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澤輕輕點頭,“你那義父倒是不錯,不僅将你養大了,還能告訴你這些。”
話落之時,上官泡泡忽兒便将頭仰向了天空,爾後緩緩躺下,微風輕輕拂過草坪,草兒們搖搖晃晃的,時兒還會沙沙作響。
他閉眸,臉上寫滿了雲淡風輕,卻是好一會兒才道:“好是好,隻是去世的也早……”
皇甫月澤的眸裏閃過一絲愧疚,“行了,不談這事了。”
上官泡泡不語,隻輕輕點了點頭,想來多半是想起了什麽事情吧?
尴尬的氣氛就這麽一直持續着,過了好一會兒後,上官泡泡這才緩緩坐了起來,爾後一臉嚴肅着道:“對了,明日有事要辦了。”
皇甫月澤微微疑惑,一時便也不言不語,見此,上官泡泡又輕聲接道:“這些日子因爲柒水族的消失,一些大湖或大河上都出現了好些船隻,百姓們都放大了膽子,在水面上玩的不亦樂乎,說是慶祝雲雲。”
頓了頓,他又緩緩接道:“而聽聞,這次江湖中人也來了不少,其中就包括古黑的幫衆,那個靈巧大概也會出現在那兒,那時我會帶綠兒過去,若是血玉出現的話,也好當場拿回,若是血玉沒有出現,事先關注一下她們,也是可以的。”
聽及此,皇甫月澤忽兒便覺心中明了了不少,“如此甚好,那明日便由你來安排吧。”
上官泡泡淺淺而笑,“安排倒是可以,不過澤兄,這剩下的一個月,除了找血玉,你可得好好将我那小夥伴給搶回來呀,若是到了婚禮前還不動手,我可是會搶新娘喔。”
“你便真會說笑,放心,要搶也是我去搶才對!”皇甫月澤略微耍笑的說着,似乎完全沒有聽出他話裏的那抹認真。
下一秒,上官泡泡忽兒大笑出聲,“哈哈哈,那麽那個挽歌呢?你打算如何處理與他的關系?”
不知怎的,問到這個時,他的心裏竟是有了些許慌亂,就好像問的是他與他的關系如何處理一般,讓他暗暗期待,暗暗慌亂,于是笑容便也僵硬了些。
卻是皇甫月澤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又能如何處理呢?我與他,終究是兄弟一般,然而在他心中,大概并未怎的當我是兄弟吧?”
說着,他又微微垂下了眸,“若是他要别的東西,我都可以讓給他,但唯有千千,我不想讓。”
聽及此,上官泡泡的眸裏閃過一絲異樣,難得沒有再多說什麽。
卻是皇甫月澤又長長的呼了口氣道:“那便暫且先這樣吧,明日何時出發?”
“清晨吧,若是去晚了怕他們也走了。”
“也好,去準備吧……”
話落之時,上官泡泡便緩緩站起了身,爾後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便離開了那兒。
留在原地的皇甫月澤微微歎了一歎後,也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聊了這麽多,心情終于平複下來些許了。
秋天的風涼飕飕的,無事的時候,時間就好像是長了翅膀一般,竟是飛的極其之快。
次日清晨,柳千千才剛剛吃完早膳,挽歌便已在府外等候她了。
她心下無奈,原本還想帶三月她們去的,可一想到上次的事,便又獨自一人出去了。
畢竟挽歌身邊的事情向來不少,若是帶着三月她們,指不定出事時能不能護的住呢。
不過也隻是出去玩會兒就回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思及此,便又是長長一歎,想來近日運氣也着實不是太好,竟是動不動就出這麽多事,從沒想過挽歌那般模樣的人,竟是早已身中劇痛。
也從沒想過,那毒竟還是柳将軍下的。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卻是瞧着生龍活虎的皇上,竟是一直在死撐着。
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直讓又糾結又惆怅的,愣是好久也沒反應過來。
于是乎,都随着挽歌坐上馬車了,也一直靜悄悄的,不知怎麽的,原來不會尴尬的氣氛,此時卻是尴尬極了。
大概是因爲那婚約的緣故吧,因爲兩人都心知肚明,都不喜歡對方,也都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
約莫過了好一會兒,待馬車都停下來了,挽歌才輕聲淺笑了笑,“千千,我們到了。”
柳千千猛然回神,這才尴尬的笑了一笑,“哦,好……”
挽歌的眸裏閃過絲絲異樣,一邊下馬車,一邊又道:“你今日好像不太開心呀,怎麽了嗎?”
“沒呢,大概沒睡醒吧。”柳千千淺淺一笑,隻輕聲應和完,便随他下了馬車,爾後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面色微涼,“抱歉,我應該晚些來叫你的。”
“無礙,我平時也是這般早起的。”
“那就好……”
話落之時,氣氛忽兒又再次沉默了下來,兩人都尴尬極了,而挽歌似乎也已經沒了話一般,隻緩緩帶她走到了碼頭。
就如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一般,一走到碼頭,便有一輛船隻緩緩停到了他們跟前,便見那船極其豪華,卻又不是很大,船頭和船尾瞧着約莫能站十來個人,而船艙處,卻是裝修的極其精細。
雖不大,但相比周邊的其它船隻,卻也顯得不是太小。
停下之時,船上忽兒便走出了一個人兒,且細細一瞧,不就是那個成日跟在挽歌身旁的風塵了嗎?
隻見他一出來便走到了他們的跟前,爾後恭恭敬敬的低下了頭,“公子,千千小姐,請……”
柳千千輕輕點頭,倒也沒有多想,擡步便走上了船。
許是挽歌着實太過俊美了些,自他下馬車時起,便一直有女子悄悄打量着他,便是現兒他都要上船了,也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時兒暗暗臉紅,時兒悄悄靠近。
當她們的目光轉向柳千千時,均是裝滿了嫉妒。
柳千千心下無奈,倒也洋裝沒瞧見一般,隻快步的上了船隻,爾後,船隻緩緩駛動,周邊才終于慢慢安靜了些許。
船艙之内,大概是船身本就龐大的緣故,船艙裏頭的空間也極其之大,除了一左一右均有一間卧房外,正中間處,更是擺了一張十分精美的圓桌,桌上擺滿了水果小吃,桌旁的幾張圓凳也同樣是美豔不已。
柳千千蹙了蹙眉,心下感歎之時,便随意的坐到了桌旁,“沒想到你竟這般用心,其實随意的找艘船便好了,我沒那麽大牌。”
挽歌目光微涼,卻是淺笑着道:“這些都是柳将軍派人準備的,他倒也是用心良苦,原本我也隻是想随意一些的。”
話落之時,柳千千的面色微微一僵,忽兒想起自昨日分開時起,便沒有再瞧見柳将軍了,昨日回府,三月也隻說他吃了點飯便離開了。
原以爲他一離開就趕邊境去了呢,沒想到,他竟還準備了這些玩意,當真是好笑極了。
想來還好她心裏對他并無太多情感,不然當真會失望至極呢,竟這般巴不得她嫁出去……
正想着,又聽挽歌忽兒接道:“怎麽了嗎?千千,你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莫不是因爲我的緣故?”
柳千千微微回神,卻是連忙搖了搖頭道:“沒啊,我平時就這樣。”
聽及此,挽歌這才淺笑了笑,爾後緩緩起身,“今日這亡靈河上可是難得有這般多人呢,平日很少能有這般閑情逸緻,不如咱們去外邊瞧瞧吧?這亡靈河,還是第一次這般多船隻呢,想來每一艘船上,定然都會有道獨特的風景。”
柳千千輕輕點頭,一邊起身,一邊又喃喃着道:“我還以爲亡靈河這樣的,一般很少會有船隻呢。”
畢竟當初好像确實聽誰那麽說過,說什麽亡靈河水沒人敢碰,連船隻都很少之類的。
沒想到,時至今日,竟會突然出現這麽多的船隻。
卻是挽歌莞爾一笑,“先前确實很少,可你大概是忘了,昔日你與澤兄落入河中後,不也平平安安嗎?正因有了你們的開頭,後來才會有人開始嘗試呀。”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微微抽了抽唇角道:“所以,這還是我們起的頭咯?”
挽歌溫婉如初,隻緩緩地走出了船艙,“也不全是吧,除了你們,柒水族人也曾利用這條河,四處行騙,然而也沒消息傳出說他們得過什麽病,所以久而久之,才會出現現在這副場景,雖說這條河的水仍舊沒人敢喝,但終究也算有人敢用了。”
一邊說着,他已經走到了船尾那兒,站在船的邊緣處,淡然地打量着四周。
船尾的邊緣建有欄杆,所以瞧着倒也沒有多麽慎人。
柳千千随後跟上,待走到他身旁時,又一臉驚訝着道:“沒想到,今日竟會有這麽多船,還好亡靈河夠大夠長啊,否則還不得擠的沒處駛啊?”
挽歌莞爾一笑,卻是隻言未語,隻靜靜的打量着四周的船隻,便見他們此時早已看不清地面了,四面八方均是船隻,且都如他們的船一般,緩緩随着河流而往下駛着。
他眸光微涼,一邊打量着船隻,一邊輕聲應和着柳千千的話語,卻又毫不用心,就好像在找着什麽一般。
他們的身旁,是一艘同樣豪華的船隻,隻是船上冷冷清清,卻是船艙之内,兩個人兒對立而坐,俊男靓女,可謂好不養眼。
細細一瞧,便能發現旁邊還趴着一位女子,好似喝多了一般,隻趴在桌旁呼呼大睡。
許久之後,那名男子才終于開了口,“沒想到你還會将語芝給叫來,當真是聰明的緊,這般一來,待會便是被人瞧見,你也不會被懷疑什麽了,對吧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