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水水暗歎不妙,正想找個理由,忽然,地上的人兒竟是撐着身子緩緩坐了起來,爾後冰涼不已着道:“将這賤婢,給本太子拖下去!四肢剁下喂狗,待明日,本太子再親手取走她所剩的最後一口氣!”
周邊的三人猛地一驚,下一秒,卻是花亦之瞬間沖到了他的身旁,“殿下,你怎的了?沒事吧……”
皇甫月澤緊緊蹙眉,想開口,終究還是撐不下去了一般,忽兒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殿下!”
花亦之大喊一聲,慌忙将他快速扶起,待瞧見他虛弱無力的模樣之時,眼裏忽兒閃過一絲殺意,擡眸便瞪向了一旁的豔水水道:
“你好大的膽!身爲一個女子,還是一個低賤的丫鬟,竟敢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來人,将她給本宮抓起來!”
話落,院外那些随她前來的丫鬟們忽兒全數沖了進來,與此同時,豔水水忽兒就跪了下去,“殿下,您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桃子蹙眉,卻是瞪着她道:“果然不愧是那傻子帶來的人,當真是又傻又花癡,殿下是何等身份?你竟連他都敢動,不要命了是吧?來人,快點将她拖下去!”
沖進來的幾個丫鬟面面相觑,道了句“是”便将她給快速抓了住。
她面色僵硬,似乎此時此刻了才明白了不是玩笑,忽兒便激烈地掙紮了起來,“殿下饒命!側妃娘娘饒命啊!奴婢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求娘娘放過奴婢吧,奴婢日後再也不敢了!”
她還沒成功呢!
她還沒有真正得到太子殿下呢!
就差一點了,明明就差一點了,爲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啪”的一聲,桃子上前便甩了一巴掌過去,爾後惡狠狠着道:
“還有日後?豔水水,你這臉皮當真不是一般的厚啊,洗那麽多衣服,通那麽多的茅房,都不能将你的性子給磨老實了,甚至都将你扔去燒火了,你也一點都不知道大小,現兒連殿下都敢動,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豔水水被打的痛叫一聲,臉頰瞬間便紅了一大片,可見那力量之大。
瞧着她又要開口,桃子上前便又要動手,卻是一旁的花亦之緩緩着道:“别跟她廢話了,拖下去吧。”
衆人低首,爾後無視豔水水如何叫喊求饒,便将她給拖了出去!
與此同時,桃子慌忙蹲下,與花亦之一起将地上的人兒給輕輕扶了起來,同時更是一臉焦急着道:“小姐,殿下酒味好濃,似是喝了不少啊。”
“想來多半是大意了,若成平時,哪能着了那賤人的道,怕是方才她早死千萬次了!”花亦之緩緩說着,扶着他便慢慢往外走了去。
卻是一旁的桃子略微不甘着道:“惜了殿下昏倒了,若非如此,現兒定當會無比感謝您的。”
花亦之苦澀一笑,“他的感謝?大概便是休書寫的更好聽點罷了,我還能指望什麽?”
說着,她倆已經将人給扶出了院子,桃子心下不甘,忽兒又道:“即是殿下都打算休您了。您爲何還待他這般好啊?”
花亦之垂眸,“好?你當真以爲,瞧見了那休書,我還會待他如初嗎?”
桃子眸光一閃,“小姐的意思是……”
“将他扶回我那兒吧。”
聽着那淡然的話語,桃子忽兒淺淺一笑,“小姐英明。”
夜色漸深,太子府内卻是哀嚎之聲四起,一切好似平平淡淡,卻又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誰都預料不到的模樣。
随着月亮越爬越高,周邊也越發安靜了起來,想來古代的夜晚,當真要比現代讨喜的多了。
至少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人和事,也沒有那麽吵鬧。
靜靜地走在街邊,心裏頭卻是久久也沒有平靜下來,不由得,她又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唇瓣,好奇怪,她方才竟然沒有一點兒反感。
不僅如此,還心跳加快了一般,整張臉都紅了……
這是怎的回事?
她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思及此,她不由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古人啊!
可若不是喜歡,她又爲什麽會這般失常?
越想越煩躁,于是無論微風如何冰涼,她都沒有絲毫寒冷之意。
再望眼,不遠處的屋頂之上,一襲白衣在月色下顯得極其顯眼,卻又帶着絲絲凄涼之意。
手上的鮮血已經凝固,他靜靜地坐在屋頂上方,那雙眸子卻始終都盯着下方的人兒,不知怎的,心中雜亂無章。
明明該替他們兩人高興的才對,爲何不知不覺之中,他的心裏會這般難受?
什麽時候開始的,這般突然,這般讓他措不及防。
忽兒一陣輕輕拂過,一襲黑衣緩緩落到他的身旁,便也打破了那份甯靜。
“主子,您受傷了。”
上官泡泡垂眸,隻淡然的看了眼手上的鮮血,“不過區區小傷,你來作甚?”
他低首,卻是恭恭敬敬着道:“主子若是喜歡,屬下這便将那千千姑娘帶到您身旁。”
“夜影!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開口了?若是實在閑着,便去将血玉給我找出來!”
上官泡泡冷冷開口,頭一次,這般憤怒的咒罵于他。
便見夜影微微蹙眉,隻快速的跪到了他的身旁,“屬下知錯!”
他不語,隻慵懶般閉上了雙眸,心中雜亂不已。
卻是一旁的夜影心下不甘,忽兒又再次說道:“屬下多嘴,殿下似乎對千千姑娘用情不淺,而千千姑娘倒是說不太準,若是主子有心,應當說出來才是,沒準千千姑娘也會有所回複呢?”
“你便當真是多嘴,誰同你說我對她有意了?我與她,不過小小夥伴罷了。”
夜影低首,“主子不必自欺欺人,屬下跟了您這麽多年,又怎會瞧不出您的心思如何?您從不會主動找一女子玩耍,更别說一次又一次,您向來對所有人都帶着耍笑的心思,越壞便越覺有趣,可她若經曆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您便怎的也笑不出來了。”
說着,他緩緩擡眸,又恭恭敬敬地望着他道:“一直以來,咱們都在找尋血玉的下落,便也就是您的身世與家人,您從來就沒有爲誰多做過什麽,便是對殿下,也一直保持着互相幫助的狀态,可您對她,已經不止幫助一次了。”
“昔日挽歌要毒她,您傷還未好呢,便守在窗邊替她砸了傷她之物,那個花亦之想傷她,您便一直守于門口,直到她離去,當初白衣冒充,您便處處戲耍于她,方才一見她要摔着,又最先将她接了住,還有……”
“說夠就走吧,我累了。”上官泡泡緩緩而道,話語裏充滿了無力。
卻又聽他再次說道:“主子,您一直都在做些您自己都解釋不了的事情,如此這般,您還要自欺欺人嗎?”
“所以呢,你說這麽多又是爲何?”
夜影眸光微涼,“屬下隻是想說,您并不差于太子殿下,也不比他用心少,即是如此,您不應該這般默默無聞,您該告訴殿下,與殿下公平……”
“感情這玩意向來便不公平。”
上官泡泡雲淡風輕的說着,爾後又快速站起了身,這才略帶慵懶着道:“所以才說情情愛愛忒煩人了些,即是他們互相喜歡,我便退出好了,如此簡單,何必将一切都拉到明面,惹的三人尴尬。”
夜影低首,倒也不言不語,隻仍舊恭恭敬敬的跪在原地。
見此,上官泡泡隻看了他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目光,“起來吧,若是無事,日後便少關注我這些破事,多多用心辦點正事吧。”
“是……”
話音剛落,上官泡泡便快速消失在了原地,如是逃一般,如是不想再面對一般,不一會,便連影子都瞧不見了。
留在原地的夜影輕歎了歎,這才緩緩站起了身,看來,他說什麽都已經太晚了啊。
思及此,腳尖一點便也消失在了原地。
是夜,月兒沖出雲層,星星也随之緩緩探出了頭,一閃一閃着,好不美豔,卻又像極了破碎的淚花。
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卻又在慢慢地,一點一點,翻天覆地!
直至月兒緩緩下山,太陽悄悄冒出了腦袋,穿透高山,灑下溫暖的陽光。
太子府内。
皇甫月澤微微蹙了蹙眉,忽兒猛然睜眸,氣喘籲籲!
昨日他好像被下了迷藥,差點便被一丫鬟給算計了,還好花亦之及時出現,當真是太大意了些。
他心下慌亂,腦袋仍舊還帶着絲絲疼痛之感,正欲伸手揉揉,忽兒猛地一驚,隻快速的瞧了瞧周圍。
怎的回事?爲何他不是在自己的寝宮?
還有他的衣裳呢?
這又是怎的回事?
他明明記得自己被救了之後,便昏倒了,且中的也是迷藥,最多不過全身無力的暈倒,壓根不會做出什麽壞事吧?
正糾結着,被子輕輕一動,下一秒,竟是一個女子緩緩探出了腦袋,同時迷迷糊糊着道:“殿下,你醒啦?”
皇甫月澤猛地一驚,瞬間便跳下床,隻目瞪口呆的望着床上的人兒道:“亦之?你怎會出現在這?”
花亦之吸了吸鼻子,忽地便抽泣了起來,“殿下這是怎的了?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爲何一醒便不認妾身了?”
昨日?
昨日他明明就昏過去了,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怎可能還對她做些什麽?
可是爲何兩人都一絲不挂的?
這又要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