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的後退了一步,卻見滿地都是衣服,有她的,也有他自己的,光是瞧着亂七八糟的衣服,便不難想象出昨日都出了些什麽事。
更讓他糾結的,還有床上的那抹鮮紅,如此暧昧的場景,讓他不得不亂想自己是不是當真做了些什麽。
于是便快速坐回了床邊,二話不說就拉過了她的左手,怎麽回事?
爲什麽守宮砂會不見了?
是他幹的嗎?
當真是他幹的嗎?
他心下慌亂極了,糾結極了,不安極了,腦子空空如也,因爲他根本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啊!
見他這般模樣,花亦之卻是忽兒楚楚可憐的哭了起來,“殿下,你怎的了?是不是嫌棄妾身了?”
他猛地後退一步,卻是驚愕着道:“莫不是夢還未醒?我怎可能這般糊塗……”
“殿下,你在說什麽呀?妾身怎的都聽不太懂了?”花亦之柔聲而道,一邊說着,更是起身向他緩緩靠去。
瞧見她起身,皇甫月澤瞬間便轉過了身,爾後快速撿起衣裳一一穿起,這才冷冷着道:“亦之,昨日我不過中了些迷藥,根本不可能會動你,這般,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花亦之眸光一冷,卻是再次洋裝委屈着道:“殿下怎能這麽說?昨日可是殿下忽兒清醒着将妾身給,給……”
說着,她淚流滿面,又道:“妾身從來便不知,原來殿下竟是如此厲害,妾身現兒全身都好疼呀,殿下扶下妾身好不好?”
皇甫月澤微微蹙眉,卻是将衣裳快速整理好着道:“即是我有突然清醒過,爲何我自己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她心虛,忽兒就痛哭了起來,“嗚嗚嗚,可是殿下,如今妾身便真真将一生清白都給了你,這床上的血迹,與妾身消失的守宮砂,便是最好的證明了,不是嗎?”
聽及此,皇甫月澤心中煩躁,卻又實在想不出别的說詞,便隻能輕聲着道:“别哭了。”
她心下竊喜,卻又再次一邊哭着一邊道:“嗚嗚嗚,妾身昨日辛苦了一晚,當真不知哪做錯了,竟讓殿下這般嫌棄……”
“本太子讓你别哭了!若是真真如此,本太子自是會好好處理!”
皇甫月澤大吼一聲,話語裏充滿了怒意,隻一聽,便能讓人瑟瑟發抖。
瞧着床上的人兒終于慢慢安靜了下來,他這才一臉嚴肅的接着道:“現兒本太子想瞧瞧昨日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去了哪,你便将衣裳穿好同本太子去看看她吧,順便也好解釋一下本太子的疑惑。”
花亦之楚楚可憐的吸了吸鼻子,“殿下說的可是那個水水?”
“除了她還會有誰?”
聽着那不耐煩的話語,花亦之心中不甘,卻還是洋裝溫柔着道:“昨日妾身便聽着你的吩咐,讓人剁了她的四肢,現兒的她生死未知,但,不在府内……”
皇甫月澤眸光一冷,忽兒不滿着道:“不是說留下她一口氣,讓本太子來處理嗎?說吧,她現兒在哪?”
“妾身已讓人将她扔去了将軍府門口,且說出了她的罪行,現兒的她,大概生死不明……”
“你好大的膽!誰讓你扔那兒去的?”
皇甫月澤大吼一聲,轉眸便瞪了她一眼,瞧見她衣不遮體的模樣,瞬間又回過了頭,卻聽她道:
“可是妾身委實氣不過了,她是千千姐姐介紹過來的,明顯便是千千姐姐的主意,是千千姐姐在讓她污辱你,竟讓一個低賤的下人那般待你,出了此等事情,莫不是殿下還不想追究她的責任?”
皇甫月澤長長一歎,“這又與她何幹?你簡直就是瘋了!”
說着,他擡步便沖出了屋子,爾後急急忙忙的小跑了開,似是要去将軍府一般。
獨留床上的花亦之咬牙切齒,不甘不願的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中苦澀無比!
“殿下……”
她喃喃細語,卻是忽兒落下了一滴淚兒,她便當真還是太傻了些。
原以爲今日他一瞧見這副場景,再不濟也會待她溫柔如水,寵她如命呢。
沒想到,竟是這般不耐煩的模樣,當真讓她氣憤極了!
想着,雙手不由狠狠掐入肉中,俏臉更是緊緊扭曲到了一起。
與此同時,屋門再次打開,卻是桃子拿着一件衣裳,一臉淺笑的走了進來,“小姐,那雞血,殿下沒瞧出不對勁吧?”
“他哪能瞧出?”花亦之緩緩而道,心中更是酸楚無比,想來方才,他似乎連看,都不屑看呢……
便見桃子又喜滋滋地将手中的衣裳緩緩拿到了床邊,“也是,殿下他至今都沒動過什麽女子,自是不可能發現什麽,隻惜了昨日他中藥太深,沒能真正與您做些什麽。”
花亦之垂眸,隻溫婉的下了床,任由桃子小心翼翼地爲她穿着衣裳,同時一臉平淡着道:“無礙,反正我現兒也不宜行房事,若是傷着了肚中的孩兒,便沒籌碼了。”
桃子微微低首,“小姐英明。”
聽及此,她唇角輕輕揚起,眸裏滿是高傲與得意之色。
将軍府,大門口處。
自天一亮,周邊便靜悄悄地,偶爾有百姓路過,都會快速跑開,爾後一臉畏懼地躲的遠遠的。
柳千千眉頭緊皺的站在門口,隻淡然的看着那個渾身是血,且沒了四肢的人兒,心下一片疑惑,好殘忍的手法,究竟是誰幹的?
今日天亮之際,她剛一起床連早飯都還沒吃,便被叫了出來,現兒瞧見了這般場景,别說早飯,怕是連着幾天都會吃不下飯了!
門口的侍衛們議論紛紛,而她身後的三月則是握着嘴不停的幹嘔着,到了後來,實在忍不住了,蹲到路邊便吐了起來!
柳千千蹙眉,隻緩緩蹲到了那個人兒的身旁,撩開她的頭發之時,忽兒便吓的連連後退了一大步!
是她?豔水水?
昨日她走之後,太子府内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個豔水水,又是做了怎樣的錯事,爲何會被這般殘忍的殺害?
又爲何,扔到了她的家門口……
疑惑之時,她終究還是不忍直視的将目光轉向了一旁,爾後緩緩起身着道:“來人,先将這屍體處理了,好好埋葬,之後再同我說說,她爲何會出現在這!”
話落,門口的其中一個侍衛卻是忽兒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她的跟前,爾後恭恭敬敬着道:“回禀小姐,這女子是太子府的人送過來的,聽那些人說,是太子殿下讓人剁了她的四肢,至于扔這兒來的,聽他們說,也是殿下的命令。”
柳千千猛地一驚,眸裏霎時閃過一絲不信之意,“殿下怎可能這般無聊?”
那侍衛微微低首,“小的不知,不過那些人确實便是那麽說的,還說這女子區區丫鬟一個,也敢對太子殿下用藥,多半便是受了您的意……”
“什麽?殿下被下藥了?這又是怎麽回事?”柳千千焦急的大喊一聲,心裏頭忽兒閃過無數不安與悔意。
該死的,當初她壓根就不該将這豔水水介紹去太子府!
原想着她要去便去,反正去了也沒的好過,去了也不可能比花亦之強,畢竟皇甫月澤連花亦之都看不上,便更不可能看上她了。
原以爲她再高傲也掀不起什麽風浪,沒想到她的膽子這麽大,竟然還敢給皇甫月澤下藥!
方才還覺得她可憐,現兒想來,當真是死有餘辜!
正想着,又聽那侍衛顫顫巍巍着道:“聽聞這女子趁着殿下喝多,偷偷給他下了藥,還好亦之娘娘抓了個現,這才沒有釀成大禍,隻是殿下那時已是失去了神志,幸得亦之娘娘幫忙,才能解了那藥性。”
話落之時,柳千千忽地便後退了一步,不知爲何,聽着這般話語,她竟覺得心酸極了。
他被下藥了,是花亦之幫了他。
那麽,這是不是說明,他們……
想來,這似乎便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沒有理由難受,也沒資格難受,可是爲何,心裏頭會這般苦澀?
明明昨日他還在同她表白,說着永遠不會惹她心酸的。
她便也當真想了一晚,想着自己心中究竟是怎麽想的,想着不顧忌那麽多吧,就當來古代談場戀愛好了。
結果如何便聽天由命吧。
她還想今日去找他說說話,證實一下自己的内心呢。
可是現在似乎根本不必去了,她便聽到這些話,便已心痛成了這般模樣。
若不是動心,又該如何解釋?
好可怕,她好像真真動心了。
可與他,似乎也變的越來越遠了……
瞧着她那般模樣,一旁的三月卻是慌忙起身小跑到了她的身旁,同時一臉焦急着道:“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太吓人了,殿下生起氣來,當真是好可怕啊!”
說着,她不由畏懼地吞了吞口氣,便連看都不敢再看地上一眼。
柳千千微微回神,眸裏充滿了不安,“你先回去吧,我再緩緩。”
“小姐,您莫不是在想殿下的事?那個亦之小姐現兒已是他的妃子,即是當真與他發生了什麽,也沒大礙的……”
她垂眸,卻是緩緩着道:“我知道了。”
桃子欣慰,伸手便扶住了她,正欲扶她回府,卻是那個侍衛又再次顫顫巍巍着道:“小姐,那些人還說,這女子現兒便由您處置,是厚葬,還是……”
“将她給本太子拖去喂狗!連塊骨頭也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