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潔猛然一驚,慌忙便将銀子扔到了一旁的地上,“不會吧?太子殿下不要吓小的啊,小的都将它放懷裏那麽久了,若是有毒,定然早就死了!”
話落之時,柳千千伸手便扯過了她的肥手,瞧着她手掌漸漸發黑的模樣,忽兒面色大變!
于是又松開她的手掌,快速扯開了她胸前的衣裳,周邊的侍衛紛紛回過頭去,皇甫月澤更是快速閉上了雙眸,冷聲着道:“柳千千,你就不能注意一點影響嗎?”
柳千千隻郁悶的給了他一記白眼,爾後雲淡風輕着道:“人命關天!”
說着,她又一臉凝重的看了眼林潔脖子以下的皮膚,果然,都已經慢慢變黑了,當真是好強的毒啊!
林潔一臉害怕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霎時驚哭出聲,“天啊,小的還不想死啊!千千小姐,救救小的吧……”
柳千千一臉凝重的呼了口氣,爾後又看了眼地上的兩錠銀子,究竟是什麽人見不得她好?竟然還在銀子上下毒了,這也太讓人出乎意料了。
正想着,一旁的皇甫月澤卻是快速轉過了身,隻背對着她們道:“這毒大概是在那個人拿出銀子時灑下的,現兒應該全部都沾到了她的手上和衣服上,銀子上的那點毒,多半已經被擦光了,不過還是不能動,若是有餘毒就危險了。”
頓了頓,他又快速說道:“此毒藥性極慢,死不了人的,應當隻是一個警告,那個人方才,似乎并沒有想要殺人的意思。”
柳千千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想來那女的跟着她進來時,定然是沒有殺意的,不然她也不會注意不到了。
隻是,會是誰呢?
僅僅隻是故意想要看她笑話而已嗎?
不可能吧,畢竟她就算出醜了,也對别人沒好處呀……
疑惑之時,林潔卻是快速整理好了自已的衣裳,一臉的擔驚受怕之色,同時還不停喃喃着“真的會沒事嗎”之類的話語。
柳千千隻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爾後擡步便走了出去,“今日之事僅僅隻是警告而已,日後要怎麽做,你可清楚?”
林潔連忙狠狠地點了點頭,“清楚清楚,小的定會好好對待進來的每一位貴客,不再以貌取人,不再随意收别人的錢财了……”
聽及此,柳千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跪在原地一臉怨恨的吳思,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擡步便走了出去。
忽兒想到什麽,她又進去随意扯了件白色的衣裳換下,這才快步離去,看都不再看那些人一眼。
皇甫月澤自方才起便一直面色凝重着,好似有什麽心事一般,倒也不言不語,隻是領着人快速跟了出去。
瞧着街邊圍着的那一群人,柳千千便有些郁悶的緊,隻盼方才的那個借口有用,明日不會傳出不好的消息了。
于是便長長一歎,“古縣令的事情,你開始查了嗎?”
一旁的皇甫月澤微微一愣,隻道:“殺他的人武功甚高。”
柳千千輕輕點頭,“如此這般,定要将真正的兇手揪出來,同時也将那古縣令勾結綁匪的事也揪出來,若是可以,我們明日便去曲縣吧,那裏定然還有很多姑娘被迫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隻要找到了證據,也能真正了結了此事。”
話落之時,皇甫月澤忽兒便略帶深意的望向了她,“你的意思是……”
她唇角微揚,“是的,無論是突然冒出的刺客還是方才突如其來的算計,都暫時别管了,想來,咱們真正的目的大概已經被他們知道了呢。”
柒水族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混淆他們的視線,以爲這樣,就能拖延時間了嗎?
又是派人來刺殺挽歌,又是故意制造出還有别的敵人的假象,将她玩弄于手掌之間,明面上,好像敵人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對付着他們身邊不同的人。
但實際上,卻是将他們的視線弄的一團亂,甚至找不清了方向。
或者那些人确實是想殺了挽歌,也确實想教訓她一下,但恐怕,最終的目的,還是混淆視聽吧?
畢竟若是她再去糾結是誰算計了她,等糾結完了,一定又會出現别的事情!
而皇甫月澤也會一直被挽歌之事給拖着,那麽三個月的時間一過,她完蛋,皇甫月澤便是不完蛋也逃不過攸攸之口。
到時候,别說二者能不能安然無恙,就說衆大臣會不會打廢太子的念頭都難想。
若是真的有人動了那個念頭,那麽定然會借機誇大皇甫月澤的缺點與錯事,到時候,他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如此這般,當真太被動了!
皇甫月澤同是思緒萬千,快速的思考了這兩日發生的一切事情之後,忽兒心中明了,看來,是有人在故意擾亂他們的視聽,想拖住他們啊……
如此看來,莫不是一切都是柒水族人搞得鬼?
那麽這一次的刺殺與突然出現的刁難,也都是他們的人幹的?
再望眼身旁的柳千千,她所說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
莫不是她也打着柒水族的主意?
二者各懷心事,均是一臉凝重的模樣,忽兒想到什麽,他便又道:“明日還是我獨自去曲縣吧,你傷未好,就不要再爲那件事情發愁了。”
柳千千略帶不滿的望了他一眼,“就那點傷,我可一點也沒放心上,就這麽說定了,今天天氣漸晚,明日清晨咱們城門口見。”
說着,她擡步便快速往回府的路獨自走去。
留在原地的皇甫月澤長長一歎,似是有些無奈極了,隻是眼角的溫柔忽兒便消失殆盡了般,隻冷冷着道:“回府!”
一旁的侍衛猛然一驚,“殿下,不抓刺客了嗎?”
“當然要抓,不過得去曲縣抓了。”
冰涼的話語落下之時,周邊一陣唏噓不已,曲縣?
曲縣能有什麽刺客啊……
想是這般想着,但衆人終究還是不敢多說什麽,隻恭恭敬敬的低首稱是了。
人群散開,街邊漸漸安靜如初之時,華衣坊旁邊的一條小巷内,一男一女緩緩探出頭來。
女子眉目清秀,男子約莫二十出頭,二者瞧着人群漸漸走遠之後,忽兒對視了一眼,便聽女子略微焦急着道:“他們好像發現我們的目的了,怎麽辦?”
男子略帶危險的眯了眯眸子,“無礙,先回去找少主吧。”
女子輕輕點頭,又道:“就怕他們真去了曲縣,那樣的話,若是深查進去,定然會翻出不少對我們不利的事……”
“哼,一個傻子和沒心計的太子,兩個都是廢物,有什麽好怕的?”男子似是十分不屑。
聽及此,女子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卻還是略帶不安着道:“還是盡快跟少主說說吧,若是他們當真去了曲縣,那咱們也得盡快想想應付的法子了,那麽多的女子,當真不太好藏。”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也好……”
話落之時,二者輕功一躍便跳上了屋頂,爾後往同一個方向閃去。
太子府内。
花亦之如往常一般坐在院中溫婉的刺繡着什麽,她的身旁,還坐着那個笑臉盈盈的花語芝,兩人時不時的還會歡笑幾聲,情景好不惬意。
院後,豔水水一臉懵圈的洗着手中的衣服,隻一眼便能看見她的身旁還堆了一大堆的衣服。
她是當真不太理解了,爲什麽那個木姨都知道她是柳千千的姐妹了,還讓她洗這麽多衣服,她就不怕得罪了柳千千嗎?
真是煩人,若不是爲了能繼續呆下去,她才懶得洗這麽多衣服。
正洗着,忽然瞧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蹲在水池邊,似是在清洗着什麽。
她心下好奇,便起身緩緩地走了過去,“喂,你在這幹嘛呢?”
桃子猛然一驚,慌忙将手中染了血的銀子藏到了身後,爾後憤怒的擡眸瞪着她道:“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鬟啊?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豔水水不明所以,隻高傲着道:“我是剛來的,是那将軍府柳千千的好姐妹,也是她介紹我來這兒的!”
她這麽說,這個丫鬟打扮的女孩定然會畏懼了吧?
如此這般,她的衣服應該可以交給她了。
正得意洋洋的想着,卻是瞧見蹲着的人忽然站起了身,爾後一臉嫌棄的望着她道:“方才那些丫鬟們議論的‘送上門來’的女子就是你吧?”
豔水水愣了愣,“什麽叫送上門來啊?我……”
“你什麽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了?我是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桃子,你以後見到我除了行禮之外,還得叫我桃子姐!在主子面前更是要自稱奴婢,聽到沒有?”桃子冷冷的說着,瞬間便打斷了她的話語。
她神色微僵,又趾高氣揚着道:“我可是将軍之女介紹過來的!”
桃子冷冷的“哼”了一聲,略帶嘲笑道:“然後呢?那邊的衣服是你在洗吧?你先慢慢洗,洗完了還有一堆,我會跟廚子說說的,将軍之女的好姐妹呀,呵呵呵,沒洗完别想吃飯!”
說完她繞過她便快速走了開,同時将手上還未洗幹淨的銀子快速揣進了衣服兜裏,她費了那麽大的勁才偷偷摸摸的刻下了兩個字,順手撿兩錠銀子怎麽了?
反正那個古縣令也死了,壓根就用不着那些銀子了,再則搶的人那麽多,又不止她一個,她隻要将上面的血洗幹淨了,便還是能用的嘛。
于是便心滿意足的笑了一笑,忽兒想到什麽,她又轉眸道了一句:“對了,院邊的茅房堵了,你呆會衣服洗完之後,順便去通上一通,天就快黑了,快些洗,若是天黑了再去,怕是容易掉下去……”