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話落緩緩落下,一向愛好美名的花亦之忽兒便低下了頭,“妾身不敢,妾身隻是太過擔心殿下了。”
若不是妒忌使然,她又哪會這般不受控制啊!
于是雙手緊緊掐入肉中,眼中更是充滿了怨恨之色。
皇甫月澤不語,隻看了她一眼便快速上了馬車,爾後冷冷的道了句,“走!”
馬車緩緩啓程,前前後後都是侍衛,除去那些看守太子府的,幾乎一半的人都給他喚了去。
此次茲事體大,若是不多帶些人,恐是還治不了曲縣的那群陰險狡詐之人!
上次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這一次,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雖然古縣令已經死了,曲縣的縣令也被換了,但曲縣那般大的縣城,底層自然是不易動搖的,特别是那背後的柒水族,他們能控制一個古縣令,便自然會想辦法再弄出一個“古縣令”來,如此這般,當真兇多吉少。
卻是留在原地的花亦之不甘不願的擡起了頭,望着漸漸遠處的人群,心中忽兒酸楚極了。
皇甫月澤,爲何你永遠都不懂得回頭看看呢?
她好累,當真等着好累啊。
一旁的桃子似是知道了什麽,擡步便走到了她的身旁,同時小心翼翼着道:“小姐,殿下現兒已經被那傻子給迷的神魂颠倒了,日後保不準真會将她給娶回來,這般如此,定然對您威脅甚大啊……”
花亦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那也得看看她有沒有資格!區區殘花敗柳,也敢妄想成爲太子妃?”
桃子低首,“小姐說的甚是,可如今,殿下那般護她,咱們對她也是毫無辦法,莫不是就這般看着他倆情意綿綿下去?”
聽及此,花亦之不由略微扭曲的咬緊了牙關,如是要吃人一般,怨恨至極。
便見桃子眸光一閃,“若是三殿下在,他便定然不會讓你受一點兒委屈的。”
花亦之微微怔了一怔,隻喃喃着道:“三皇子?”
忽兒想到什麽,她略微神傷的眯了眯眸子,爾後唇角微揚,“想來自從嫁進這太子府,我便也好久沒去見見他了,桃子,備車。”
桃子淺淺一笑,“是……”
青城,城門口處。
柳千千一臉不滿的等了好一會之後,才終于等到了皇甫月澤,瞧着他前前後後圍滿了侍衛,忽兒便有種仰天長嘯的無奈之意。
他們是去“查案”的!
帶這麽多人,那些犯罪的不得早就跑光了啊!
瞧着這群隊伍,估計攔在半路想偷襲的人都不敢偷襲了,也沒人能攔住他們去曲縣的路了,但曲縣的那些罪人,定然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這至少都帶了兩三千人吧?
有必要這麽高調嗎……
還是說,他們皇子出門,本身這是這副模樣的?
一臉懵圈的進了隊伍,同時也坐進了皇甫月澤那諾大的“豪車”之後,這才緩緩出了城門,往曲縣的方向趕去。
馬車之内,葉兒滿臉通紅的坐在柳千千的身旁,看都不敢看對面的人兒一眼,似是在羞澀着什麽。
皇甫月澤略微尴尬的看着車外,一手拉着簾子,一邊洋裝淡然。
卻是柳千千最是自然的坐在那兒,時不時責怪對面的人兒幾句,等了許久,心中仍是不滿極了。
大概是這條路直通曲縣的緣故,所以并沒有人擔心會不會走錯了路,隻是不知怎麽的,車内的氣氛竟會那般尴尬。
葉兒那模樣,大概是因爲離皇甫月澤太近的緣故,畢竟他那般俊美的男子,要不是她看久了,她也會心跳加快。
隻是讓她疑惑的是,爲什麽皇甫月澤也那般尴尬的模樣,莫不是在瞎想着什麽?
忽兒想到昨日更衣間内的事情,她心下微微一慌,俏臉霎時染上一抹紅暈,于是乎,車内的氣氛忽兒又更加尴尬了些。
許久之後,卻是柳千千最先打破了這份沉默,隻望着皇甫月澤道:“尤火他們有跟來吧?”
皇甫月澤的面色閃過絲絲不滿,“你找他作甚?”
柳千千沒有回答,卻是再次問道:“泡泡應該有跟你說過吧?人皮面具的事。”
皇甫月澤面色微僵,“泡泡?叫的倒是親熱。”
聽着他略帶酸楚的話語,柳千千忽兒便無奈了,“你這麽說,不會是沒準備吧?”
便見皇甫月澤輕輕拍了拍手掌,爾後車簾便被輕輕拉開,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男子一臉嚴肅的拿下帽子,爾後緩緩跪下,隻恭恭敬敬着道:“殿下有何吩咐?”
皇甫月澤微微嚴肅的看了他一臉,爾後又看着對面的柳千千道:“昨日讓你準備的人皮面具準備好了吧?”
他輕輕點頭,伸手便從懷裏拿了出來,不等他開口,卻是柳千千最先驚訝着道:“尤火?原來你還會穿侍衛的衣裳啊?不錯嘛,像模像樣的,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話落,尤火的神色閃過一絲不安,果不其然,一擡眸便瞧見了皇甫月澤一臉陰沉的模樣,于是心中叫苦,當真是有苦說不出了。
便見皇甫月澤伸手快速拿過了他手上的人皮面具,爾後沖着柳千千的方向就扔了過去,“你的面具!”
柳千千慌忙伸手接住,同時略微不滿着道:“你幹嘛拿去扔啊?又沒人得罪你。”
皇甫月澤冷冷一哼,“不過區區面具而已,你那麽在意作甚?”
“這個可是有大用處的,你莫名其妙發什麽脾氣啊?”
“本太子不過随手一扔而已,哪有發脾氣?”
“你……好吧,你是太子你最大,懶得搭理你!”柳千千不滿的說着,同時拿起她模樣的人皮便放到了葉兒的手上。
葉兒略微尴尬的看了對面的皇甫月澤一眼,爾後又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姑娘,這是什麽?”
柳千千不語,隻拿起面具研究了一下便貼上了她的臉,爾後一臉淡然着道:“這是按我的模樣做出來的人皮面具,你戴上這個之後,就是我了,呆會到了曲縣,你便裝成是我去縣裏查案,能救出一個人便是一個,還有你的家人,也一起保護起來吧,隻要有這張人皮,外邊的人都會聽你指揮的。”
葉兒霎時驚愕的瞪大了雙眸,“啊?你是讓葉兒冒充你嗎?這要是被拆穿了,葉兒會不會有危險啊?”
柳千千不由得便咬了咬下唇,伸手便将面具撕了下來,“不好意思,我沒想太多,此行确實危險甚多,待會到了地兒,你還是直接回家吧。”
葉兒暗暗思考了一會,又将面具拿了過去,“可是姑娘,現兒也沒别人适合帶這面具了吧?該說抱歉的應該是葉兒才是,你救過葉兒,葉兒現在理應幫你一些,現在不過是代替你查一下案子,葉兒定會盡力而爲的。”
頓了頓,她又看着手中的面具道:“再則這兒有這麽多的侍衛呢,葉兒的安全,應該會有保障的。”
柳千千長長一歎,“你隻需要裝成我下馬車,爾後裝出一副我在曲縣的樣子便可,查不查也無所謂,現兒的曲縣,定然早已翻天覆地,我們去曲縣的消息昨日便傳開了,今日人家定然早有準備,想查清那些,着實是極其困難的。”
“所以我才會偷偷離開,往暗處去查,而你便裝成我,呆在明處好好休息着便可,隻要進了縣衙裏頭,我們的人便定會竭盡全力的護你周全的,不過還是難以保證會不會有危險,所以,你也可以現在拒絕,我會重新找一個人的。”
聽及此,葉兒忽地便将那人皮面具帶到了臉上,爾後一臉笑意着道:“既然隻是裝模作樣,又有人保護葉兒,那麽葉兒還怕什麽呀?嘻嘻,姑娘放心,葉兒定然會裝到你回來的時候!”
柳千千略帶謝意的點了點頭,“那便多謝你了,待事成之後,定當重謝于你!”
葉兒笑臉盈盈的吐了吐舌頭,“謝什麽?你讓葉兒有機會享受将軍之女的待遇,該是葉兒感謝你才是。”
說着,她又喜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哇,摸着好真實啊,沒想到葉兒也能戴這種東西,嘻嘻,真好玩。”
瞧着她們一人一句的說着,卻是皇甫月澤終于忍不住的開口道:“千千,你這是做什麽?讓她洋裝成你,那你去哪?”
柳千千不語,卻是伸手便将仍跪着的尤火給拉了起來,同時将面具輕輕放到他的手上,“呐,你也貼一個。”
尤火不安的看了眼一旁的皇甫月澤,忽兒又再次跪了下去。
這讓柳千千十分不滿,伸手便搶過了他手上的人皮面具,“你這人也真是的,那麽怕他幹嘛?我都叫你起來了,你還跪什麽?”
說着,她伸手便将面具貼到了他的臉上,與此同時,一雙大手霎時抓住了她的手腕,隻聽皇甫月澤語氣冰涼着道:“柳千千,究竟要說幾次你才懂啊?男女授受不親,你竟一次次的……”
柳千千不滿的抽回小手,瞪着他便道:“你現在怎麽這麽莫名其妙?動不動就生氣,誰招惹你了?”
他的神色陰沉極了,瞪着地上的尤火就道:“你給我出去!”
尤火起身,額頭之處布滿了冷汗,道了句“是”便快速往外走去。
下一秒,一雙嫩手霎時按住了他的肩膀,“尤火,你先别出去,我話還沒講完呢!”
皇甫月澤面色一僵,望着她便道:“你所謂的沒講完,就是拉着他情意綿綿是吧?你這女人,能不能不要沾花惹草!”
聽及此,柳千千不由得便明白了些許,隻試探性着道:“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