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蹙了蹙眉,卻是毫不搭理,隻轉身便上了馬上,爾後冷冷着道:“回府。”
馬車緩緩駛動,周邊的侍衛紛紛跟到了馬車後邊,而另一輛車内的皇甫月澤卻是忽兒垂下了眸,心中一片酸楚,看來,她當真是生氣了。
周邊人群擁擠,好在他并沒有帶太多人出來,且又坐在馬車裏頭裏,才沒有鬧出多大動靜。
卻是坐在他身旁的上官泡泡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那邊的車窗外頭後,忽兒微微揚了揚唇角道:“沒想到小夥伴竟這麽會玩,有趣。”
皇甫月澤心下疑惑,不由輕聲着道:“這天都黑了,她還來這兒玩什麽?”
上官泡泡輕搖白扇,“大概是又有别人來找她玩了吧,聽聞吏部尚書有一女,性子嚣張跋扈,常常仗勢欺人,更是成日與城裏各個富貴人家之女走的極近,也算是青城裏頭的一個小霸王,如此女子,偏偏又對那挽歌情有獨鍾。”
說着,他又轉眸望了眼窗外道:“不知澤兄還記得前些日子的事情不?那時挽歌爲感謝小夥伴的救命之恩,往她府上送了好些個盆栽,鬧的是滿城風雨,但因爲柒水族之事影響太大的緣故,所以沒幾日消息便淡了,或者說,被柒水族之事壓下來了。”
“但淡了歸淡了,這事仍舊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怕是這吏部尚書之女,僅僅隻是個開頭罷了。”
皇甫月澤臉上閃過一絲明了,“聽你這麽一說,似乎當真有那麽一回事,不過那幾日煩心事甚多,我便也沒太在意,現兒回頭一想,挽歌好像還是第一次這般待一女子吧?先前無論什麽女子,好似都入不了他的眼呀……”
忽兒,他眸光一閃,連忙快速接道:“他該不會是對千千有意思吧?”
上官泡泡面色一抽,不由幹笑着道:“呵呵,便是誰有意,他也不會有意的。”
“此話如何而說?”
“猜想吧,畢竟他與你關系甚好,不是嗎?”
皇甫月澤微微一怔,這才輕輕點了點頭,想來也是,挽歌怎麽可能會對他心愛的女子有意思,他便當真是有些傻了。
不過,還是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正想着,又聽上官泡泡再次接道:“想來以挽歌的影響力,此時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眼紅她呢,好在她那性子着實不像是會吃虧的人,今日這麽一鬧,那些想找她麻煩的,估計都會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了。”
皇甫月澤微愣了愣,“你怎就知道她一定不會吃虧了?”
“直覺吧……”
上官泡泡略帶肯定的說着,眸裏滿是竊喜之意,畢竟方才他可是瞧見某女的臉腫的跟個豬頭似的,敢将一個尚書的女兒這般折騰,除了他那小夥伴,他是當真想不出還有誰了。
卻是話落之後,二者紛紛陷入了沉思。
夜色越來越深,将軍府内。
許是方才确實有些累了的緣故,一回到府内,柳千千等人便快速洗漱完躺下了。
燭光一一熄滅,衆人紛紛閉眸熟睡,卻是柳千千在床上翻來覆去老半天也沒有睡着。
回想方才見到皇甫月澤的那一幕,她會不會有些過份了?
可最過份的不應該是他才對嗎?
追她的時候甜言蜜語多到發爛,等快追到了,又甩頭就走,一句“讓你誤會了”就否認了先前說過的種種承諾,當真是過份極了。
可轉念一想,畢竟花亦之懷孕了……
此時此刻,他大概也很無奈吧?
思及此,她不由煩躁不已的搖了搖腦袋,真是的,怎麽又亂想了!
反正都沒可能,還想這麽多做什麽!
這般想着,她這才緩緩有了些許睡意,直至沉沉睡去。
次日,天剛一亮她便快速爬了起來,一邊洗漱一邊随意的吃了兩口便讓人安排馬車了。
而三月同樣是一臉的急切與歡喜之意,一邊随着她上馬車,一邊還興沖沖着道:“小姐,想來将軍現兒大概已經在宮裏頭了,咱們得盡量快些,不然等一開始處理,将軍便定然沒時間同您叙舊了。”
柳千千心下惆怅,卻是無奈着道:“若是當真那樣也沒辦法,暫且順其自然吧,畢竟今日主要的事,還是能不能正常的懲罰那些柒水族人。”
再則還有一點就是,大概是最近事太多的緣故,她的心裏竟然已經沒有當初那般憤怒了,就如今日過去,也隻是想看看那最終的結果。
回想當初,若是換成她還在曲縣的時候,她便定然巴不得将他們一一斬殺。
但是現兒看來,那些一車又一車運來的柒水族人當真太多了,雖不及被他們綁架的女子多,但細細一數,至少都有七百多個,甚至還不止!
畢竟這仙夢當真太大了,光是縣城就數都數不清,所謂第一大國,當真不是說說而已。
如此這般,能抓來這麽多的柒水族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問題偏偏就是如此,這麽多的人都犯了死罪,難道當真要全砍了嗎?
若是如此,天還不得下起紅雨?
思及此,她不由又長長歎了一歎。
“小姐,到了。”
三月緩緩而道,話音剛落,她便快速下了馬車,爾後才緩緩着道:“你确定是在宮裏頭處理這事嗎?昨日隻說處理,也沒說說具體的情況,現兒該怎麽做也不知道。”
三月的眸裏閃過一絲尴尬,隻傻笑了笑道:“小姐,您都不知道了,三月便定然更不知道了。”
聽及此,她不由無奈地歎了一歎,爾後慢慢打量起了周圍。
此時她們便是站在宮門口剛進去的那片空地之上,因爲周邊圍滿了人,她們便也沒有走去别處。
隻見人群越來越多,周邊熙熙攘攘,一些大臣們紛紛圍在了一起,時兒談笑風生,時候感歎柒水。
突然,一位公公模樣的緩緩走了過來,爾後一臉高傲着道:“皇上口喻,衆卿家請直接移步法場,爲确保不會再生事端,故不得随帶任何侍從,茲事體大,除千千小姐之外,其餘女子不得入内!”
話落之時,周邊一片唏噓!
什麽?侍從不讓進還好理解,爲何女子也不讓進了?
疑惑之時,卻又見那公公一臉淺笑的走到了柳千千的跟前:“千千小姐,請吧?”
霎時間,周邊的衆人不由紛紛往她的方向望了過去,眼裏均是充滿了不信,卻又難得沒有問出什麽。
卻是三月最先驚訝地“啊?”了一聲,爾後快速說道:“小姐,爲何隻能讓您進去呀?”
柳千千的唇角微微一抽,這才猜測般道:“大概是怕女子太多,事也會多起來吧?畢竟柒水族人得罪最多的便是女子了。”
自古女子本多事,特别是不善控制自己的情緒與嘴巴,怕是女人多了,一弄出點帶血的,就會搞的滿場都是尖叫之聲。
再則此次光是犯人便至少七百至八百左右了,便是再大的法場,也會顯得很擁擠的,所以無關緊要之人,能不能則不去,也是正常之舉。
正想着,又聽三月唯唯諾諾着道:“好不容易小姐肯帶三月出來了,結果現兒又得分開了……”
柳千千欣慰一笑,“别委屈了,我最近不都天天和你在一塊兒嗎?就分開一下而已,沒事的。”
三月低首,隻小心翼翼地跟她緩緩出了宮門,這才道:“那您與将軍切記早些回來,三月會爲你們備上大餐的。”
瞧着她那般模樣,柳千千不由溫婉地點了點頭,“恩,回去吧,路上小心點,馬車你便帶回去吧,我跟着那位公公就行了。”
聽及此,三月心頭一暖,霎時便又差點哭了出來,“小姐,您便老是這樣,三月好感動啊。”
“得了,不陪你墨迹了,又哭鼻子。”柳千千無奈一歎,沖她擺了擺手,便跟到了那位公公後面。
見此三月倒也沒有再說什麽,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後,便轉身回到了來時的馬車旁。
而另一邊,那位公公果真爲她準備了一輛特别的馬車,不僅十分豪華,而且裏頭竟還坐了個人,仔細一瞧,霎時吓的她愣了又愣。
什麽情況?爲什麽挽歌會在馬車裏頭?難不成他也要去法場嗎?
主要的問題是,爲什麽會讓她與挽歌一同前去……
這古人不是思想保守嗎?
怎麽還會在不特殊的情況下,讓他們孤男寡女的同坐一輛馬車?
正疑惑着,站在一旁的公公便輕輕咳了兩聲道:“千千小姐,時間有限,您便還是快些上車吧?”
柳千千猛然回神,卻是尴尬不已的扯了扯唇角道:“抱歉,一時沒反應過來……”
公公不語,卻是裏頭的挽歌公子溫婉地笑了一笑,“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方才出來的太急,不知是要去法場,一時也沒備什麽馬車,聽這位公公說這輛馬車是爲你備的,我便想着同你一塊過去也好,你可不會介意吧?”
柳千千心下尴尬,想着時間也不多了,便也不在墨迹的上了馬車,同時緩緩坐到他的對面,“怎會介意?一起去也好……”
馬車緩緩駛動之時,對面的挽歌卻是忽兒莞爾一笑,“聽聞你與澤兄是此次最大的功臣呀,連皇上都親自派人接你過去了。”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陪他尴尬地笑了一笑,“說笑了,若當真是功臣才好,隻怕那位什麽王子不好處理,若是搞砸了,怕是反倒成了罪臣。”
話落之時,馬車猛然一晃,許是太過突然的緣故,那一瞬間,她竟毫無防備地往前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