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話語緩緩傳出,她握緊馬鞭,沖着地上的他又是狠狠甩了幾鞭,同時怒氣沖沖着道:
“這幾鞭,是爲那些因爲你,因爲你柒水族而受苦受難的姐妹們打的,你害的無數家庭支離破碎,無數女子受盡折磨,你将女子當成玩物,當成交易品,當成賺錢工具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地上的沐絕疼的冷汗直流,鮮血随着破裂的衣服緩緩流出,随着雨水的沖刷,緩緩流到了地上,與那些泥巴慢慢混在了一起。
他冷汗直流,忽兒咬牙切齒着道:“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下次,便是你仰視我!”
柳千千冷冷一笑,擡腳便踩到了他的肚子之上,爾後俯視着他道:“這樣的警告我當初也說過,不過我做到了,而你,便一定不會再有機會了。”
說着,她又不屑的蹲到了他的身旁,隻淡然着道:“我方才不讓月澤動手,并非是他受了傷,也并非是他弱,隻是因爲你不值得他動手,像你這樣的人渣,傷害了那麽多個女子,就該由女子來好好給你上一堂課,不然你還以爲這天下,隻剩你們男人了!”
忽兒想到什麽,她又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應該說,你連男人都算不上,頂多就是個人渣,一個給我虐,我都嫌髒的人渣!”
大雨不停的下着,雨水沿着她的臉頰緩緩流下,一滴一滴的随着下巴不停滴落着。
俏臉上的墨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雨水沖了個幹淨,而昔日的耍笑之意,也在不知不覺被冷漠所代替。
那個在平日裏嘻嘻哈哈,與人打鬧玩樂的人兒,此時卻冷的像冰,高傲的不可一世,如是強者一般,隻一眼,便能讓人不寒而栗。
望着那冷豔絕美的人兒,皇甫月澤一時竟是微微出了神,她方才,叫他月澤?
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子,卻仍舊靜靜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已。
肩膀的鮮血還是不停的流着,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起來,好似一不小心就會倒下一般。
地上的沐絕雙眸含滿了仇恨,兩隻眼睛仍舊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兒,那高傲與不可一世的神色,卻是在不知不覺中被磨了個幹幹淨淨。
眼底還剩下的,便也隻是滿滿的不甘心。
柳千千面色陰沉的看了他一眼後,終究還是不甘不願的開口道:“今日暫且留你一命,不過接下來的幾日,你便要自求多福了!”
說着,她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領,爾後狠狠将他拉了起來,扯着他便往馬車的方向走了去。
瞧着那個沐絕渾身上下傷痕累累,且無力再還手的模樣,皇甫月澤這才微微松了口氣,正欲說些什麽,突然,一個人影快速向他閃了過去。
“小心!”
不遠處的尤電大喊一聲,下一秒,與他纏鬥的冷暖突然便轉移了方向,沖着皇甫月澤的位置便狠狠撲了過去!
她雙眼泛紅,手中的長劍更是緊緊而握,持着長劍便快速的向他刺了過去。
他猛然回神,慌忙用劍擋到了自己的身前,隻聽一聲巨響,長劍便狠狠刺到了他的劍身,爾後劍身微微裂開,他也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尤電猛然上前,持劍便擋到了他的跟前,爾後再次與她纏鬥到了一起!
一旁的柳千千長長一歎,卻是心驚不已,不行,這個冷暖功夫極高,怕是尤電也纏不住她多久啊!
想來她能成爲沐絕所信任的人之一,便也一定不會是什麽簡單人物,正欲上前幫忙,被她抓着的沐絕忽地就死死抓住了她的雙手,“怎麽?你擔心他?”
柳千千不語,猛地一用力便将他的手給狠狠甩了開,爾後一腳踹上他的肚子,眨眼之間,他便被踹到了地上。
尤電與冷暖不停的纏鬥之時,站在一旁的皇甫月澤蹙了蹙眉,卻是猛地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下一秒,他慌忙握住胸口,卻還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爾後似是終于忍不住了一般,身子一軟,緩緩地便倒了下去!
柳千千面色驚愕極了,已來不及去幫尤電,閃身便跑到了他的身旁,将他快速扶住,“你沒事吧?”
皇甫月澤眉頭緊皺的搖了搖頭,“隻是有些累……”
話音未落,他雙眸一閉便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倒在一旁的沐絕突然哈哈大笑,那極其高傲的笑聲,好似什麽事情得逞了一般。
這讓柳千千極其不安,垂眸之際,卻是忽兒發現他的肩上一片通紅,且紅中帶黑,這般情況……
匕首有毒?
她猛然一驚,瞬間便瞪向了一旁的沐絕,“解藥在哪?”
沐絕隻不停的笑着,高傲不已的笑着,一邊笑着,一邊還用力撐着爬了起來,“你莫不是傻了?我來此爲的就是殺你們,如此這般,爲什麽要帶解藥?”
話音剛落,一旁的馬車之上卻是忽然沖下來了兩個人兒。
便見初韻一跳下馬車便罵罵咧咧的向沐絕沖了過去,“你這個惡心的壞人,快将解藥拿給阿土公子,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着,她快速便撲到了沐絕的身上,雙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臉頰,瞬間便将他撲到了滿是泥土的地上,坐在他的肚子上不停的拍打着腦袋!
她的身後,安暖一臉擔心之色,隻快速的跑到了她的身旁,“初韻,快回馬車,你幫不上忙的!”
初韻擡手便甩了沐絕一巴掌,爾後不滿的瞪着她道:“你自己回馬車,我可厲害了,不需要躲着!”
躲了那麽久,當真是憋死她了!
便見沐絕被打的雙眼朦胧,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隻用雙手不停的擋着自己的臉,心中一片郁悶,這又是哪來的瘋子!
卻是安暖見叫不動她,轉身便走到了柳千千的身旁,隻一臉擔心着道:“你們沒事吧?”
柳千千略嚴肅的蹙了蹙眉,扶着皇甫月澤便站起了身,爾後神色淡然着道:“幫我扶着,我便不信他會當真不帶解藥出門!”
說着,她便将皇甫月澤輕輕推到了安暖的身旁,安暖慌忙伸手扶住,眸中滿是焦急之色。
一旁的初韻仍舊不停的拍打着沐絕,見此柳千千心下微慌,隻快速的走到了她的身旁,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初韻,你起來吧。”
初韻的身子僵了一僵,待擡眸瞧見她的俏臉之後,竟是一時呆住了一般,隻愣愣的看了她好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一會才呆呆的起身站到了一旁。
卻是地上的沐絕仍舊用雙手遮擋着臉頰,許久之後才慢慢拿開了雙手。
與此同時,柳千千一臉淡然的撿起一旁的匕首,爾後眯了眯眸子,走到他的身旁之時,沖着他的肩膀便狠狠地刺了下去!
狂風不止,大雨冷冽無比,她這才面無表情的抽出了匕首,瞧着地上的人兒疼的咬緊牙關的模樣,卻是一臉決絕着道:“解藥?”
沐絕冷笑,隻一咳便噴出了一口鮮血,卻還是挑釁不已着道:“怎麽?隻能用這種法子逼我拿出解藥嗎?”
柳千千蹙眉,“那你隻能陪着他一塊兒死了。”
話落之際,沐絕的眸裏閃過一絲狠辣,忽兒略帶佩服的笑了一笑,“當真是小瞧你了。”
“解藥!”柳千千再次冷聲着道。
聽及此,沐絕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終究還是将手伸進了懷中,爾後緩緩拿出了兩瓶藥丸,“這,額……”
忽兒,他瞪大雙眸,鮮血再次噴湧而出,雙手無力垂下,兩瓶藥丸忽地便掉落到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眸,唇邊的鮮血越流越多,忽地便沒有了任何動靜。
而脖頸處,也是忽然出現了一根極其細小的銀針。
柳千千略微心驚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尖,卻發現,他已然沒了氣息……
于是猛地瞪大雙眸,瞧着面前死不瞑目的人兒,與脖頸的銀針,她心驚不已,伸手便拔出了銀針,隻一眼,呆若木雞!
下一秒,瞬間激動無比,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雙肩,“你醒醒!你給我醒醒!你還沒拿出解藥呢!你手上的兩瓶是什麽玩意?哪瓶才是解藥,你說啊!說啊!”
她激動的搖着,喊着,無奈人兒已死,任由她怎麽搖也毫無動靜。
她慌忙撿起地上的兩瓶藥丸,爾後快速放入懷中,起身之際,卻是一身殺氣盡顯,隻狠狠地瞪向了身後的樹林。
“流雲!我知道你在,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出現在這的,但你若是個男人,就别總玩陰的,有本事就出來啊,光明正大的出來啊!”
強硬的話語剛剛落下,站在一旁的安暖忽地便驚的後退了一步,扶着的人兒更是差點摔到了地上。
她心驚不已,瞪大雙眸,流雲?他果真來了!
沐絕被他殺了嗎?
怎麽辦,好像真的被他殺了。
現在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正驚訝着,一個身影便快速從不遠處的樹枝之上跳落了下來,爾後手持銀針,沖着安暖的方向便道:“你讓開,我不想誤傷到你!”
如此好的機會,要殺的幾人已經雙雙受傷,隻要他一動手,便是連皇甫月澤也能一塊兒殺了!
然而就算他很相信自已,他也不想拿安暖來賭,他怕傷害到她,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
其實他昨日便找到了沐絕,隻是那會他剛剛上馬,且身旁還有兩位高手陪着,便是動手也不一定能殺了他,所以他才會一直跟着他們,隻爲尋找機會。
不想竟是會碰上皇甫月澤等人,且他們兩邊還打起來了,這對他來說當真是一個好機會,終于等到了他們兩敗俱傷,此時不動手,還等何時動手?
卻是安暖一臉焦急的搖了搖頭,“不行,你不能傷害他們!我隻讓你殺沐絕,此時此刻,即是已經殺了,你走吧,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