刻可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殺花語芝本就是爲了轉移衆人的注意力,同時陷害給柳千千,讓他們沒精力再繼續抓着他和花亦之的事情不放!
現今花語芝已經死了,他應該繼續按着計劃來才是!
想着,他擡眸便望向了柳千千,“語芝是我的新娘,她死了我比誰都難受,我又怎的可能會殺了她?更何況她在同我結婚時死了,最受傷的也是我自己吧?我怎的可能會做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柳千千冷冷一笑,卻是伸手便将花語芝搶到了自已懷中,一時不穩,忽兒便往後退了幾步,于是又連忙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蹲到了地上,将她輕輕摟住。
這才擡眸狠狠地瞪着眼前仍舊坐在床邊的男人道:“像你這種爛人,壓根就不配抱她!”
皇甫晨面色微涼,心下一片抽痛之時,指着她便道:“柳千千,你休要胡言亂語!方才那麽一鬧還不夠嗎?都這般了還在瞎說!”
話落,皇甫月澤與那些大臣也一一沖了進來,一瞧見屋内的場景,那個最後邊的花丞相霎時便擠了進來,眨眼之間,淚流滿面!
“語芝!我的語芝啊!你怎的了?别吓爹啊……”
一邊說着,他瞬間便撲到了她的身上,直把花語芝快速的拉了過去。
胸口的鮮血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流着,好似一刀斃命,壓根就沒給她留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那一瞬間,向來穩重的花丞相卻如崩潰了一般,從小心翼翼的抽泣流淚,到後的歇斯底裏,撕心裂肺!
柳千千心下苦澀,想開口,卻不知如何開口,想說話,又忽然覺得無話可說,隻靜靜的蹲在一旁,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卻是花語芝方才的一字一句。
她好像還聽的見那苦澀不已的話語,例如那句讓人感歎又心酸的話。
“千千,你知道嗎,我的院子裏也有個大秋千呢……”
“那一年啊,我們一起坐在那個秋千上……”
“……”
然而,此時此刻。
言猶在耳,伊人已去。
“語芝啊,我的傻女兒,你醒醒,别吓爹,爹不生氣了,不生你氣啦,語芝……”
花丞相仍舊不停的哭着,喊着,直把周邊的衆人喊的又驚愕,又心酸。
一旁的柳千千微微垂眸,心下一片愧疚,第幾次了?
她究竟是第幾次讓周邊的人兒受傷了?
先前是安暖,現在又是花語芝,方才如果她不逃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是她太自私了嗎?
可她從來就沒想到,皇甫晨竟然敢在今日殺了她啊!
正糾結着,皇甫月澤便緩緩走到了她的身旁,同時将她輕輕扶了起來,“千千,這不怪你……”
柳千千微微蹙眉,卻是一起身便瞪着緩緩蹲下的皇甫晨道:“三殿下,你演夠了吧?先是故意引我去找語芝,爾後又将我抓了,爲了不引起注意,還找人冒充我!”
說着,她又憤怒不已着道:“一邊拿我威脅太子殿下,逼他當衆休了花亦之,同時自廢太子之位,一邊又将我綁着裝進麻袋,藏入洞房的床底下,任是誰也猜想不到,我會被藏在新娘子的床下,也根本就沒人想的到,你會在新婚之夜殺了自已的新娘!”
話落之時,周邊一片驚愕之聲,正在嚎啕大哭的花丞相也忽兒緩緩地停下了哭聲,爾後雙眼通紅的望向了皇甫晨。
便見皇甫晨的眸裏霎時閃過一絲慌亂,“你胡說!我那般喜愛語芝,又怎的可能對她下如此毒手?”
柳千千冷冷一笑,“胡說?難不成,花語芝不是你殺的?花亦之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嘶……”
話落之時,裏裏外外的衆人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什麽情況?
難道花亦之的孩子還别有出處?
傳聞她溫柔賢惠,心地善良,又有第一美人之稱,不可能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吧?
衆人疑惑之時,卻是柳千千又再次冰涼地接道:
“你身爲皇子,卻将自己皇兄的妃子玷污,更是讓她懷上了你的骨肉,當真是好手段啊!想将花亦之搶回去,又不想她身敗名裂,你便逼着太子殿下休了她,卻又不讓他說出她與你的苟且之事,這般一來,便成了太子殿下在無理取鬧,而花亦之則楚楚可憐,到那時,你再裝成好人收留了她們母子,而太子殿下則成了人人唾棄的抛妻棄子之人,我說的沒錯吧,三殿下?”
話落,皇甫晨霎時便站起了身,“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皇嫂懷的怎可能會是我的骨肉?我好好的,又爲何要威脅皇兄休了她?傳聞皇兄對你寵愛有加,而你又心眼極小,看來當真不假!是你想讓皇兄将她休了,所以才會想到這般爛的借口吧?”
一旁的皇甫月澤蹙了蹙眉,終究是有些忍不住地開口道:
“三弟,你說夠了吧?這些日子我已經查清楚了,昔日爲亦之把脈的大夫也找出來了,他明明白白的說了,亦之早在當初我還沒從曲縣回來的時候起,便已然懷孕,難不成,我都不用同她見面,她就能懷上我的孩子嗎?”
皇甫晨的面色閃過一絲慌亂,“皇兄,事以至此,你何苦還要幫她說話?暫且先不提亦之罷,就說說她爲何會出現在語芝的房中!”
說着,他轉眸便瞪向了柳千千,這才再次接着道:“柳千千,你說是我綁架了你,還将你藏在語芝房中,那麽語芝如此善良,她怎可能會幫着我綁架你?”
一邊說着,他又緩緩上前着道:“如此一來,便可以理解爲,你爲了殺她才躲進的床底下,爲了不引人懷疑,才找了個冒牌貨引人關注,在殺了語芝後,又故意編造自己被綁架的謊言,同時更是殺了那個幫助你的冒牌貨……”
“你便當真是會胡編亂造,轉移話題,是想殺了語芝嫁禍給我,從而掩飾你與花亦之的苟且之事,以及你綁架我來威脅太子殿下的惡行嗎?”柳千千冷冷而道,霎時便打斷了他的話語!
見他終于住口,她才緩緩地接道:“你便當真是打錯算盤了,虧了語芝還對你心心念念了五年之久,估計到現在你都以爲她是莫名其妙的對你一見鍾情吧?你大概忘了,當初你自己說過以玉佩相見的話!”
“你愛錯了人,殺錯了人,原本你與語芝是可以天荒地老的!原本她是比誰都溫柔的!是你自己說着要她活潑一些的話,卻轉身将花亦之摟入了懷中!你花了半輩子的時間讨好那個一直欺騙你的女人,最後卻将自己真正該珍惜的給殺了!如此,無論是怎樣的下場,都是你活該!”
長長的話語落下之時,皇甫晨的心裏可謂好不慌亂,卻還是洋裝淡定的望着她道:
“你胡說!亦之才是那個心地善良的救我之人!我也沒有殺語芝,是你殺的才對!”
柳千千而露不屑,不由嘲諷着道:“若是我殺的,我爲何還要這般趕來?分明就是你爲了掩人耳目而殺的!你一直在逃避孩子的問題,一直在逃避綁架我的問題,更是一直都在逃避威脅太子殿下的問題,你以爲此時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就會如你所願的轉移到花語芝身上嗎?你錯了!此時此刻,你不僅轉移不了,還需要解釋自己做過的所有破事!”
皇甫晨心下慌亂,也不知是爲何,竟會這般語無倫次!
而人在慌亂的時候,做出的事,終究還是難以理解了些。
便聽他又再次反駁着道:“何需解釋?我沒做過的又爲何要承認?而且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就是殺害語芝的兇手!因爲昔日語芝沒有答應幫你污蔑亦之,所以你便對她起了殺心……”
“夠了!”
突然,蹲在地上的花丞相大吼了一聲,霎時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同時也将周邊熙熙攘攘的議論之聲全數打斷。
他緩緩起身,臉上寫滿了悲痛欲絕,隻冰涼着道:“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的!你們二人即是都有嫌疑,那便讓皇上來處理吧,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死的這般不明不白!”
說着,他又轉眸望向了一旁的皇甫月澤道:“對于亦之,既然她是我的女兒,那我便自是會親自問上一問,若是孩子當真不是殿下的,那麽便由我來親自懲罰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