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遠處傳來一身大吼,随後瞬間便有一群侍衛沖了過來,将那“屍體”團團圍住,不一會兒便将她給擡了開。
緊接着,另外幾個随之而上,圍着那兒便快速清洗了起來。
短短片刻,那個位置便連一絲血迹都看不到了。
周邊的衆人紛紛下跪,無一不恭恭敬敬的望向了他,“參見太子殿下!”
他不語,隻快步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爾後拉起她的手便往府内走了去!
柳千千心下驚愕,但瞧着他一臉急切的模樣,忽兒竟是忘記了該做什麽動作,隻由着他拉了進去。
随着他左轉右繞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終于慢慢停了下來,卻終究沒有轉過頭來,隻背對着她道:“那個不是我讓人扔過來的,你别誤會。”
柳千千微喘着氣,許是方才跑太快的緣故,竟是有了絲絲疲憊之感,于是張了張口,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周邊安安靜靜的,偶爾有風吹來,輕輕安撫着那尴尬的氣氛。
此時,他們便是站在府内的一處無人小道那兒,大概是因爲沒有注意的緣故,也并沒怎的打量周圍的場景。
隻覺偶爾有幾片葉子落下,偶爾有幾縷輕風吹來。
柳千千心下酸楚,隻緩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這才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幹那事的。”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這才慢慢轉過了頭,隻道:“千千,我與亦之發生了點誤會……”
她低首,卻是第一次顫了一顫,爾後略帶苦澀着道:“對不起。”
“你說什麽對不起?都說了是誤會,是我一時大意才會着了那丫鬟的道,你昨日說的對,終究是我太弱了些,日後我便定然會努力變強的!關于亦之,那當真是誤會,我不知道爲何醒來後會躺在她那兒,明明我隻是……”
“無論什麽誤會,終究是她替你解了藥,不是嗎?”柳千千緩緩開口,話語充滿了酸楚,她也不知是爲何,心裏會這般難受。
她該理解他的,他能被豔水水下藥,便定是因爲她的緣故,若不是她懶得解釋她與豔水水的關系,若不是她随意就答應将她送到太子府去。
他便壓根不會因爲豔水水認識她,而對豔水水放松了戒備!
可是,明明知道都是自己的原因,她的心裏爲何還那麽不是滋味?
卻是皇甫月澤忽兒牽起了她的手,爾後一臉焦急着道:“千千,你相信我,我與她當真沒有發生什麽,我記得自己隻是中了迷藥,當真隻是迷藥,睡一覺便沒事了,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也不需要什麽女人來爲我解,我也不知道爲何會變成這樣,這中間,一定有所誤會,真的!”
柳千千微微苦澀,忽兒又強顔歡笑着道:“你這是在講笑話嗎?你與你的妃子發生了什麽,都是無比正常的,至于我在無意中對你們做出的事,我便隻能同你說聲抱歉了,是我考慮不周,将那等惡人帶入了你的府中,好在現兒你也安然無恙,隻是日後,切莫要對你的那位妃子好些了。”
皇甫月澤蹙了蹙眉,“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她的神色閃過一絲不安,終究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何來不信?隻是惆怅罷了,”
見此皇甫月澤忽兒又緊了緊她的雙手,爾後略微激動着道:“可你昨日答應過我的,說會好好想想,好好給我一個答複的!”
她垂眸,卻是輕輕掙開了他的大掌,爾後洋裝無事着道:“那個啊,我便也想好了,爾虞我詐的日子當真不太讨喜,像這樣的事情,大概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我心眼小,所以答複什麽的,你知道,我們沒有可能的。”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一抹苦澀湧上心頭,“所以,你又要拒絕?”
“對不起……”她緩緩開口,話語裏頭更是充滿了無奈。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除了對不起還能說些什麽了。
卻是皇甫月澤忽兒上前一步,伸手便抓住了她的雙肩,爾後激動不已着道:“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你便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在嫌棄我碰過花亦之?”
她目光閃躲,隻微微苦澀着道:“她是你的妃子,你遲早都會碰的不是嗎?”
“爲何你就是不信我?我說過了,我會查清這個誤會的!”
他痛苦不已,情緒越發激動之時,雙手便也用力了些許,直把柳千千的肩膀抓的疼痛極了。
終于,她忍不住的将他狠狠推到了一旁,“是我的錯!我沒資格嫌棄你!我也沒有不信你!可咱倆就是不合适你知道嗎?我喜歡的你給不了,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安安穩穩!再不濟,未來也會找一個強大到沒人敢動的人,而不是一個空有名頭的太子!”
他猛然一怔,望着她的眸裏忽兒充滿了不信之意,一股心酸緩緩湧來,他蹙了蹙眉,忽兒便無力的後退了一步,“即是如此,那你爲什麽要一次次的護到我面前?”
她不安,終究還是躲開了他的目光,“不過是使命罷了,不是喜歡。”
他苦澀而笑,緩緩後退之時,卻是自嘲般輕輕搖了搖頭,“呵,不喜歡?明明昨日還不是這樣的!說到底,你便終究隻是在嫌棄我罷了”
話落,柳千千的眸光忽兒暗了一暗,連忙便擡望向了他,爾後略帶安慰着道:“我沒有……”
他冷笑,似是不信極了。
她心下無奈,正欲開口,卻又突然見他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爾後冷冷地吼道:
“可你自己都不幹淨了,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幹淨?”
她猛地一驚,霎時便有總無力感湧上了心上頭,心中一片酸楚!
小道之上,是晴空萬裏,陽光明媚,然而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卻是烏雲密布,一時便也語無倫次了些,隻微顫着道:“你,你什麽意思?”
皇甫月澤無力般的歎了一歎,這才再次說道:
“不過這點小事,你爲何要這般模樣?不過些世俗的身外之物罷了,你爲何就不能看開一些?再則,身爲男子,我都沒有說過你任何,便是你的守宮砂沒了,我也一直裝聾作啞,待你如初,可你……”
“啪!”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俊臉之上霎時便紅了一片,可見力量之大。
下一秒,柳千千忽地後退了幾步,爾後直直瞪着他道:“皇甫月澤,你過份了!”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卻是微微傾斜着腦袋,好一會兒才終于反應過來了一般,一手撫上俊臉,一邊不敢相信地擡眸望向了她。
卻見她雙手緊握,如是氣憤極了一般,隻冰涼着道:“我便從身子到靈魂都幹幹淨淨,豈是你一句話就能否認的?守宮砂是吧?你們古人便當真是令人厭惡極了!”
說着,她苦澀地瞪了他一眼便快速将右手的袖子拉了上去,待那抹紅點緩緩露出之時,皇甫月澤竟是忽兒後退了一步,爾後目瞪口呆的望着向了她,“這,你……”
她不語,隻緩緩放下了雙手,看着他的眸裏充滿了失望。
原來他一直都是那般看她的,當真是好笑極了。
裝着一副無所無謂的模樣,估計一直都藏在心底,就等着出事時拿出來說,然後讓她羞愧難當吧?
于是便冷笑了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他微微一怔,卻是上前便拉起了她的雙手,“我方才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說我從未介意過你,也希望你能别介意我……”
她低首,隻輕輕掙開了他的雙手,爾後轉身便往來時的方向走了去。
她微微垂眸,終究還是緩緩停下了腳步,隻背對着他道:“該說也說的差不多了,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再争吵下去了,就這樣吧。”
“千千,我……”
“回去吧。”她淡然開口,話裏充滿了無力。
見此,皇甫月澤不由苦澀一笑,“你當真便打算這樣嗎?”
她低首,“不然呢?還能怎樣?”
皇甫月澤微微一歎,隻嚴肅不已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會兒後才道:“嫁我。”
話落,她不由微微笑了一笑,“殿下大概是糊塗了,你我的婚約,早在之前便已經沒了,從一開始,我們便是沒有結果的。”
“婚約會有,我也不會放棄,關于亦之,我同樣會好好處理,我還會變成你喜歡的模樣,做你喜歡的事。”皇甫月澤輕聲而道,雙眸充滿了堅決。
卻是讓柳千千苦澀地低下了頭,爾後喃喃細語,“何苦呢?”
他無比堅決的握緊雙拳,擡步便走到了她的身旁,這才再次嚴肅着道:“你等我,相信我,最多不過半月,我會再來找你的。”
話落,他擡步便快速走了開,背影充滿了堅決與急切,好似已經迫不及待了一般。
獨留原地的柳千千惆怅不已,也不知道爲何,她的心裏會這般無奈。
例如方才明明該生氣的離開才對,可一聽到他的聲音,又忍不住停下了步伐。
明明該更狠一些,直接斷了他們之間的那條線才對,可每每觸及,心中便又是一陣苦澀。
她下不了手,放不下心。
好可怕,難道她當真動心了?
想來動心什麽的,真真是可怕極了,如果可以,她便真想永遠也不動心……
思及此,又是一抹苦澀湧上心頭。
再望眼,将軍府門口處。
随着皇甫月澤等人的離去,那兒便也漸漸恢複了甯靜,就如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卻是不遠處,兩個戴着鬥笠的人影似是在那兒站了許久了一般,雖不顯眼,卻又極其惹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