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話語落下之時,尤火伸手便接過了他手上的牛皮紙,待看了一眼之後,忽覺恍然大悟,“殿下英明,這般突然出擊,定然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皇甫月澤輕輕點頭,“恩,此次行動,必然要密中之密,将那些還逍遙在外的所有柒水族之線人,一一抓起,嚴懲不貸!”
說完,他略帶心疼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兒之後,蹙了蹙眉,擡步便快速走了出去!
尤火慌忙跟上,忽兒想到什麽,他又道:“殿下,近日葉兒姑娘甚是奇怪,自前幾日她的親人逝世之後,她便一直将自己鎖在房中,現兒千千小姐重傷歸來,要不要……”
“千千與她關系倒也算得不錯,想來千千今日誤傷了那個安暖已是十分内疚,若再讓她知道葉兒之事,沒準又會愁上一愁,還是派人去好生照顧着她吧,若是可以,讓她來陪陪千千也是甚好。”
說着,他微微垂眸,又突然道:“名單之事極其重要,呆會抄好了,便由你與尤雷分别送去吧。”
“是。”
他了然,隻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忽兒想到什麽,又微微疑惑着道:“尤風可有回來?”
尤火恭恭敬敬的“恩”了一聲,又道:“昨日突然帶了兩位姑娘回來,說是您下的命令,我等倒也沒有多問,隻将那兩位姑娘安頓到了葉兒姑娘所住的院子裏,而他則是說着什麽新來的胡縣令有問題,自回來時起便一直盯着他,怕他做出什麽動作。”
聽及此,他這才沒有再問下去,隻擡步便快速走了出去,尤火低首退下,同時暗暗将他吩咐的事情一一安排了起來。
待那些所謂的管事之人被一一喚到公堂之時,衙門之内,卻是一陣疑惑之聲。
衆人皆是議論紛紛,有焦急的,有歡喜的,便也有幾個疑惑不已的,衆人均是好奇極了,于是過了好一會也沒有安靜下來。
不大不小的公堂之内不一會兒就圍滿了人,且還全數都是曲縣之内有頭有臉的人兒,衆人疑惑着,議論着,不明所以着。
卻是堂上的皇甫月澤忽兒殺意盡顯,隻危險的眯了眯眸子道:“若是議論夠了,便全給本太子閉上你們的臭嘴吧。”
衆人猛然一驚,有不滿的,卻又沒有一個人敢反駁什麽,隻快速的站到了兩旁,紛紛低首而不語。
倒是一個縣令打扮的男子一進來便快速迎到了他的身旁,爾後一臉恭敬着道:“太子殿下今日可是心情欠佳?前幾日不還好好的嗎,今日怎的這般突然的找來大夥呀?”
皇甫月澤不語,隻輕輕揮了揮手,外邊便快速進來了兩位侍衛,爾後一左一右的走到了他的身旁,将他快速抓起。
他面色一僵,一時更是不明所以,隻賠笑着道:“殿下這是作甚?下官怎的不太明白呀?”
皇甫月澤輕輕挑眉,“不明白沒關系,呆會你就明白了。”
說着,他又輕輕拍了拍手,爾後一份剛剛寫好的名單便被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他的跟前,這是他另外讓人抄的,主要就是把曲縣之内,與柒水族有關的所有人都單獨列出。
原以爲最多就幾個人呢,沒想到竟還有十幾個之多,不過是一個縣就有這般多個線人,不得不說他柒水族的能力讓人不可小觑啊!
于是便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眸子,草草看了一眼之後,才将名單随手扔到了堂下。
“來人,将此名單上有名的全數都給本太子抓起來,再将他們家中的女子,無論是妻女或者娘親,全數一個不饒,漏抓一個,提頭來見!”
冰涼的話語落下之時,底下的衆人均是猛地一驚,下一秒,掉下的名單被輕輕撿起,随着一個又一個的名字被讀出,外邊的侍衛紛紛擠進,均是有條不紊的将那十幾個人一一抓了住。
待全數抓住之時,又有無數侍衛領着人兒快速沖出縣衙,往街邊四處分散,将那些人兒的家中女眷一一抓起,霎時間,曲縣之内哀嚎之聲四起!
那些被點名的人中,除了胡月,還有很多曲縣之内的富貴人家,以及胡月家中的親戚雲雲。
許是因爲心虛,那些人兒一聽到皇甫月澤說要去抓他們的家人,忽地便慌張極了,眨眼之間便全數跪了下去。
而那胡月更是最先大聲着道:“殿下這是作甚?下官才剛來這曲縣,雖說很多事情辦的不是太好,倒也是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殿下如此胡亂抓人是何意?”
話落,周邊的衆人均是紛紛點頭,其中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更是連忙接道:“是啊殿下,草民不過手中有着幾家小酒館,平日裏更是沒做過一件壞事,突然這般抓了草民又是爲何?”
“就是啊,别說我等無罪,便是我等有罪,也不該殃及家中女眷吧?”
“我等皆是老實本分的緊,殿下抓我們,終是要個理由的吧?”
“……”
聽着那一聲高過一聲的不滿與反抗之聲,皇甫月澤倒也沒有怎的奇怪,隻早有預料了一般,緩緩地便站起了身子,爾後危險的眯了眯眸子。
待瞧見下面終于慢慢安靜下來的時候,他才緩緩張開了口,“你們又要理由,又要證據,當真是野心極大啊,隻是你們當初綁架那些女子,爲那些無罪的女子扣上罪名之時,可有什麽理由和證據了?”
衆人猛然一驚,幾乎是眨眼之間,跪着的衆人紛紛冷汗直冒。
怎的回事?他們不是已經将所有女子都藏起來了嗎?
還有這個太子不也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的嗎?
爲什麽突然之間,竟能将他們所有人都給找出來了?
而且瞧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樣,莫不是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找到了什麽證據?
就在衆人暗想之時,那個胡月卻又再次不甘心着道:“太子殿下說的,下官怎的聽不太懂?”
皇甫月澤淺笑了笑,擡步便走到了他的跟前,爾後一臉嚴肅的俯視着他道:“聽不懂是吧?那本太子今日便好好同你說說,你胡月,新來的曲縣縣令,明面上好似老老實實,爲國爲民,實際上卻是私通柒水以及周邊各縣,在本太子來之前,将那些被綁架與拐賣的女子一一運出縣城!”
冰涼的話語剛剛落下,周邊忽兒便傳來了一陣唏噓之聲。
衆人皆是驚愕的目瞪口呆,似乎在想他怎的會知道的這般清楚!
而最震驚的莫過于此時的胡月了,便見他張了張口,剛要反駁,皇甫月澤便再次率先着道:
“暫且不提你罷,便先談談你旁邊跪着的這些人兒,他們有開客棧的,有開酒館與藥坊的,打着合理經營的名頭,暗地裏卻是勾結柒水族人,與之一起拐騙我仙夢女子,更是将之運往各地,暗開青樓,玩弄良家女子!”
說着,他眸光一冷,狠狠地便瞪向了周邊的衆人,又接着道:“你們之中,一半的人家中都有着那些被拐騙來的女子吧?她們可是好玩的緊?聽見她們求饒的時候,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不,你們壓根就沒有良心!想來在本太子來之前,你們便早将她們如垃圾一般丢到了各個鄉下,隻留下了你們真正的家人吧?”
聽着他憤怒不已的話語,跪着的衆人竟是一時無語凝噎了。
他們面面相觑,眸裏充滿了不知所措,心中更是暗想着那個柒水族的少主此時去了何處,怕是他再不出來,柒水在曲縣布下的勢力,當真要被團滅了啊!
正暗想着,又見皇甫月澤突然坐回了公堂之上,爾後滿眸怒氣着道:
“衆人皆知,他柒水乃是爾夕國的大族,也就是爾夕國民,你們私通他國賊人來欺騙我國民女,簡直便是大逆不道,說嚴重點兒,那便就是通敵造反!如此禍害了無數家庭之人,且還背叛了自己的國家,按我仙夢之法,便該五馬分屍,誅連九族!”
那義正言辭的話語,充滿了威脅的味道,便見話音剛落,那些膽小的忽地就腿軟的摔到了一旁,雙眼呆呆的直視着前方,像極了不知所措一般。
五馬分屍?誅連九族?
他們不過玩弄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女子而已,這般懲罰,開玩笑的吧……
胡月心下焦急,額頭之處也是微微滲出了些許冷汗,卻還是咬牙死撐着道:“殿下這也隻是猜測之詞罷了,毫無證據,又怎能确定我們就是與柒水族勾結之人?”
許是看到了些許希望,跪着的衆人紛紛點頭稱是,爾後全數否認起了自己的罪責。
“是啊殿下,沒有證據,怎能随意說我等就是勾結柒水之人?”
“雖說您是太子,但您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治我等的罪吧?”
胡月心下微微得意,便也再次滿面春風的望着台上的人兒道:“下官知道陛下給了殿下許多壓力,讓查了幾日也毫無所獲的殿下心情甚煩,但此等大事,還是得拿證據說話的,若是随着心情随意給我等治罪,豈能服衆?”
意味深長的話語落下之時,周邊一陣竊喜之聲,那句“查了幾日也毫無所獲”更是引的衆人紛紛不屑。
這些日子他們可是清楚的緊,這個皇甫月澤壓根就沒查到任何,此時此刻,多半便是裝模作樣罷了。
就在衆人各懷心事之時,堂外,一個人影忽然緩緩走了進來,爾後,一聲極其好聽且張揚的話語輕輕傳來,聽着衆人愣了又愣。
“便就是猜測之詞又如何?今日,本小姐便就要看着心情做事了,你們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